第20章 这是堂堂靖王兄

随从女使默默有序立站在家祠之外,尽听得里面哈哈哈的大笑声,不禁得抖了抖身子。

时至半日中下,光渐渐转昏,时时拂来春风,在这没有宫墙围围的地方确是爽朗不已,可洛昭寒却不得不回宫罢。

祝蓉步容从态地随之相送到府门,叨唠了几句不舍之辞,她才揖礼请道,“恭送公主。”

洛昭寒未再多言,黄赤的裳步一一轻提,见得那碎步跨下了府门石阶,走向等候的马车处。

紧而持埙来的遥清闵像是有多大的事儿一样跑来伫立在祝蓉身旁,他捏了捏她淡浅的衣袖,以此拉回她的注意力,“娘,我学好了,待我吹与娘听。”

“好,”祝蓉目送可人上了马车,仍见得她明亮的背影,始终是被遥清闵拉回了神,她颇是心欢道,“可惜公主未能听到,公主好似很喜欢呢。”

“那我可不管!”埙被握得紧实了些来,遥清闵这便端正了自个儿,悠悠埙声渐渐铺开来,余光中的黄衣身影好像是偏顾了头来。

车轱辘由着白额马匹拖得叮叮当当地响,洛昭寒享受着越渐越的埙声,婉转感染不已,直是到了东处宫门,她才恢复寻常。

脚踏奴仆备好的木墩下了马车来,洛昭寒牵擞几许自个的衣裳,忽闻得后方一粗犷的男音,“寒儿这是又去哪了?”

洛昭寒微惊回首看去,一瘦削身影背光入眼,下一刻,她便笑开了眼,呼道,“靖王兄!”

洛子靖扬唇而笑,不语地伸张开手臂迎候奔来的洛昭寒,他就此将她抱起,沉甸甸的份量即刻袭来,他挑了挑粗浓平眉,“几日未见,你是吃了多少,竟变得如此重了!”

“哪里有啊,分明是王兄太久没抱寒儿了!”洛昭寒好生想箍住洛子靖的肩臂,不料她已被稳稳实实地放到地上了,她像一朵凋零的花,有气无力道,“王兄协助父王,自是不似儿时,现在啊,已经无暇陪寒儿了。寒儿今日闲得慌,便去了遥侯府上。”

洛子靖是她的五王兄,许是念在各自逝去的生母如姊妹般亲昵,俩人也不过相差三岁,他们成了王族子妹中最让人羡慕的两个,活像是平民家中的亲生子妹。

洛子靖高出了洛昭寒好些,她只得仰望才行,见得他手捏棱角分明的下颚,似是在考虑什么。

果然!洛子靖思来想去须臾后,颇是意味深长道,“原是这样,你怎会闲得慌呢?看来教仪嬷嬷是管不了你了。”

“……”洛昭寒嘴角抽搐了几回合,罢了她笑不露齿地拉起洛子靖显得宽厚的手掌,撒娇求道,“王兄,其实那些嬷嬷教的,王妹都会的!我整日待在宫中,确实烦闷啊!”

精光一闪,洛子靖像是在这件事上杠上了不肯轻易罢休,一度欲要何,洛昭寒见势不妙,脑袋几番转动,突地放开了手让路道,“王兄!你这是要进宫吧!王妹猜得不错,是要见父王才对!你还杵在这里做何?”

“哎呀!”洛子靖一个巴掌拍给了自己脑袋右侧,喟叹,“和你在这磨磨合合半久,倒是忘了父王召见我呢!”

二话不多地,洛子靖便已跨步像风一样地与洛昭寒擦过,洛昭寒拧眉自想着,“父王召见王兄做何?莫不是关乎遥侯出征云关?”

洛子靖万万没想到洛昭寒因为他的一句话开始了冥思苦想,假想着一万种可能,他自己则是迅疾地到了朝阳殿正房,洛鸿禹正在批阅竹折,他在阶前恭谨地行礼,“儿臣拜见父王!”

静妙的空气中如是响起一道霹雳闪电,洛鸿禹惊了惊,抬头看去,顿然了解,即刻将竹折放置在了案几一旁,“靖儿啊,起吧。”

洛子靖这才是站直了身子,看向阶上便与洛鸿禹探量的眼神对之。

洛鸿禹上下左右地看了好几遍,最终含笑地点首着,洛子靖则是云里雾里,好是不知自己父王所看为何。

“靖儿,今年你也足了十岁,孤想要你去个地方。”罢久,心生疑惑的洛子靖听见了高处的洛鸿禹冗长的话语,“乃是奉远侯所在之地,距此遥遥千里。孤让你去呢,是想让你以平民之姿过活,只是孤放不下心,故而让奉远侯多多照看。”

“……”洛子靖不言不语,洛鸿禹分外是明了今日召他前来的用意,可他竟是半字不出。良久后,他才不假思索似地道,“父王之意,儿臣必听。父王之命,儿臣必遵,还问父王,何时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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