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只是鸵鸟……

思线的脑子隐隐作痛,太多太多杂乱的信息都挤在一起,剪不断理不清,耳边还有那香月公主毫无形象的怒骂声,一切的一切都犹如一个万千蛛丝的漩涡一样让思线不断地深陷不能挣脱。

那便‘啪~!’的一声结束了战斗,思线下意识的瞥了瞥那边战斗的地方,自己的暗卫一个剑柄便挑掉了那个被公主成为‘阿四’的暗卫手上的武器,以剑尖抵制对方的手腕,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谁输谁赢了,只是同是暗卫,并没有下杀手而已。

那个被公主称为‘阿四’的人深深的垂首,身影一晃便消失在了当地。

也顾不得分出心思再探寻暗卫的能力了,思线只想让房间里这只呱噪的鸟雀住嘴而已。

“公主说了这么久一定累了,把公主送回府上吧。”思线对着那两个暗卫说着。

现在‘阿四’隐匿了身形似乎不插手了,屋子里除了公主以外的两个暗卫都是保护自己的,思线自然有实力说出这样的话。

那背对着思线的暗卫有些许的讶异,这个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的女子见到他们莫名出现之后竟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疑惑和不解,此刻竟然还这么自然而然的命令他们?

而且还是让他们‘送’公主回府?!

虽然他们身为暗卫必须实行主人下达的任何命令,可是如此淡然的在皇宫还是在被囚禁的情况下那么对待公主,真真是史无前例,也可以说后无来者了吧。

但是此番也不敢耽误,只能领命,与另一个暗卫一起也不顾那公主如何的威胁和反抗,反手一点,吵闹的公主顿时止声,就连狠戾出招攻击的动作也定格在了原地。

点穴?

思线怔愣,可是那两个暗卫带着公主似乎是定格了一般的身体,道一声‘得罪了’便瞬间消失在了房间中。

思线疲累的揉了揉眉心,没有公主在那里增加噪音,总算是舒缓了很多。

思线微微转眸,开始整理自己脑子里的杂七杂八的思绪。

首先是北辰逸将小皓掳走,恐怕他刚开始的目标是自己,只是因为小皓跟自己长得像而抓错了。

可是,北辰逸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踪迹的?她的踪迹也只有小白和冥夜知道啊。

小白会跟北辰逸有联系?也不该啊,这么做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而且看他当时在鉴宝大会的情况,已经是放过自己了啊,小白的性子虽然阴晴不定,可是却也不是那嘴上不靠谱的人。

难道是冥夜?

思线皱眉,这个更不可能了吧,自己是在冥夜的府上被抓走的啊,而且冥夜还受了那么重的伤,如果没有那只青虫,凭着她医药不全医术不佳的状况,冥夜流血身亡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就算冥夜是演戏也不可能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

受伤……

思线脑中划过一丝光亮,可瞬间眼底却黯然了。

那时候,她醒来的第一眼在看到那个长着倒刺的草藤和穿透冥夜左肩的黑木时便想到了这个可能,但是一来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没有给她胡思乱想的机会,二来,她潜意识里是不相信也不希望是这个可能的。

在她所认知的人里,能这么厉害的运用植物能力的人就只有一个——泯。

她不愿相信也不想相信泯用什么理由来害她,告知北辰逸自己的踪迹?

思线毫不怀疑泯知道她的踪迹,毕竟小白就知道,身为对手和强者的泯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又或者,北辰逸抓了自己对泯有什么好处?思线可不再认为泯还是当初山谷底下的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笑的一派温和的泯了。

从他出手开始,思线便知道,他要开始行动了。

就一如他最开始接近自己时的那样,他总是有他的目的的。

而现在,思线唯一能想到的他的目的,便是通过北辰逸来将自己囚禁在北振。

可是,为什么要囚禁自己呢?

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那日落崖前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思线有些许的窒息感,那一天,改变了她太多太多。

其实她早该明白的,在那日便早该明白的。

思线笑容苦涩了很多,为什么非要等自己受到了威胁才能真正的想的通透的?呵,她分明就是一只鸵鸟额。

身为蛊女,说什么暗夜的主宰,说什么黑暗中的掌控者,说什么致胜的关键,其实说白了就是她只会躲在角落里,她就是一个十足的胆小鬼~!!

不仅是行动上的胆小鬼,还是心灵上的胆小鬼,明明有些东西可以想的通透,明明有些伤害可以避免,可是偏偏是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胆小鬼。

坠崖那日,泯明显跟小白师父是认识的,而他们还是处于对立状态的。

小白还不断的劝她让她回到他的身边,她当时只是一直处于自己不想被控制的倔强状态,却全然忘记了他们两个对立怎么会在意她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而且当思线得知在她走后的那个晚上,韩府的人便被莫名全灭,这一切的一切,无一不证明着,小白当时根本就不是为了韩府而过去抓她的。

仅仅是从泯身边把她抢回来。

换而言之,她是泯和小白要争抢的一个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什么价值,可是很明显,他们并没有把她看作一个韩府千金那么简单。

思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人在面对现实的时候,总是需要勇气的。

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走下去,思线的心越来越凉。

‘砰~!’的一声,门被一股大力推开,思线下意识的抬眸望去,脑子却还没有转过弯来。

这个人……

闯进来的少年头顶带着歪歪的发冠,一副歪歪扭扭的穿不整齐,脑海中猛然一个堵塞,犹如被时间的洪荒所冲击,让思线有分明的恍惚。

“思线姐姐……”

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从少年的嘴里发出,可能是因为处在变声器的原因吧。

这一声‘思线姐姐’顿时让思线打开了回忆的房门,那个艳丽的午后,那个疯癫的丫鬟,那个要关自己入狱的圣旨,那个转变成嫁人的流言……

思线一时都不知道如何表现自己的情绪了,只是怔怔的看着那个少年,似乎比一年前,长高了很多呢,不仅思线在长高,原本比思线高了一个头的少年,此刻已经比思线高出更多了。

“思线姐姐,沚云想你了,你怎么才来看沚云啊……”少年犹如一个撒娇的孝子一般向呆坐的思线怀里靠了靠,蹭了蹭,修长的胳膊环住了思线的腰肢。

窝在思线的怀里,北沚云的眼帘低垂,长长的睫毛在脸上形成一个扇形的剪影,微不可查的颤抖着。

在他被遮挡的眼底,是深深的复杂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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