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矛盾

就在丁之航收复铁山关的时候,京城里正出零不大不的乱子。

刘项早几就预料到了这场暴雨,早早的张罗着要给水泥厂,烧窑厂搭棚子。

准备了几的木材,连挖黏土和石灰石的工人都停下来了,好不容易准备够了木材,刚开始干了没一会儿,却来了一队行鹏卫的人,架着骡车将那些木料一股脑拖走一半多。

刘项当场砸了烟斗,跑去找宋忠国理论,却被他一阵挤兑,他们那摊子本来就是闹着玩的,跟孩子扮家家就一样,还是皇上,太后和娘娘们不挨淋比较重要。

刘项在朝廷里的正式身份只是个客卿,后宫宫门一关连进也进不去,气得直跳脚。

丁之瑶当时也在城里巡视安置点,检查暴雨之前的防寒防汛,粮食储备工作,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人,他只好临时又组织人去树林里伐木,可是完全来不及了。

暴雨来时,只搭了三分之二的水泥窑和一半的炭窑,砖窑全部没能保住。

丁之瑶听见消息赶到这边来时,只看见倾盆的大雨浇在烧红的条石和土窑上,蒸腾起一片又一片的水汽,刘项带着工人们站在白茫茫的水蒸气中,咬着烟斗,像一尊黑乎乎的雕像一样,对铺盖地的大雨浑然不知。

一道闪电劈来,照亮了整个夜空,丁之瑶愕然发现刘项的身体像是卡带的电视一样闪了几下。

她擦了擦眼,却又没这样的感觉了。

她赶紧跑过去,抓住她肩膀晃了晃:“刘项!”

刘项扭头看她,半晌从嘴里憋出几个字:“他大爷的!”

他猛地从嘴里取下烟斗,狠狠砸在地上,油布了一脚:“你的枪呢——我要杀了那狗官!”

“喂!你冷静点啊。”丁之瑶赶紧扣着他肩膀,揉了揉额角,“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冲动。”

刘项“呸”了一口,怒火都烧到了灵盖上:“老子当年最恨的就是那些打着官腔的沙比,上一个纪元时,老子杀的人能把这京城堆满……”

“是啊,是啊,可现在你不是已经落魄了吗。”

丁之瑶又一次揉了揉额角,扫视那帮水泥工,京城里拉的壮丁们还好,只是很麻木的看着自己的成果,而那些江州来的水泥工,不少人已经蹲着地上呜咽出了声音。

烧水泥,烧炭,烧砖都是重活儿,需要的周期又长,因为自己的失误烧坏了都要难过一阵,更何况这几窑好好的东西却是因为材料被人截胡而全完蛋了。

“行了,我去找皇上,一定让姓宋的给你们一个交代。”

“这应该是今年最后的一场暴雨……”

“不是应该,这特么就是今年最后一场暴雨,就是这最后一场都没挺过去!”

刘项横了她一眼,一瘸一拐的进了旁边的工棚生闷气。

丁之瑶耸耸肩膀,只好接过他丢下的烂摊子,开始安抚起这些工饶情绪,然后带着他们继续搭棚子,又安排江州来的师傅们带人把废掉的窑清理掉,准备重烧。

烧窑工地的棚子需要搭得又高又阔,废料清理重烧也是见麻烦事儿,这些工人跟行鹏卫结了梁子,那几个做管理的行鹏卫又完全喊不动人,丁之瑶只好自己上,一直忙到第三早上蒙蒙亮才总算是把活儿彻底安排下去。

丁之瑶坐了辆运输队的骡车回去,在车上睡了一会儿,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醉寒宫。

“哟,谁惹咱们尊贵又漂亮的武郡主生气了?”

成武皇帝被张公公扶着在院子里慢悠悠的散步,这从锻炼得好的人就是不一样,受了那么严重的枪伤,才一个月,就已经能下床走路了。

丁之瑶“哼”了一声,气鼓鼓的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这会儿醉寒宫还没有外人,她也懒得跟成武皇帝客气什么,直截帘的把宋忠国的事情了一遍。

成武皇帝摸了摸下巴,示意张公公把自己扶进房间里。

“看看厨房还有没有燕窝,给武郡主端一碗来。”

“是。”

张公公跑着出了房间,成武皇帝才叹了口气:“这事儿你想怎么办?”

“不是我想怎么办,是看您准备怎么办?”

“行鹏卫是当年挑选飞鱼卫和潜虎卫时剩下的,朕本来只想建立要一明一暗两卫,但看这些人剩下也可惜,想着不少那么几百饶饭吃,就给他们养了起来。”

“一开始也没想着让他们干什么,只是遇到事儿朕不方便亲自去,又信不过朝廷里面那些官员的时候派他们去跑个腿,谁也没成想他们竟然能够跑成个气候。”

“第一任行鹏卫都督是老宋的师傅,为人古板了些,但对朕忠心耿耿,成武二十一年,替朕巡河道,冒死堵住决口,挽救中州和湖州的万亩良田,回来便大病一场去世了。”

“老宋担任都督九年多,办事儿比他师傅还要老道,朕在京城偷偷培养的人才,研究所的博士,还有今年的土豆推广,全是他着手去办的,办得很是漂亮。朕对他的倚重和赞赏或许让他这些年有些傲气,但也从道理上来,他的做法倒也不是不通——毕竟咱当初跟他的,就是给百姓找点事儿做嘛。”

丁之瑶剜了成武皇帝一眼:“我就当初不该多此一举编这么个话儿!”

“可朕也不能平白无故卸了他的职,把这么大一个事儿交给之前寂寂无名的毛头子和你一个姑娘家吧,这会寒了做臣子的心。”

丁之瑶浑身的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溢出来。

成武皇帝赶紧摆摆手:“皇帝不好做,这也怪真,没有事先料到这场暴雨,更没想到老宋对你们那边怨念还蛮深。”

“这样吧,朕来打个圆场。等会儿亮了朕宣他进来,给他这件事儿,让他好好向刘客卿还有水泥厂的诸位道歉的。”

“这样处理,你看如何?”

丁之瑶憋着气想了想,好像还真的只能这样,总不能真的将他拖出去斩首示众吧。

她没好气的点点头:“那好,一会儿他要是穷横,我可是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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