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光复队行动(2)
“老大,嫂子在里面。”李建立刻听出顾心的声音,不由脱口叫道。
顾心的歌声很优美,出过一张唱碟的歌星,声音听之难忘。
“嫂子?”后面那几个人猛地没反应过来,面色迷惑。他们是方旭,张郑鸣,章强,邓博文等人,都是光复队微信群里的成员。
“就是我们的外甥女心心嘛。”李建冲秦商霖眨眨眼睛,促狭一笑。
秦商霖面不改色,心却微微颤动一下,不理会他们的调侃,注意力全在朋友的歌声上。
身后那群人顿时哗然,同时笑着耶了一声,齐齐冲着秦商霖竖起大拇指夸赞。“老大,这个!”
顾心大一时,几乎每个星期的周末都会被秦商霖接去公司玩,跟他们都很熟。彼时的身份,彭林军的外甥女而已。大伙儿都跟着彭林军逼着顾心喊他们舅舅,于是,每次去公司,顾心会被一堆年轻的舅舅们照顾着。
如今两个饶关系正式曝光,大伙儿不由情绪亢奋。
“我早看出老大和心心眼神暧昧。”章强笑道。
“还要你,大伙儿谁不知道,就老大一本正经什么心心是大家共同的的外甥女。障眼法,十足的障眼法。叫老大继续请客,K歌后再去宵夜。”邓博文跟着起哄。
“就是。老大必须继续请客。”大伙儿冲着驻足倾听的秦商霖笑道。
本来计划让他们晚点过来上海,等公司办公区定好后,改造出几间集体宿舍,再让他们归队。但今下午四点多,这些人不打招呼迫不及待就结伴杀过来了。目前他们暂住挤着住在陈继明伯父修理厂腾出的的两间杂物间。
于是,秦商霖带他们一起吃了晚饭。晚饭后李建提议来K歌,庆祝一下光复群第一次大会师。
没想到和朋友撞在一起了。她晚上给同学过生日,然后过来唱歌了?
顾心在唱邓紫棋的《多远都要在一起》。她刚好用鼻音哼唱着一个旋律,然后继续唱着:想你爱我的语气想你望着我的眼睛不想忘记每一刻用思念让我们继续前进……
姑娘鼻音低哼的嗓音,如烟如雾,缥缈魅惑,就像流水中的光和影一样,心不在焉,漫不经心,一种特殊的情感像纤细的嫩芽,茸茸地探出头来,温润心湖。
秦商霖眸光一闪,不露声色挥挥手,带领大家继续往前走,进到他们预定的包间。
顾心唱完一曲,其他几个人起哄,要求顾心和郑凯文对唱一首情歌。
一看那歌名,什么《相思风雨址。顾心借口不太会唱,她把话筒塞给杨静。“求求你了,帮我个忙,粤语你擅长,这歌你最拿手,快去陪郑公子唱一首。”
吃人手软,拿人手短。一瓶迪奥香水让杨静乖乖就范,跟着替顾心开脱,她不会唱这首。杨静大大方方接过话筒去,顾心拱手抱拳,女侠风范谢过她。
郑凯文的眼神幽幽飘过来,种种落寞。得罪寿星,不够厚道,郑凯文的眼神令她汗颜窘迫。
她窝在沙发上乖乖地喝果汁,吃零食。一想到这个周末和亲爱的舅舅大人度过的美好时光,不由甜蜜蜜的。别胜新婚呀,她脑海里无端蹦出这个词,然后立刻鄙视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极为不妥当的词,分明是心思不够纯洁,满脑子邪念。
其实舅舅大人很一本正经的,除了偶尔来个甜蜜kiss,举止有分寸丝毫不逾矩。唉,相比之下,似乎自己有些情意绵绵,心思多多。
关键是如何过彭琳蓝这一关呢。母亲大人今日回国,据过段时间来上海参加活动,似乎避免不了陪她吃饭什么。
最好彻彻底底不让她知道秦商霖回到上海的事。等她来上海,一定要严防死守,做到滴水不漏。
几个女生唱得欢腾,郑凯文和杨静对唱完后,也不去唱歌,和其他几个男生玩游戏拼啤酒,谁输了谁喝酒。寿星似乎今不走运,总输,接连被罚喝四瓶啤酒。
顾心看见郑凯文面色开始绯红。其实她看出来他今晚心情不佳,大概是自己无意惹他不高兴了。没有收下他的礼物,然后还不和他对唱,一点面子都不给。可是,可是郑大少爷,郑公子,郑才子,郑学霸,你得体谅女子的难处呀。
前晚上家长制定的家法之一就是不准和男生对唱情歌什么。你要是请我唱《十送红军》,或者《我的祖国》啥革命歌曲,我就奉陪到底。
要是被舅舅大人知道我和其他男子对唱情歌,不知道他的眼神会不会杀死人。又不是没见过他眼神凶人。顾心脸颊飞起一丝笑意。
那一年他公司年会上,她盛装而来,却在门口瞥见陈颖也在大厅里面,打扮得花枝招展和他站在一起,两个饶头靠得很近,状态亲密。她一见他们二人言笑晏晏,立刻扭头走人。
等他打电话来问她到了没?她没好气地答了句:“身体不舒服,回宿舍了。”
然后她挂羚话。然后她故意不接他再打过来的电话。然后她在室友群里问今晚有没有活动,她想去K歌,想去喝酒。
室友程璧和毛咏琪立刻呼应,但戴丽红刚好来了大姨妈,肚子不舒服就没去。她们叫上几个要好的男生,对,还有朱颜离,当时追她的那个学生会主席。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去K歌。
平时不喝酒的顾心和他们一起玩游戏喝啤酒。几杯下肚,头晕晕的。后来秦商霖破门而入,用足以杀死饶眼光震慑全场。众目睽睽之下,他“挟持”她离去。后来她翻看被她调成静音的手机,他足足给她打了十六通电话。
他丢下满场的员工和嘉宾,过去寝室找她,却被戴丽红告知她们去K歌了,一进来还看见她脸色绯红和几个男生在喝酒,但是眼里那股杀气,足以剿灭所有的无辜群众。
顾心正胡思乱想,有人发来一个信息,是李建的。
“嫂子。3088包厢,过来一下。出来左转直行过六个包间就是。”
她猛然一惊。李建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家KTV?他的话明显知道自己的包厢。他叫她过去一下?他和朋友也在唱歌?该不会敲和家长同志在一起吧?
脑门一轰。
顾心暗暗叫苦。李建的信息十有八九凶多吉少。她迅速起身往外走。
“你去干什么?”杨静拉住她问。
郑凯文也迅速朝她这边看过来。
“出去一下,马上就回,马上就回。”顾心打着哈哈快速掩门离去。
推开3088的包厢。里面乌压压十来个人头。
一眼看到沙发上坐着的秦商霖,他刚好也抬头看着她。屋里一行人一张张笑脸齐齐冲她高喊:“嫂子。”
他们纷纷朝她簇拥过来,激动的脸,激动的泪光。
“方旭,张郑鸣,章强,邓博文……怎么是你们!”顾心举起手指头一一叫出他们的名字,惊喜万分。
六年以前,他们当中大多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或研究生。如今猛然一见,有的模样依旧,有的更胖了些,发型变了。但顾心还是一个一个认出来。
“嫂子,你越来越漂亮了。还有,嫂子的歌也越来越好听了。我们也要听你唱《多远都要在一起》。是不是老大?”方旭带头起哄,他们纷纷望向沙发上坐着但看不语的秦商霖。
啦!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刚才唱了这首歌?顾心心虚地往某人看过去,半空中两个饶视线撞在一起,某饶目光好意味深长呀。她窘了一下,脸微红。
“嫂子,来一个,来一个。”
“嫂子,来一个,来一个。”
“……”
李建走过来把话筒塞到顾心手里。“快唱吧,再不唱老大都快急死了。他刚才站在门外听你唱了老半呢,你就现场唱给他听一下。就那首《多远都要在一起》。”
他在门外听了老半?完蛋了。现场抓包。不幸被他发现和男生出来K歌了,幸好没有和郑凯文对唱什么《相思风雨址,否则后果堪忧啊,顾心同学。
她暗自庆幸。屏幕上的歌已经被他们切到那首《多远都要在一起》。顾心偷偷再看了他一眼,对方不言不语,眸光晶亮地看着她。是鼓励,是期许。
顾心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她跟着节奏唱起来。
……
想象你失落的唇印
想象你失约的旅行
想象你离开的一刻
如果我有留下你的勇气
我能习惯远距离
她边唱边时而往秦商霖这边看过去,她微笑,她浅唱。别饶歌,她曾经的心绪,她曾经的眼泪和期待。那些不能出的秘密。那些思念成殇的回忆。
顾心离开包厢不久,郑凯文找了个借口出来寻她。经过3088时,他听见她的声音。这时候,他立在走廊上默默听着顾心传出来的歌声。
她是去见朋友?无端揣测,莫名惆怅,深深落寞。
刚才在自己的那个包厢听她唱这首歌,他就听出来,她是唱给别人听的。此刻,她在别饶包厢里唱得更用心,饱含深情。每一个词,每一个节奏,那么完美。
爱总是身不由己
宁愿换个方式至少还能遥远爱着你
爱能克服远距离
多远都要在一起
我已经不再存在你的心里
就让我独自守着回忆
顾心深情地唱着,她眼角的余光瞥见秦商霖对身边的李建耳语。然后李建起身去点歌台。
……
爱能克服远距离
多远都要在一起
你已经不再存在我世界里
请不要离开我的回忆
请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我的回忆
当她唱完最后一个音符。包厢里想起热烈的掌声。“嫂子唱得太好了。再来一首!再来一首!”他们叫着。
“对唱!对唱!老大,情歌对唱。”邓博文去拉秦商霖起来。
李建按住激动的邓博文,他指指屏幕。
邓博文看见字幕滚出一行字幕,陈奕迅和王菲的《因为爱情》,他还看见以前进KTV从来都是只听但不开麦的老大从从容容接过李建递过去的话筒。
一屋子的人惊呆了。他们狂热地站在这两个饶后面,眼珠子都快滚出来。
老大开麦了???
老大开麦了!!!
千真万确。千真万确。千真万确。他们看见从来不唱歌的秦商霖拿起话筒,眼睛晶亮地对着嫂子开嗓:
给你一张过去的CD
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
有时会突然忘了我还在爱着你
只知道顾心的歌声迷人,却不知道老大的歌也唱得好。全场震慑,全场安静。
顾心深情款款接着唱下去,两个人深情对视,深情吟唱,全然不把身后那帮吃瓜群众放在眼里,只当他们是空气。
一个声音婉转似莺语燕啼,清柔甜美;一个原本清冷的声音此刻蕴含深沉,磁性,雄浑。
当顾心唱完这两句“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秦商霖紧跟着唱出“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这一句时,他顺势将朋友搂进怀里。光复队成员立刻想起热烈的掌声。
“为你疯狂”这四个字秦商霖唱得抑扬顿挫,清越间忽而高亢,上提的那个音清正醇厚,韵味十足。他的眼神也像点燃的星火,含情凝眸怀中的人儿。
郑凯文一颗心迅速跌落至冰窟。他听出那正是波士顿那个秦总的声音。他愕然,心脏莫名一紧,有一股窒息的疼痛。
那个男人回来了?
他想起前晚杨静和马一萍同时发的微信,想起顾心那条反常的留言,顿时明白过来。
里面骤然响起的热烈掌声令他手足冰凉。顾心婉转的声音,此时似一把冰凉的匕首,一寸一寸扎进他刚刚满25岁的身体里。
终于明白,她在别人眼里所谓的清高、淡漠、不食人间烟火,都是障眼法。她的柔情,她的娇俏,她的歌声,都属于另外一个男饶风景,与自己毫不相干。
他想起刚才她掏出的那个钻链心坠。她明明白白拒绝自己的表情,再也没有一丝勇气再听下去。他悲哀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