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这是什么病
近来几日，晏清果然没再出现过。
顾梨一边工作，一边编写教材，生活忙碌充实。
这日午后，顾梨正在整理病理学的知识要点，忽然听见有人喊她。她抬头一看，见来人竟然是齐老太太身边的婢女。
“顾大夫，我们老太太请您过去一趟。”
顾梨心想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病人，便答应了一声，随她一道出去了。
但她并没有被带去安远侯府，而是出了春回堂以后，才上了马车就看见了正在车里坐着的齐老太太。
她今日一身盛装，正襟危坐，因为衰老而耷落下来的眼角，更为她增添了几分威严。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还没等到顾梨先开口，齐老太太便道。
“什么地方？”顾梨问了一声。
“还记得上回我和你的那个病人吗？”
顾梨点零头。
那个疑似躁狂型抑郁症患者的病人，她当然记得。
“我带你去见的，就是他。”齐老太太看着她道。
“他还是没有好转？”顾梨疑惑。
按照这种病的一般发展规律，早就该度过了急症期，走向了平稳期才对。
“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糟糕了。”齐老太太叹了口气。
顾梨陷入了沉思，那是什么原因？难道她一开始的猜测，是错的？
“我要带你去见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圣上。”齐老太太凝神看着她。
“啊？”顾梨地震惊了一下。
那个人，是皇上？让她去看？！
“可是，我并不精于蠢啊。”顾梨犹豫。宫中有那么多医术顶尖的太医，他们尚且都看不出来是个什么病，就更不用她了。
“你会的，太医们不一定会。”齐老太太看着她道，像是在给她信心和鼓励。
她是相信顾梨的，就拿上回来，圣上的病情，所有太医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偏偏她能听出点端倪。
不定，她真的能有办法。
“这个，我真不能保证。”顾梨满面为难之色。
这不单单是她推辞的话语，更是她对自己，以及对皇上病情的一个客观评价。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要是她治好了皇上的病，那自然是大功一件，但要是她治不好的话，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再算她再怎么仁医济世，那也得在先保证自己人身安全的前提下。
齐老太太明白她的心思，便向她笑了笑，又道：“你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就带你过去，悄悄地看一看，除了你我二人和太后之外，不会再有别人知道的。”
听她如此，又明知推辞不得，顾梨这才点零头。
齐老太太是当今太后的亲姐姐，皇上的亲姨母，听闻皇上的病情越来越重，所有的太医都束手无策，这才向太后举荐了顾梨。她既然举荐了她，就肯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顾梨跟在齐老太太的身后，进了太后宫里。
太后与齐老太太是亲姐妹，长的也有几分相像，又有齐老太太在场，所以顾梨并未觉的慌张。
太后面带郁色，明显是忧虑所致。
“睡着了，过去瞧瞧吧。”太后情绪不佳，叹了口气，道。
顾梨轻声回应，在宫女的带领下，向着床榻走了过去。
这是顾梨第一次见到越国的君王，也就是这个人，下了旨意，将顾家抄家灭门。
但在这件事上，顾梨没什么好怨怪的。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父亲顾巍是个大贪官，那么，顾家也不会走至如簇步。
顾梨对顾巍以及整个顾家都没有太多印象，所以此时对眼前这个人，也没什么恨意。在她眼中，他只是一个特殊一点的病人罢了。
她先观察了一下他的面色，见其在睡着的状态下都紧锁着眉头，可见是睡得不怎么踏实。他看起来并不老，也就四十岁上下的样子，但眉心之间却带着斧刻般的痕迹。
顾梨把了把脉，心里暗道奇怪。
果然，从脉象来看，她得到的结果和其他诸位太医的结果一样：并无异常。
既然脉象无异常的话，那这病，又是怎么来的？
顾梨收回了手，齐老太太立即问道：“如何？”
顾梨斟酌了一下，回道：“单从脉象上来看的话，确实好好的。”
她完，又向太后道：“请太后娘娘将皇上近来的病情，仔细与我。”
太后脸上的神色比起刚才，显得越发凝重。
她轻轻地叹息一声，道：“近来，不但脾气越来越差了，夜里还睡不着，就算睡着了，不用片刻，必得醒来。”
“饮食上也不行，这才段短短几日的时间，就消瘦了许多。”
“你是真的瞧不出皇上的病？”太后抬眼看向顾梨，问道，“倘若有什么想的，你只管出来便是了，不用害怕。”
皇上自是不比旁人，他的病情，关系到一个国家的安危存亡。所以，没有十分的把握的话，太医们不敢，太后又万分焦急，想要知道实情。
顾梨组织了一下语言，道：“皇上这病，确实十分蹊跷，但一时半会儿，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管脉象如何，既然有症状，那肯定就是病。
顾梨还是觉的，皇上这病，八成还是精神或者心理方面的。
“嗯。”太后只是点了一下头，没有再别的话。
齐老太太又劝慰了她几句，便带着顾梨离开，出了皇宫。
路上，她又向顾梨问道：“你是真的没瞧出个状况来？”
她以为刚刚在太后面前，顾梨的话有所保留了。
顾梨却抬眼看着她，无比真诚地点零头。
齐老太太并未责备她的话，反而还安慰了一声：“不管怎样，尽力了就行了。”
齐老太太一直将她送到了春回堂门口，这才离开。
这一整个下午，顾梨始终都在思考皇上的病情。
或许，她一开始的猜测就是错的吧，皇上患的，并不是躁狂型抑郁症。如果不是的话，那又是什么病？难道是精神分裂？
可惜她并不擅长医治此类疾病，在这方面也知之甚少，实在帮不上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