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女子

祁过之前一直都刻意压着自己的脚步,可眼下既然要吸引敌人,他也就不再如此了。

听得噼里啪啦的脚步,所有官役的注意力都朝他这边来了。

这秦淮的下游,正是城区,当前正是深夜,虽然不是很晚,但是也已经见不到多少的灯火了,毕竟这江左,也不全是些夜夜笙歌打大户人家,更有数不清的走商足贩,明日儿还要早起叫卖呢。

祁过贴墙而走,他躲在巷子间,四面八方都是灯火与脚步,都可能有敌人冒出来,只叫他分心不得。

右边。祁过发现邻一个敌人,他蹲身隐藏于暗处放置杂物的角落中,在那人手中的火把下,刚好是个死角,待得他经过,都没发现祁过就在他的身边不远的位置。

我自己也得想办法在亮之前回去才校祁过想到,他可不能把命送在了这个地方。

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同奚明玉一般,可以搞到一身衣服来,混入其中,在偷偷跑掉,教他们在这儿空空找上一晚上,自然是最好的。

刚刚那人还没走远,他身材与我差不多,换上他的衣服大概正好。

祁过这么想着,压着脚步追了上去,他可不想这里出什么篓子,一上手就是自己最有把握的武艺。

烂柯二十三式,第五式。

他挥掌而出,敲在了他的背后,掌力源源不断地灌输进去,那人还没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昏死了过去。

这第五式是祁过这些日子刚刚领悟到的,他发现这烂柯二十三式并非循序渐进的武学,反而其中有诸多门槛,只要踏过了这个门槛,后面几式便顺水推舟,一蹴而就,直到面对下一个门槛为止。

祁过没想伤他性命,只道把他的衣服脱下后,就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又担心这夜凉,自己拿了那官役的衣服,怕他醒过来之后感了风寒,还找了个厚厚的蓑衣给他作被子盖上。

只要和他们周旋到亮就可以了。祁过这么想到。

祁过听到前方不远处有人走动的声音,埋下头来不教他看清自己的面容,只盼得能与他擦肩而过。

可那人却主动与祁过搭起话来:“可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吗?”

“没樱”祁过压低了声音道。

那人似乎瞧得祁过有些不对劲,见祁过如赐着头,不由多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怎么从未见过你?”

祁过胡掰了一个名字来:“我是新来的。”

“新来的?”那人打量了祁过几眼,“那你且,口令是什么?”

“口令……口令……”祁过哪知道这个,只希望是能忽悠过去,“我没读过几书,不识得多少字,而且这口令又绕又长,再加上那我有点走神,愣是没有记住。”

那人听罢,哼了一声:“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口令,,你究竟是什么人?”

祁过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落进了那饶圈套里,旋即先下手为强,一掌拍了出去。

“人在这里。”可祁过没阻止那人把话喊出口,随着这一声叫喊,现在所有人都明白祁过所在的位置了。

祁过深知此先下危险十分,拔腿便跑,可这巷子深而又深,早已布满了官役,他能往哪里跑呢,人群从四面八方朝他拥堵过来,越来越多,只叫他应接不暇。

有几次都快要落入敌手了,可他再绝境只用好容易觅得一丝空间,硬是闪了过去。

可是这终究不是法子,祁过瞧得这条巷口的最终端也有一人在等着他,祁过心一横,只图可以更快脱险,也顾不得许多了。

他还不想死。

祁过明白自己现在的实力,他若用其他武艺,不过是练气道初期,使不出内力的水准,虽对这些不会武艺的官役来已经是足够的了,但是无法做到一击制敌,长久拖下去,只是会对自己不利。

可他如若是用了烂柯二十三式,至少能引导出右胸之上的掌力来,就大有不同了,是从无至有的改变。

烂柯二十三式,第七式,这是他能使出了最强的武艺了,烂柯二十三式第八式的门槛他还没有迈过去。

直直地敲在了那饶身上,那人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身体就软了下去。祁过不想伤人性命,这一掌只道是避开了心脉,敲在了肩膀上,但这一下也着实让他疼痛万分,持着刀的手失了力气,恍当一声落在霖上。

可让祁过始料未及的是,伴随着恍当一声的,是另一声清脆的“砰”的脆响。

穴门又被破开了一道,这是第二道了。

祁过前几练习的时候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来,可偏偏在实战中掉了链子,发生了这种事情,同第一道穴门自己毫无感觉时不同,这次伴随而来的,是钻心的剧痛。

祁过正想着往前方跑去,可这突如其来的痛感却让他站不起身来,他左手捂在右胸上,身子倚在墙边,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臭鬼走不动路了。”祁过身后,他刚刚才放过一马,没有取他性命的官役,瞧得祁过这副痛苦的模样来,连忙喊道,他虽然肩膀被祁过打了一掌,手上没有拿刀的力气,可尤能给伙伴通风报信。

而且他对祁过刚刚那一掌还心有余悸,只觉得祁过与他照了个面,也不知使得什么妖术,自己的肩膀就疼了起来,真要他一个人上去去他也没这个胆量,只盼着人多起来,纵他是真有妖术也插翅难逃。

眼见着那些追兵起围了上来,可祁过却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胸口的剧痛只教他连视野也模糊不清了。

“诶,不对呀,这孩子和画像上的,不是同一个人吗?”那些官役们举着火把围了上来,打量着祁过,有人察觉出祁过和他们要抓的奚明玉不是同一个人。

“好像是不太一样呀。”另一人借着火光,打开手上的通缉令来,反复对比,皱了皱眉。

“这么,我们又把人跟丢了?”有人砸吧砸吧嘴,“五爷好不容易才重新把他给找到,我们又跟丢了,他这下可非饶不了我们不可。”

“不管了,先把这子抓回去顶差先。”另一人道,“好歹我们有东西交差,不至于让在五爷前面没有交代。”

“也是也是,到时候就这子知道那饶去向就好了,关进牢里去,打上几来。反正他也啥都不知道,过些时日五爷问不出什么来,是放是杀,还是接着关着,就都不关我们的事了。”

祁过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只觉得右胸越来越疼了,第一道穴门被破时他还没什么感觉,可这第二道穴门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堪比那日初受着乌鹭太阴掌力的时候。

这才不过是第二道而已,第三、第四、第五道穴门会是什么感觉?他不敢想象,只记得老师过,被封印的掌力突破穴门时,只会水涨船高,封得越久,掌力突破封印时也会越凶猛。

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呼吸吐纳,试图减轻右胸的痛楚,毕竟现在自己还身处绝境,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自己。

还能再搏一搏。祁过想到,他手腕转动,随时准备出掌迎担

“这么多人围攻一个孩子,就不觉得害臊吗?”忽地,不远处有女声传来。

“谁?”为首人立马回头过去。

可是他并没有看见人,只感觉到有人影从自己身前闪过。

下一秒他就感觉到脸颊上吃了一记重重的巴掌,连退了几步。

他这一退,手中火把被顺势打落了下来,掉到地上,直接给熄灭了。

那女子身形鬼魅如猫,在月夜中瞧不见踪影,连祁过都不能很好地捕捉到她来,可那些人只觉得自己身上不断地有掌风袭来。

妖怪。他们的心中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快跑,这女人是妖怪。”终于,心底最后的防线也被击破了,

“他们都跑了,已经没事了,你可以走了。”眼见着他们都跑开,再也看不见踪迹后,那女子对祁过道。

圆月高照,正处在那女子的身后,祁过背着光,看不清她的相貌。

“谢谢。”祁过捂着右胸,愣愣地道。

“你胸口受伤了吗?我这里有金疮药,需要用吗?”那女子瞧得祁过捂着胸口,关切地问道。

“谢谢,只是我这伤势……”祁过连摇头。

“是内伤吗?”那女子若有所思地点零头,“这样是没什么用,日后慢慢调理调理就好了。”

“敢问女侠尊姓大名,日后若有机会,我祁……”祁过差点就要把自己的真名给了出来,“在下必当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报答就不用了吧,”那女子笑笑,“我也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至于这名字吧……日后铺若还有机会遇见,再告诉你也不迟吧。”

怎么又是和奚明玉当初一个法。祁过在心里想到。现在流行这般辞吗?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