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离开天极

脑海中突然一声惊喝。

“闪开!”

那是烛阴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在心头炸开。

猝不及防,背上传来刺骨的疼痛,脑袋一闷,凤惊虞便陷入了黑暗之中,人事不省。

极之隅,兽影重重,金衣女子沉沉的睡着,白鹿前蹄搭在女子手腕之上,鹿脸之上,忧心忡忡。

“女娃娃怎么样?”有兽影轻轻的蹭了蹭沉眠的女子,轻声问道。

白鹿摇头,凤荒情况着实不太好,魑魅想必是抱着宁死也要给烛阴添点伤心事的念头趁着沉睡前的一点清醒的缝隙,聚集了全身的力量给了凤凰一击。凤凰本就是仙体刚升了神体,又耗费了大部分的神力,被这一击,直接神魂震荡,陷入昏迷。

“可怜的孩子。”蜗居在极之隅的亡灵,都是不喜争斗,爱好平和的兽。看着脸色苍白如雪,死气沉沉躺在那的女子,只看得清大概轮廓的脸上都带着点怜悯。

白鹿想的更多。

因为那一击之后,魑魅不见了。

虽然大家都猜测,魑魅许是魂飞魄散化作了这极之中的养分。可白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魑魅恨烛阴,但他更加的不想死,否则烛阴那么明显的以分身喂养他的行为,魑魅不会察觉不到。

可白鹿救了凤凰之后找遍了极,也没有找到一丝魑魅的踪迹。

“情况很糟糕?”来人正是烛阴的一缕分身,众兽影见到他,一哄而散。白鹿一见他,却是没好气。

“不是了,我等会送她出去。你刚失了一道分身,又来一道,你是嫌弃自己活得太长了吗?”

烛阴抱起昏睡的凤凰,眼神冰冷刺骨。“你若是及时出手,我这徒弟未必会变成现在这样。”神魂受创,意识离体。

白鹿哑口无言。

的确,他在看到魑魅睁眼的刹那就该出手拦下那一击的,这样子,凤凰不会受伤,魑魅也不会失踪。

是他一时之间想岔了。

凤凰再警惕,再怎么精明,比起在极之中尔虞我诈了这么多年的魑魅,肯定是不够看的。

“是我一时想岔了。”白鹿面带羞赧,极为不安。

烛阴长叹一口气,道:“我知道,你对我这徒弟将魑魅逼到这种地步极为不满。但是白鹿,你与他是知己好友,心疼他很正常。可我把你们,亦是当做兄长,我怎会害他。当年之事,你不在场,自然无从知晓。你潜伏在极多年,能探听到事早已明了,魑魅如今下落不明,你也该走了。”

白鹿眼含怒气,声音夜低了下来。“你在驱逐我?”

烛阴摇头。

“极可以屏蔽机,凡尘战事再生,狼烟四起,紫薇帝星已入红尘,完事具备,就等你了。”道已下敕令,只是白鹿这些年来一直呆在极,在魑魅面前装作一只有点实力的亡灵,没有收到敕令罢了。

白鹿听到此处,便觉的规则之力在拉着自己前往凡尘,力道之大让他明白,自己来不及弄清楚魑魅消失之谜了。长叹一声,深深地看了一眼被烛阴抱在怀中的金衣凤凰,消失在极之郑

烛阴为道下属,他的话自然带着道的威严,即敕令。

敕令之下,无人能违抗。

烛阴幽深的目光落在凤惊虞腕间的镯子上,诡异莫测。然后没做过多的停留,消失在极,回到了钟山。

他们走后,众多的兽影陆续回到了极之隅。

魑魅失踪,白鹿下了凡尘。这极之中,怕是又有一番争斗。

哪里来的岁月静好,不喜争斗呢。不过是被强者压了一头无法出头罢了。如今山中已无狮虎,剩下的喽啰自然也要分出个阶级出来。

不多时,这安宁了许久的极之隅,层层雾涌翻腾,嘶吼不断,拉开了这场角逐的序幕。

站在钟山脚下的烛阴,回头看那翻腾的云海,无悲无喜。

凤惊虞被他安置在了烛阴神殿郑

时值正午,炙热的阳光透过穹顶的棂格,洒在昏睡的女子身上,金衣与阳光,交相辉映,熠熠生辉。

烛阴就这么看着他送给凤惊虞的那只古镯,幽深的双眸中闪过奥妙晦涩的纹路,穿过了古镯的表面,直达深处。

古镯暗藏空间,这是凤惊虞不曾发现的。

空间之中,金色的线条层峦叠嶂,凌乱之中又深含规则。金线深处,正是沉睡的魑魅。

“希望徒儿醒了之后不会怪我这个做师尊的吧。”瑟瑟一笑,烛阴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开始为凤惊虞修补受损的神魂。

凤惊虞虽然昏迷,但她意识离体,也没离身体多远,随着本体回到了烛阴神殿。

她很清楚的记得。

魑魅偷袭,利爪搭上她的那一瞬间,她手腕上的古镯猛然窜出几缕金线,束缚住了她的行动,导致她连卸一卸那力道的时间都没有,就这么毫无防御的受了魑魅那一击。与此同时,那金线也将魑魅缠住,拉进了古镯。

那一瞬间的变幻非常之快,快到连那白鹿也没发现。因为白鹿在接住她软下去的身子之后,在原地找了一圈,甚至还认真感知了一番,也没发现半点蛛丝马迹。

如今听到烛阴这句低低的嘟囔,凤惊虞算是明白了。

烛阴这位师尊,教她是真,让她转神体也是真。同样的,利用她将魑魅带出极那方可屏蔽道之地也是真。

她静静地看着为她修补神魂的烛阴,心情复杂。她算是知道了,许是在雷池,烛阴便计划着一出了,他要收徒,她没法拒绝。

只是,虽然被利用了,她也受益颇多。沉疴没了,头痛之症也没了,还实力大增。真是让她想怪也没处怪。

果然,大神们都是老奸巨猾的。

眼见烛阴额头沁出了细细的汗水,自己的神魂也慢慢完善,凤惊虞这离体的意识化作一缕青烟,回归了本体。

许久之后,烛阴收了手。然后搭上沉睡的徒弟的手腕,细细的查探了一番,见没有大碍了,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