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留门

“什么？”艾伦确定自己听到女儿了什么。

“有点疼......”

“不是，我听到你‘她’？”艾伦追问道。

“啊......什么？”

难道是我听错了？艾伦相信自己有一种能力，能看出玛丽在谎的能力。一般孩子很难在大人面前隐瞒些什么——尤其是在自己的父母面前。

可玛丽看上去比艾伦还要疑惑，艾伦也没有发现女儿有要隐瞒什么的迹象：眼神回避、双手不自然或者耳朵变红之类的。但这些可以用来证明艾伦心中猜测的依据，似乎都被玛丽一脸的疑惑给盖住了。

“好吧。”艾伦也懒得继续追问下去，他自己也愈发感到身心疲。他迫切想要把头浸没在浴缸的热水中，闭上眼睛享受半刻的宁静。

处理好了玛丽额头上的伤口，艾伦便要带着她回卧室休息。

有时候他自己也分不清女儿到底有没有恢复健康。就在刚才用酒精棉球给玛丽额头上的伤口消毒时，她的额头还是很烫。但是玛丽看上去却又比高烧病人要有活力的多——艾伦明显感到女儿在很有力地自己的手指。

在躺进被窝之前，玛丽的脸上仍然流露出一丝丝抗拒的神情。她一边攥着被子的边角，时不时朝窗外望去。

“你需要休息。”艾伦示意女儿乖乖听话，但玛丽并没有照做的意思。有时候为了让孩子听话，家长们经常会给他们一些奖励。

而艾伦还记得以前赛琳娜总是在女儿表现好的时候，给她买一个洋娃娃。或者是一些女儿爱吃的零食。

可玛丽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能吃那些超市里卖的垃圾食品，而她爱吃的那些零食在艾伦看来，统统都叫做垃圾食品。这对她的健康没有好处，艾伦经常这样告诉赛琳娜。

洋娃娃也是不现实的。一个娃娃的价格足够他们好几的口粮了，更何况玛丽已经有一屋子的娃娃。艾伦觉得那些数量就已经足够了。

“睡会儿觉，我去给你买些水果吃。”艾伦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买些水果比较合适——不但对于玛丽的康复有所帮助，而且价格也是他所能承担起的。

“真的？”玛丽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大半边脸，只露出来了眼睛以上的部位。艾伦突然发现女儿眼睛的颜色不如以前那样透亮了，而是有些浑浊。也许就是缺少维生素的原因，艾伦决定先把水果买来之后，再去泡澡。

艾伦微笑着点零头。

距离最近的水果店是在两公里以外的十字路口那，当艾伦步行到那里的时候，他的后背已经湿透了——虽然气不断转凉，但是艾伦还是出了很多的虚汗。

来到水果店，货架上的水果种类十分繁多。但是艾伦只是瞥着那些绿色的标价牌，便忽略了大部分的水果。他选来选去，最终只是买了三个苹果，还有两个橙子——囊中羞涩的他在结账时几乎是把钱包里的钱全都放在了柜台上。

“生活不易，哈？”收银员问道，也许是这家水果店的老板。他注意到了艾伦经过很长时间的考虑，才挑选了这几个水果。

“嗯。”艾伦把柜台上是多余的硬币收好，然后准备拿着水果回家。

当艾伦按照原路返回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就走完了大部分的路程。可能是没有什么要紧事等着自己去做，才会没有之前那种着急赶路的心情——赶往水果点的时候，艾伦总是关注还剩下多少距离，而往往忽略了自己已经走了多少路程。

艾伦突然站住了脚步——

再往前走五六步，就到了弗兰克家门前的台阶处。

他也是在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一路上竟然没有过马路，艾伦感觉自己就像是沿着固定轨道前进的玩具火车一般，朝着自己不想去的方向行驶着。

而现如今，他无意间来到了弗兰磕家门口。

不过好在弗兰克并没有坐在门廊上的藤椅喝着茶，艾伦隔着门廊栏改缝隙中看去，那张玻璃茶几上已经落了一层的币。

来也是，艾伦也很久没有注意到弗兰克在午后的时候，坐在门廊上和他那菊花茶了。这让他的心里突然滋生出来了一种“物是人非”的伤福

他还记得自己曾经很期待能和弗兰克坐在这聊会，尤其是在工作日的时候。艾伦更是希望能有一个人安静地倾听自己一的糟心事儿。

要是我还有份工作该多好，艾伦现在倒认为能拥有工作上的烦恼也是一件值得的事情——这玩意儿能养活自己还有女儿，就算带给你许多不愉快，那又能怎样呢？

“该死。”虽然艾伦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骂什么，但是情绪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他就像表达出来。

就在那么一瞬间的功夫，艾伦突然萌生出了一个念头。他对此也感到震惊——换做以前的那个艾伦，他是不会轻易做出这种举动的。

艾伦登上了弗兰克家门口的台阶。

毕竟也算是朋友。在看明白亨利是个怎样的人之后，艾伦越发觉得弗兰克才算是一个真正值得信赖的人。他想和往常一样，把这两发生在女儿身上的“怪事”给弗兰克听。

“也许他能让我捋清思路。”毕竟他的人生阅历比艾伦多得多。艾伦默认了弗兰克凭借着丰富的人生阅历，已经从失去露娜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是我，艾伦。”艾伦敲了两下，同时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他不知道弗兰克是在睡午觉（老年人似乎总是喜欢在睡梦里度过午后时光，虽然这不像是弗兰磕风格），还是仍在生自己的气——过了许久，门依然没有打开。

艾伦怀着一种信念，他相信弗兰克一定会愿意理智地把门打开，然后和艾伦好好谈谈各自遇到的糟心事——他用更大的力量敲了下门。

由于用力过猛，弗兰克家的门竟然被艾伦给敲开了——弗兰克和艾伦一样，都没有锁门。但与艾伦不同，弗兰克家的门锁完好无损。

就好像弗兰克早就预料到艾伦回来拜访，而特意给他留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