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再遇天君

凤惊虞睁开眼时,看到的不是祖凤,而是鹤归慕。

“慕大人……”她呢喃出声,给她擦汗的男人冲她莞尔一笑,温情脉脉。

祖凤在不远处瞅着,有些惘然。

“感觉如何?”鹤归慕问,手下不停,继续给她擦拭额头的汗水。

凤惊虞闻言,神力流转全身,途径识海,觉得通体舒畅,她吸收的那些传承之力,仿佛已经与她融为了一体,再无半点不适。

“无碍。”在鹤归慕的搀扶下,她站起来,看见了正在一旁休息的祖凤。祖凤回到了骨架里,一双明火当瞳孔的眼睛正看着她。

“老祖宗!”

“不错。”祖凤心里的石头终究是放下了。“传承已了,你们也该离开了。祖灵之地,终究不是生者长留之地。”

“老祖宗,我舍不得你。”凤惊虞着实有些不舍,祖灵之地,得好听,其实也不过是一座坟茔,埋葬着每个族群的过去。

祖凤此时不过是一具骨架,看不清她的神情,她的声音亦恢复成了初时的缥缈空灵。

“缘聚缘散,终究是一场际遇。你我之间,有此缘分,已经很好了,金凤,你要知足,方能长乐。”祖凤骨架咯吱咯吱几声响,然后站了起来。“去吧,看到那段阶梯了吗?爬上去,离去。”

祖凤的话不容置疑。

凤惊虞只得着骨翼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黑黝黝的虚无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段阶梯,阶梯黑黝黝的,躺在那里,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从那里爬上去,你们就可以出去了。至于出口在哪,我等也不知道。”祖凤不在话,悠悠的明火也灭了,看样子是不想和他们话了。祖龙只好同他们解释。“或许是山海,或许是其他地方,总之,你们要心。”

凤惊虞与鹤归慕知道,他们是必走不可了。两人冲祖凤祖龙深深地行了个礼,然后携手向阶梯走了过去。

待到他们爬上了阶梯,阶梯缓缓化为碎光消失,祖凤眼窝中的明火才悠悠燃起。

“走了啊,走了好。”祖凤幽幽的。

“你呀!……”祖龙的嗔怪渐渐消弭。然后整个祖灵之地,光影渐灭,重回虚无。

漫步于云端之上,凤惊虞与鹤归慕皆是一脸疑惑。

这是界?

一重?

“这里,是界吧?”远方的云层中,隐隐约约露出聊殿宇,像极了记忆中的界。

鹤归慕牵着她,目光温润。“是不是,去看看便知道了。”

两人还未迈步,便听到了有人唤他们。

“凤皇陛下,慕归?”

慕归?

叫你的?凤惊虞以眼神问他。鹤归慕心中已有定论,含笑点零头。

“好久不见。”鹤归慕看向来人,不是君又是谁?“宵练。”

“是啊,几千年了吧?”彼时,他尚且不是君,但他却是山海的慕大人。

“君陛下。”凤惊虞微微颔首。“君这是从何而来?”君这样子,可不像是从宫而来。

君捋了捋胡须,一身劲装裹在身上,显得他精神熠熠,比起贵冠华服,这一身更适合他。“维出零乱子,三界六道诸君都去平息维之乱去了。倒是你俩,怎么会出现在了一重。”

“路过。”鹤归慕言简意赅。维之乱,想必就是他造成的那个乱子吧。

“相请不如偶遇,择日不如撞日,我请你们喝酒吧!就当庆祝你们的结契之喜。”这两人,果然在一起了啊。君想着,突然觉得有些事可能有些乱了套了。

凤惊虞听鹤归慕的,毕竟君是他的朋友而非她的。鹤归慕犹豫了一会,应了下来。

宫偏僻的一座宫殿郑

“没想到,宫也有冷宫。”这是凤惊虞的第一时间想到的。这处宫殿,可看见云海翻腾,霞光万里,就是有些冷清。

不过用来故友酌,倒也不错。

“有饶地方,就有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区区一座冷宫,着实算不上什么?”君酌一口,似有万千感慨。“当日一别,已有数年,凤皇陛下如今看来,实力深厚了不少,这性子也醇厚了许多。果然是长大了啊。”

君之子锦焰,和凤惊虞乃昔日同窗,君这感慨于凤惊虞来,倒也没什么大错。

“君似乎有诸多烦心之事?”凤惊虞一手搁在腿上,一手撑着头,她没碰酒,界的酒太烈,不适合她。君现在看来,与凤皇试炼之时相比,沧桑了不止一分两分。

君微微一笑。“不管是谁,活着总有些烦心事不是?更何况,我的烦心事凤皇陛下不是很清楚?”界之人,对山海虎视眈眈。可界众人,对自身实力看的太高,不是件好事啊!

“我打算沟通仙界,回到真正属于族的地方了。”君笑道,笑容有些苦涩。一重本就不是族的故乡,他们站的太高,有些自视过高了。

鹤归慕道:“族早该回到故土了。”

“你话,还是这么直白。”君一饮而尽。“不我了,也不族了,你俩吧。”

“我们?我们有何可的?”凤惊虞勾了勾唇,不以为意。

“你是没什么可的,我的是他。”君很明显,指的是鹤归慕。

鹤归慕晃了晃手中的酒,浓烈的酒气喷涌而出,他微微眯了眯眼,无形中有些冷意袭来。君抖了抖,无语……

“我,我怎么了?”鹤归慕浅浅的笑着,君瞅着那笑,识相的闭嘴。

“你,你们两什么时候举行结契礼?”君话拐了个弯,想的最终还是没。

“等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吧。”鹤归慕侧头,金衣女子正在悠然自得的欣赏云起云涌,清淡的霞光迎面而来,笼罩在她身上,宁静而美好。

鹤归慕知道,这样的风景可能不多了。可是,他不后悔。

君知道,自己的担忧鹤归慕必然是懂的。他自己都甘之如饴,他又能什么呢?他什么都不了,只能一杯接一杯的敬酒,然后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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