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乖乖坐好
两个人都太累了，倒在床上早早睡了过去。
第二顾淼醒来时，秦向焱仍在沉睡着。她很少见到他睡得如此深沉，于是忍不住侧着头，静静看着他闭眼的模样。
有些人长得好看，怎样都会很好看的。
生气的秦向焱有一种坏坏的帅，忧郁的秦向焱有一种让人想要靠近的帅，而睡着时候的他好像才是真实的他。
干净，温暖，像一个孩子一样。
顾淼不忍吵醒他，蹑手蹑脚起身穿好衣服，走到卫生间对着镜子看自己凌乱的模样——还好身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只要一想到昨晚上那惊心的一幕，她就有一种想要冲进剧组把那个副导演翻打一顿的冲动。
可是不校
她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之所以敢明目张胆欺负她，是断定了她不敢把事情闹大。
对秦向焱而言，没有什么比自己女朋友被人欺负更丢脸的事情了。
忘了吧！总有一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顾淼打开水龙头，用双手舀了冰凉的水扑洒在脸上。等她收拾好出来时，秦向焱已经坐在床上了。
“我把你吵醒了？”
她有些抱歉，没有什么比让他睡着更难的事情了。
“几点了？”
“不清楚。应该还早吧。到时间黑会来叫我们的。”
秦向焱靠在枕头上，侧头望着被风拂动的窗帘，有那么一瞬间没再话。顾淼冲了两杯咖啡，打开电脑，看到邮箱弹出一封未读邮件。
是肖楠发来的。
他现在人在巴黎，和朱迪一起。邮件里了分栏开设的消息，还附带了办公场所和巴黎街道的照片。
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
这是邮件结尾的一句话。自上次咖啡店的分别后，两人再没联系过。肖楠好像一阵风，在顾淼平静的世界里搅起一片尘埃，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在看什么？”秦向焱终于把注意力放在顾淼身上了。
“看邮件，一个朋友发来的。”
顾淼合起电脑，将咖啡递给秦向焱，问：“对了，你昨晚和我的那段莫名其妙的话……什么两年的……到底怎么啦？”
“没事。喝多了。”
秦向焱喝着咖啡，外面又开始下起了雨，顾淼起身将窗户拉紧，帘子不动了，房间又恢复了平静。
“听黑你替熙雅喝了不少酒。”
“她是个好女孩，不想她被那些人玷污。怎么，你吃醋啦？”
秦向焱放下咖啡，仔细瞧着顾淼脸上的表情。她最近好像少了些锐气，不像以前动不动就发火了。
“如果是尹芙蕖，我肯定生气，但是熙雅……”顾淼只要一想到熙雅那张纯洁美好的笑容便不忍苛责，“她确实是个好女孩，进娱乐圈可惜了。”
“也是身不由己吧。听她当年一个人在H市漂泊，过得很惨。一个女孩子在异乡，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你要她怎么生存？”
在提到熙雅时，秦向焱的情绪明显牵动起来。也许这就是感同身受吧，他也曾经经历过那样的日子。对于过往，秦向焱只字不提，即使是对顾淼。
在他们认识以前的经历，顾淼其实了解得不多。就像，她现在已经知道他从一个人长大的事实，而他并不清楚她已经知道了。
……
两人正着话，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顾淼猜测是黑，便和着睡衣去开门了，没想到门外站着的居然是熙雅。
是妆容精致的熙雅。
“打扰你们休息了吗？真是抱歉啊，你们电话都是关机状态呢。”
熙雅双手托着一个方形盒子，顾淼猜测里面装着早餐。
“昨忘记充电了，早起来了，进来吧外面冷。”
虽然只开了一道缝隙，顾淼仍能感觉到冷风在呜呜地灌进来。她让到一旁，熙雅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床沿上的秦向焱，颇不好意思地欠了欠身，“真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想给你们送个早餐。”
“对我们不用那么客气，快坐吧。”
顾淼接过熙雅手上的盒子，将它放在方桌上，打开，三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和三杯豆浆摆在里边。
“我一个人吃孤单，想着不如一起吃热闹些。”
“你自己出去买的吗？这种事可以让黑去做啊。”
“黑一大早就出去了。”
“出去？去哪里。”
顾淼觉得奇怪，明明昨晚好一早接他们去剧组的，而且黑是秦向焱的助理，难道他还受别人指示不成？
“是送老佛爷去机场。”
顾淼应了一声，招呼秦向焱过来吃东西。自熙雅进门后，他还没过一句话呢。
“秦先生昨晚没喝多吧？真是对不起。”熙雅一如既往的客气。秦向焱一面走进洗手间，一面应了声，“我本来就要喝的，与你无关。”
“以后要知道保护自己呢，身边有个助理跟着不好吗？你一个人我们也不放心。”
为了不让熙雅尴尬，顾淼已经开始在吃了。熙雅拿起豆浆吸了一口，脸上是浅浅的笑意。显然是被秦向焱刚才的冷漠吓到了。
“昨晚黑为了回去接我耽误零时间，你一个人没事吧？”
熙雅忽然问起，顾淼拿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她努力控制表情，作出一副淡然的模样道：“没事，我睡得早。”
两人正着，秦向焱出来了。他没有吃东西，而是问熙雅，“今的戏可能要推迟。我们先对台词吧？”
“好呀，在这里吗？”熙雅不自觉地起了身，顾淼看着她紧张的模样，笑道：“熙雅真是可爱呢。”
“姐姐你就别取笑我了。”熙雅红着脸低下头，吃吃地咬着吸管。顾淼这才发觉，也许熙雅对秦向焱是有那么一点意思的。
身为女孩子，她当然知道一个人只有在喜欢的人面前才会这样拘谨。她之前竟没发现。
顾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起了身，徒一旁重新打开电脑，“你们对你们的台词。我要开始工作啦。”
“过来。”
秦向焱忽然用命令的语气道。顾淼怔怔望着他，不知道他又抽什么风。
顾淼走了过去，不知所以地望着秦向焱，“干嘛？”
秦向焱没话，只是伸出双手，将她侧身的拉链往上拉起，“马马虎虎，穿个衣服都不认真。”
秦向焱完，顾淼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热，她猜自己的脸颊一定很红，毕竟熙雅就在旁边呐。
“秦先生对姐姐可真好。”
熙雅开始称呼顾淼为“姐姐”了，顾淼抿着嘴，笑道：“你可别见怪哈，是我自己马虎了。亏了你是女孩子，要是让别人见到就闹笑话了。”
“去吧。”
秦向焱到跟个没事人一样让她走开了。顾淼很自觉地徒一旁，这下她可不好意思吃醋了，她猜测秦向焱一定是猜到了她的心思，没准是故意做给熙雅看的呢。
这个秦向焱，平时看着一本正经不解风情，其实心理跟明镜似的呢。
……
秦向焱和熙雅对台词的时候，顾淼就在一旁处理一些繁杂的事务。她偶尔也会偷偷看着他们。两个人都很认真，平日里话不多，可是到了戏里，该哭就哭该笑就笑，什么样的角色他们都能拿捏得很好。
也许他们骨子里都是热爱表演的吧？
顾淼垂下头，继续对着电脑工作。冯若卿有在线上和她闲聊了几句。无非是那边的气如何，工作如何之类的闲话。
顾淼很欣慰，和高山分开半个月之后，冯若卿好像已经走出来了。她的朋友圈停留在分手那。没有言语，只有一张模糊的照片。
其实这样也好，一个人在经历一场伤痛之后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沉默来寻求解脱的。对于冯若卿来，没有什么比沉默更能表达她的心情的了。
和高山在一起五年，到最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了解他，没什么比这更可怕的事情了。
顾淼有时候也会想：她究竟对秦向焱了解多少呢？好像当初只是见了他一面，就莫名其妙喜欢上了，再后来，不管见到谁都不能和他比拟。这样的喜欢，大概就是不明缘由的偏爱吧？
她再次停下手中的活儿，侧过身看着秦向焱和熙雅对戏。两个人大概都太投入了，根本没注意到她在看着他们。
演戏时候的秦向焱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甚至还带着一种莫名兴奋的情感在里面。
如果有一，他不再演戏了，能做什么呢？
顾淼的脑海里忽然蹦出一个疑问。她被自己吓到了，于是赶忙找水喝，却不心碰倒了桌面上的水杯，杯子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没事吧？”
秦向焱转过头，紧接着急忙跑过来，查看她的手有没有划破。熙雅也走了过来，神色紧张。
顾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作出轻松模样，“看你们演戏太投入了，不心打翻杯子，我真是太马虎了。”
“我就不能老是发呆吧？”
秦向焱捡起地上的杯子，又抽了纸巾擦拭她手上的水渍，“乖乖坐到一旁去，不许再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