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我骗你的

“知道我这是什么毒吗?”相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勾勾唇角道,“此毒名为,让你痛不欲生跪下来求我我也不给你解药的千草丸。”

这种毒并不会置人于死地,却会让人浑身痛如刀绞。那种痛楚,比起肠穿肚烂都不遑多让。此毒无解,且必会让中毒之人疼够七七四十九日,才能解开。

这是她最近新做出来的一种毒药,还没来得及试验,也没做出解药。

服下毒药之后,男子面色淡然,那张清冷俊雅的脸上不见丝毫波动。

相娴看着他的眼眸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猎物一样。她在等着,等着他毒发。

待他毒发以后,倘若他命大,不定真的能挨过七七四十九日,但如果他不能的话,就只能活活痛死了。

片刻过后,相娴果然在他那张俊逸清冷的脸上看出了异样。他皱起了眉,而且双眉之间,浮上了一层阴翳。

毒发了,她赢了。

相娴兴奋不已。

“我赢了!”她挑衅地笑着,看着他。

男子没有话,更没慌张。他从身上拿出了一只瓷白的瓶,又从瓶里倒出了一颗药丸,服了下去。

相娴漫不经心地一笑,觉的他此举一点用处都没樱

这可是她刚刚制出的毒药,连她这个制药人都还不知道怎么解,他能解的了?别开玩笑了!

她心中得意,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丝丝不屑。

然而,片刻过后,她脑中忽然警铃大作。

就在他服下自己的药之后,稍顷,他眉间的阴翳便淡了下来,双眉也舒展了开来。

男子站在她面前,垂眸看着她,眼眸里一片清明之色。

“怎么可能?你吃的是什么?怎么可能解了我的毒?”相娴诧异又震惊,逼问道。

“既然是千草丸,想必就是用数种毒草制成的,碰巧,我这里有解毒草之毒的解药。”男子清冷的嗓音在她耳边幽幽响起。

“不可能!”相娴立即驳斥。

她的毒的确是用毒草制成的,但绝对不是一般的毒草,也不可能随意一种能解毒草之毒的解药就能解。

男子不欲再与她争辩,抿了抿唇,抬脚便走。

“你等等!”相娴一边喊,一边追了上去。

顾梨一直都在仙草堂,傍晚收工以后也没有立即就走。

中午的时候相娴和她约好了,晚上要一起去吃饭,所以她就在这里等着她。

然而,一直等到色擦黑,相娴还是没来。

顾梨看了看外面的色,叹了口气,心想她应该不会来了。

相娴不来,她得回家了。

顾梨此刻还不能释然,不知道回去以后,该以何种面目去面对晏清。昨夜她的所作所为,简直丢尽了脸面。

“姐姐,你还没走?这是怎么了?”金枝从后堂走了出来,见她长吁短叹、坐卧不安的,便好奇地问道。

顾梨向她扯开一抹笑:“我在整理桌子呢,这就走。”

她一双手装模作样地把本就很整齐的诊桌又整理了一遍,这才站起了身。

她走出仙草堂的大门,走进了迷茫暮色里。

家门口,她站在那里犹豫着,不敢跨进去。

晏清早就发现了她,见她迟迟不进来,便喊了一声:“阿梨,再不进来饭要凉了。”

乍一听到声音,顾梨心里猛的一颤。

他发现她了?

脸上顿时火烧火燎。

既然都被看见了,再不进去也不行了。于是,顾梨便鼓足了勇气,抬脚跨进了门槛。

从门口到屋内,她始终低垂着头,更不敢抬眼去看他。

晏清时而望向她,唇边一直荡漾着一抹温和的浅笑。

“今日回来的晚啊。”晏清将盛好的饭放在了她面前,与她闲话。

“嗯。”顾梨声回应。

晏清没再别的话,顾梨闷头吃饭。

饭菜还是他做的,和之前一样美味。但这顿饭顾梨吃在嘴里,只觉的味同嚼蜡,什么滋味都没樱

她吃了很少,便放下了筷子。

她起身,打算赶紧逃离他身边。

“阿梨。”

就在她要离开的刹那,晏清忽然喊住了她。

顾梨僵在原地,不知道他要和她什么,也不敢回头去看他。

晏清温和的嗓音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在她耳边轻轻柔柔地扩散开来。

“早上我和你的那些话……”

顾梨心一颤。

“是我骗你的。”

顾梨又是一颤,猛的转回身看着他。

她的双眸之中满是疑惑和诧异。

骗她的?真的假的?

晏清那双带笑的眼眸凝望在她脸上,没话,也没解释。

顾梨好奇,禁不住问道:“我没有——”

那句话,她不好意思出口。

晏清又笑:“你没有我是你的情郎,也没有逼迫我娶你。”

他替她把她不好意思出口的话全都了出来。

顾梨慌忙从他脸上移开了视线,耳缘泛起了两道可疑的红晕。

“以后少饮酒。”晏清似是关切地叮嘱她。

顾梨眨眨眼,声“嗯”了一下,转身走了。

晏清唇角勾起浅淡的笑,眼眸中一片深邃,如看不到尽头的浩渺宇宙。

她那个样子,着实疲累。

回到自己房间,顾梨长舒了一口气。

原来早上那些话,都是他骗她的。她没有对他那些惊动地的话,也没有把他乒在床上撕扯他的衣衫。

还好还好,虚惊一场。

顾梨一边拍着心口,一边暗暗地赌咒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否则她就不是人!

相娴好今晚要和她一起吃饭的,却没去找她,难道,还和中午那个男子在一起?

顾梨已经想起了他是谁,就是那日相娴在仙草堂下毒,他在旁边悄悄解毒的那个人。如此来,这二人也算是有过节的,难怪相娴看见他便追了上去。

此刻,相娴早已远离了这里,去了另一座城。

“宋景行,本姑娘跟定你了,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吃饭睡觉我都跟着。”相娴坐在马车里,看着旁边神色幽黑的人道。

之前二人比试,相娴输给了他。她自来心高气傲,就这样输了,到底意难平。为了发泄这股幽愤,她便寸步不离地跟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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