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不客气。”女孩弯了弯唇角,有一个酒窝,“你怎么在这?受伤了么?还能走么?”

李泽言尝试着活动了一下去体,催动隐能,发现自己除了体内怪异的压制不住的感觉,其他没什么问题,沉吟了一下,“这附近在打仗,我是将士,和魔族在这里起了冲突,没有受伤。”

他的声音又低又哑,没什么情绪起伏,却一个不落的回答了她的问题,眼睛里难得的带了温柔。

眼前的女孩还是幼时那双干净明亮的眼睛,她听了李泽言的话不免紧张,下意识看了看四周,“这样啊,那我们赶紧走吧,免得遇上魔族。”

李泽言点头,被她扶着站了起来。

“我叫追惘,你叫什么?”女孩侧头瞥了一眼李泽言,又飞快的扭过头,不知道为什么脸有些红。

她扶着李泽言的手下意识紧了紧手指,心跳的有些快。

这位公子长的可真好看。

“李泽言。”女孩的样子让他有些好笑,他牵了牵唇角,如实回答。

“李泽言……”女孩喃喃,“李泽言?!”

李泽言最终进入了奕学院。

做出这个选择,自己快不快乐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母亲是个善良的人,他救人性命,母亲应当开心;而父亲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做了这个选择,父亲很开心。

再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第一眼就认出了她的眼睛。她坐在墙头上,似乎在准备逃学。

不待李泽言走进,她已经从墙头上翻下,出了学院。

听见另一边的痛呼声,李泽言有些好笑。

地上放着一个纸包,和当年塞进自己手里的一模一样。

护卫队从远处走来,和他打招呼,李泽言淡淡应付着,凝神听墙外的动静。

短短几句话打发走了人,训练有素的脚步声远去之后,又过了一会儿,墙下的洞里,伸出来一只手。

女孩应该照旧穿着白色的衣裳,只是袖口的金色花纹让李泽言皱起了眉。

这种繁复的图样,万不是平常人能做出来了,自然也不是寻常人能穿在身上的。

整个王朝,只有一人能将绣着这花纹的衣服名正言顺的穿在身上。

巫女。

他记起近段时间打探到的消息,只觉得头涨的有些发疼。

眼看着那只手不断摸索着,最后就要决定放弃的时候,李泽言弯下了腰,把那个纸包放在了那只手上。

墙另一头的姑娘没想到这边有人,手上停顿,半响才怯怯的响起一个声音,“谢,谢谢。”

李泽言勾了勾唇角,没话。

只是那只手缩回去之后却又立马伸了回来,掌心里多了两块白色的糕点。

李泽言盯着那糕点看了两眼,便就弯下腰,拿在手里。

他没话,只是笑意加深了些。

那只手很快缩了回去,这次没再伸进来过。

糕点放进嘴里,依旧是当年熟悉的桂花香气。

——“你在,等我吗?”

——“对啊。”

有些人只是安安静静站在那里,就让人喜欢的不得了。

我遇见过这样一个人,我只见了她一面,就为她搭进去了一辈子。

三年了,这三年追惘一直在反反复复做着同一个梦,这个梦里有个看不清样貌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

她不曾见过他,却恍然间坚信他在用着这世间最温柔的目光看着她。

追惘活到现在,零零散散也是将近二十几年的光阴。

她自认洒脱随性,以至于其他姑娘二十几岁已经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她仍旧孤身一人。

她未曾在乎过什么,甚至在三年前醒过来,什么都忘记聊时候依旧没什么情绪起伏。

可是自从她开始梦见那个男人,每当想起这个不知名的人,她总怨恨自己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

“师傅,那个人是谁啊?”踌躇许久,追惘对着眼前的黑衣少年问了这个问题。

黑衣少年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你想起来了?”

他将一碟白色的糕点放在追惘手边。

“他,是个一直在等你的人。”

李泽言还记得很久之前,母亲还在的时候。李府不同于现在的冷清寂寥,下却是如现在一般不太平。

母亲是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她把府中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她不爱话,每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抱着他,等他的父亲从战场上归来。

他的父亲是一个大将军,被誉为守护神。人人谈及他的父亲,总带着描绘不出的崇拜之色。李泽言并不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却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伟大的人。

李泽言自幼资聪颖,众人皆假以时日必将超越他的父亲。可李泽言并不开心,因为他的母亲不开心。母亲总:“你不必成为你父亲那样的大英雄,我只希望你快乐,成为那样的大英雄,太危险了。”

后来,他的母亲死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带走了这个女饶生命。而那个战场上的男人,一直到他的母亲下葬,也并未回来。

这是李泽言所能回忆起的,在自己人生最开始的时候,他所经历的一牵

这之中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遇见了那个人。

遇见她,实在是很偶然的一件事。

“唉,偷跑出来要是被人发现了就完了。”她是个极漂亮的女孩子,一身白衣沾了泥土,背着个包袱站在巷子口,“是阿花姐姐集市里的糖葫芦很好吃,我是被诱惑的,回去这样就不会挨骂了吧,但是阿花姐姐怎么办……”

“公子?”身后的家仆见李泽言许久不动,轻轻出声。

李泽言摇了摇头,没话,继续往前走。

糖葫芦?母亲去世后,似乎从来没吃过这种东西了。

“老伯,您这有糖葫芦么?”女孩仰着头问眼前的贩。

贩看着眼前眉清目秀的姑娘就笑了,“姑娘,你这可问对人了,我家的糖葫芦是这一条街最正宗的,三文钱一串,来一串?”

三文钱?姑娘垮了眉,出来的急,什么也没带。

贩看她不话,脸上没了笑容,“姑娘,买不买?不买别耽误我做生意呀。”

女孩撇撇嘴,转身慢悠悠的走了。

“喏。”还没走两步,眼前出现了一串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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