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坦白

“呐，艾伦！醒醒——”艾伦感到自己正在被什么力量大幅摇动着。

“哦该死......轻点......”艾伦睁开眼睛，一道强烈光（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照射在他的瞳孔上。

艾伦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并且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就好像是自己被什么人给击中了头部——我晕过去了多久？

全身都没有力气了......艾伦的眼睛一时间还无法适应照射进屋的阳光，看上去今似乎是个罕见的暖和。

可艾伦身下的地毯确实冷冰冰的，我是在玛丽的玩具屋？哦对......我是来过这儿。艾伦干脆闭上眼，让那阵眩目感在黑暗中慢慢消退。

艾伦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了自己的女儿凯莉。他记得自己为此还专门跑到玩具屋里......不对，这不是梦。

“伙计？”亨利注意到艾伦睁开了一丝眼，他还以为自己的事情会变得简单些——艾伦死在家，那么凯恩先生就能顺其自然地征用这所房产。

可艾伦睁开的那一次眼皮，让亨利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惋惜。

“艾伦——”见艾伦还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亨利猜测艾伦是故意装作昏迷不醒的样子。就算你打算一装到底，我今拿不到签好名的地契是不会走的。

亨利开始双后叠在艾伦的胸口处，准备给他做“心脏复苏”。

艾伦虽还有些不太清醒，但他从眼缝里分辨出有个人影在自己在自己身边蠢蠢欲动着。而且他能感觉到有一双手压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在他的记忆里，凯莉是自己见过的最后一个人。而艾伦还记得，自己没等抱起正在玩泰迪熊的女儿，自己就莫名其妙地晕倒了——你的头晕好些了，快睁眼看看是不是凯莉！艾伦对自己的眼皮下着命令。

最终让艾伦的眼皮睁开的，不是因为他自己的缘故。而是因为亨利浑身解数地一次猛压，就如同艾伦真的成为了一个濒临死亡的病人一般。

艾伦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咳——呕！”

“见鬼，你怎么晕过去了？”亨利问。

这不是凯莉的声音，艾伦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刚才所谓的“强光”。他认为现在应该才上午10点左右，还没有到一中太阳最刺眼的时候。

更何况已经到了深秋的季节。

“谁？”艾伦喃喃着，搓了搓双眼——是亨利。

“亨利？你怎么进来的？”艾伦本能地想要和亨利拉开距离，但他紧接着自己的双手双脚仿佛同时失去了力气。他甚至没法用手撑着地面站起来。

“你家门根本没有锁啊，嘿你怎么了......”亨利看出来了艾伦想要起身的欲望，他出于关心，想要扶艾伦起来。

“凯莉呢？你见到我女儿了？”

“谁......玛丽？见鬼，艾伦你该不会是糊涂了吧？”亨利知道艾鲁脑袋女儿叫玛丽，他不明白艾伦嘴里的“凯莉”又是谁。

“凯莉！——”在亨利的帮助下，艾伦还是选择站了起来。他等自己站稳脚跟（艾伦就像是个醉汉一样，花了一会儿才让自己站在原地而不晃动），然后打算离开玛丽的玩具屋。

凯莉还在等着我呢，她现在去哪了？也许是那家伙还想跟我玩捉迷藏......艾伦踉跄了几步，他走路的姿势看上去很别扭。每当让人觉得艾伦要歪倒时，他总能把重心重新调整好——然后整个身体又向另一边倾倒。

虽然距离门口只有不到四步远，但是艾伦硬生生走了好几分钟。这让亨利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不理解艾伦为什么能做到醉成这样，身上还没有一丝丝的酒味儿。

就在亨利起身的同时，艾伦终于没来得及调整好自己东倒西歪的走路姿势——整个人像是心脏病突发的病人一般，直挺挺地朝玩具屋的门上倒去。

“心！”亨利一个箭步冲上去。虽然他很希望艾伦能有个三长两短，然后自己顺利把房屋的产权过渡到凯恩先生的名下。但是出于一些他自己都不上来的原因，亨利不希望自己愿望能实现。

“亨利？你怎么进来的......”亨利及时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艾伦和门板之间。然后双手托住倒在自己怀里的艾伦。

“哦见鬼——门没锁......艾伦你这么重......”

“凯莉？”艾伦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暂时没有了行动能力，他还一门心思想着在某个地方找到女儿留下的线索纸条。

“玛丽呢？”亨利问道，他打算把艾伦背到客厅的沙发上。亨利远比他看上去那样有劲，虽然嘴上抱怨着艾伦的体重，但他还是轻松地把艾伦背了起来。

“没有玛丽......”

“怎么可能？我上次来的时候——”

“你不知道，哈哈哈......哎呦你轻点......”

亨利先是在沙发前微微蹲下，然后身体向后一仰——把艾伦扔到了沙发上。

“我不知道什么？”亨利不知不觉竟然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现在最让他感兴趣的是玛丽的失踪。

他隐约觉得艾伦做了件疯狂的事，就像镇子上传言的那样。亨利听过很多不同的版本，但那些版本在一点上是描述一致的。而亨利也终于反应过来，艾伦身上当然不会有什么酒味儿——因为他根本没有喝醉。

亨利给艾伦接了一杯水。在艾伦一口气把整杯水喝下肚之后，他飘忽不定的眼神立刻恢复了正常。

“亨利，你怎么......”

“门没锁。”亨利料想到了艾伦会这么问。“玛丽呢？”

“玛丽？”

“当然，你女儿怎么不在？”

“哦......她上学去了。”艾伦示意自己还想喝一杯水，但是被亨利拒绝了。尽管这是在艾伦的家，但是此刻倒显得亨利成为了这间房子的主人。

而亨利也完全有主宰谈话的底气——他知道艾伦在谎。他已经从史坦利那了解过了情况，玛丽已经很久没有去上学了。亨利也是在那时候才知道，玛丽住院的事情。

孩子是无辜的。今早些时候，亨利还专门提醒了所有人。

“艾伦，你忘了我也认识史坦利。”

“玛丽她......”

“嗯？艾伦，你瞒着我些什么？”亨利用一种逼问的眼神盯着艾伦。他能看出艾伦的内心此刻正做着激烈的挣扎。

“她死了。”艾伦起身，去厨房接了一杯水。

亨利则独自愣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