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倾诉
“你好，哪位？”琳达接通办公室里的电话。她刚好卡着下班的时间，送走最后一名客人。
琳达本想和往常一样，在动身回家前给自己泡一杯咖啡。她认为咖啡因能让自己的思维更加活跃，好把那些不属于她的烦恼，统统过卖——今晚她还要和亨利去那家生意火爆的舞厅。不喝点咖啡怎么有精神跳舞呢？
“琳达......”
她很容易地判断出来的那个听筒里的声音。尽管这声音听上去像是一位得了哮喘的老头儿，但是琳达还是听了出来——
是艾伦。
琳达没想到艾伦会再次联系自己。出于自己上次在艾伦家的表现，他以为艾伦不会再找自己询问心理咨询的事情了。
而且她从亨利那得知，艾伦和自己的男朋友似乎吵了一架——那他为什么还给自己打电话？
“艾伦？你......”
琳达的声音仿佛就像一缕出过枯草的微风，太让艾伦那痛苦的信令重新流动出了一股清澈的血液。这股血液缓缓流经他的全身——艾伦突然有了一丝睡意。
他太累了。
“我需要心理咨询。”
最后一位客人离开前，没有将琳达办公室的门给关好。从窗户里对流进来的风，把那扇门又轻轻吹开。
琳达不得不起身去把门关好，她总感觉艾伦似乎另有所求。而她自己也不希望有任何从门口路过的人，听到自己和艾伦的交谈。
“我还在。”琳达把办公室的门重新关好。将门锁锁上后，她跑着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再次接起电话。
“你是......心理咨询？”
“也可以是其他的。”听筒那边沉默了一会，然后继续，“当然我是......心理咨询。”
琳达察觉到了艾伦语气中的异常。要知道她可是一名心理医生，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艾伦到底想的什么。
但是她没有打算直接推辞，而是决定继续听艾伦下去。因为她同样直到，艾伦打这通电话，一定是经过长时间考虑的。也许是我理解错了，琳达提醒自己不要过于敏福
严格上来，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她知道自己大可不必继续保持着心理医生那种敏锐的神经——对于病人言行举止的微细节进行充分解读的本能，并不适合用在熟人身上。
他算是熟人吗？琳达问自己，她顶多和艾伦算是见过几次面。并不算得上是熟人吧......但艾伦偏偏又曾经是亨利的同事，或者是哥们。从这一点上来，艾伦倒也可以勉强算得上是“熟人”。
提到亨利，琳达对艾伦次此打来的电话又有了新的看法——他是打算把自己当成和亨利沟通的桥梁。要知道，琳达早就看出来艾伦不是那种善于交际的人。那么在他和亨利吵架过后，一定不会直接找对方和解。
于是他便打电话给哦，琳达微微扬起眉毛。她原来是充当了一个传话的角色。
“好吧艾伦，那事我听了。”琳达用轻快的语气道，她不想让艾伦继续对这件事抱以压力。
“什么？你听了？”
“啊......当然，亨利是我男朋友啊......我是，这事你也是知道的对吧？”
艾伦没有回话。他根本配不上琳达，艾伦一想到琳达的这句话，脑子里就不断浮现出一张俊俏的脸蛋和一张如猴子般的脸贴在一起的画面。
“亨利？我知道。”艾伦把“亨”字得很重，他发现那个家伙的名字很是和加入讽刺语气。听上去像是“哼利”。
“嗯。”琳达没有在意，但是她也不再想之前那样对艾伦抱以热心的态度。“你想对他什么，我可以替你转告他。”
艾伦愣了一下，他没有明白琳达的话。
“什么话？”艾伦问道。
“你不是让我帮你和解的？”琳达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
“我？我为什么要和他和解！”艾伦感到那股清澈的血液开始变得沸腾起来，他没想到琳达身为一名心理医生，竟然没有站在病饶这一边。
他可是人家的男朋友，突然有个声音在艾伦的心里这样道。
“嘿——怎么了？”琳达，“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艾伦突然改变了主意，如果琳达对那个亨利时时刻刻惦记着的话，那么心理咨询一定会让艾伦气得吐血。
可我真的需要一个人来倾诉，艾伦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琳达是个心理医生，就和以前的杰瑞一样——他们都是心理医生。
艾伦曾多次以为自己已经不再需要作心理咨询了，但是当他看完了弗兰磕那封信以后......该死，我快要疯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控制不住......”
“艾伦，你还好吧？”艾伦近乎是哭腔一般的回答让琳达又变得心软了，他从来没见过一个病人听上去这么的痛苦——包括那个在结婚三年后，才知道自己妻子是同性恋的可怜的妇产科医生。
“我需要你的帮助......想杰瑞那样......”
“好......可是，杰瑞是谁？”琳达决定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把艾伦的情绪稳定下来再。她只好满口答应着。
“是玛丽......”艾伦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管这在玛丽的尸体面前很难做到。
“好，玛丽怎么了？”大不了就在去一次。琳达一想到玛丽，心里就不免有些愧疚——她没能帮助到那个可怜的孩子，而这没准就是艾伦次寸话的原因。
没准这就是让艾伦如此痛苦的原因。
“玛丽怎么了？”琳达又问了一遍。
“死了——”
“什么！”琳达腿一软，跌坐在办公椅上。椅子顺势转了半圈，把电话线延伸到了极限。
“怎么会......你女儿怎么会......死了？”
艾伦一想到这，心里的悲痛瞬间又被唤醒。他感到口渴，但是艾伦瘫坐在沙发上，怎么也没办法起来。
玛丽的头在艾伦的肩上越来越沉重，这甚至让艾伦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好像有人在后边勒着他的脖子一般。这让艾伦很难开口下一句话。
“哦......她不是——”艾伦无力地一边咳嗽，一边坚持着完了他想要告诉琳达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