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五章 天上掉下来的宅子
这家酒坊之前负责酿酒的师傅生病了,林奕清恰巧赶上这个档口,就被留下了。
但是第二日老师傅托着病体来到酒坊亲自查视,他躺在一旁摇椅上的他,听到林奕清这句话后,哼哼哧哧的笑了起来。
众人都转身看向他,只见他缓缓从椅子上坐起,盯着林奕清说道:“年轻人,你这句话说的不对了!”
说完直接起来走到了林奕清面前,此人大约五十岁左右,体态丰润,一脸富贵相,他继续说道:“酿酒师若是不醉,怎能体会到饮者醉时的感觉,又怎能让自己酿制出来的酒流进饮者的心底呢?”
林奕清笑道:“前辈说的是,不过晚辈认为,酿酒师从来都是看着别人醉的,这样才能真的看清饮者醉酒后的一切。”
那人还要再说些什么,这时身着乳白外衫的主家插言道:“酿酒师清醒与否,还不是由我决定的,两位莫要再说这些无用的话了,赶紧上工吧!”
老师傅缓缓走到摇椅旁重新躺了下去,他看着林奕清,眼神里露出愤愤不平的神情来。
这姚家酒坊中,从来没有人敢质疑的他说的话!
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妒忌一位还不过十五岁的姑娘时,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姚家酒坊位于汴河与御街相交的州桥附近,位置很有优势,且是一家经营了很多年的酒坊,在附近乃至京城多加酒店或小脚店中有些极高的信誉,总之,这里的生意非常好。
因为老师傅托着病体来亲自调度和安排,这样一来,酿酒师的位置并没有因他生病而空缺,林奕清做不成临时顶替的酿酒师,她以为主家会让她走。
但是主家没让林奕清走,因为多一人总比少一人的好,可以让她做点其他的事情。
林奕清只能前后跑腿,做些基础但很繁琐的杂事,蒸煮糯米、砍柴添薪、给老师傅端茶递水等等。
但是这样林奕清心里是满足的,至少如今有了一个安身的地方,不必露宿街头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后一步一步来。
在姚家酒坊做帮工的一个月时间里,林奕清帮助主家调整了酿酒顺序,使得出酒的效率比之前提前了三天。
主家为了奖励她,将城南自己的一处小院子借给林奕清暂时居住。
林奕清开心的奔向了自己的新住处,但是到那里一看,她便说不出一句话来!
说它是宅院,倒不如说它是杂草的寄居室。
用青砖砌成的外墙,墙面全部脱落,青砖裸露在外,上面也坑坑洼洼,这样的两面墙体被一扇破旧的木门连接着,虽说是木门,但是那木门早已朽烂横躺在门洞内。
院子里面更加破败,院中杂草丛生,有的草足足有一人高,两间不大的房子门窗全部脱落,奄奄一息的靠在墙边晒着太阳,屋内没有任何设施,一间较大的房子里只架着一张窄狭的木床。
房间里散发着潮湿的尘土味儿,林奕清将自己的包裹放在木床上,开始拔院中的杂草,拔了一捆后,用散落在各处的布条扎绑成一只简易的扫把,用它开始清扫房间。
破败中让她感到了一丝生机的是墙底那眼水井,里面不但装满了水,而且清澈甘甜,她去附近邻居家借来了水桶,顺便人家将自家的一个水盆送给了她。
林奕清用杂草将水盆清洗干净,然后盛满清水,将两个房间仔仔细细的洒扫了一遍。
此时院外已经站了不少人,他们看到有人竟然住进了这么破败的宅子里,便来一看究竟,见是一个少女而且是独身一人,很多人便开始同情她,当然也有很多不怀好意的人开始出言语调戏林奕清。
林奕清在酒坊做工期间,很多日常用品她都在主家那边领到了,打扫完房间铺好床,放好其他用具后,开始打扫庭院。
这期间,送她水盆的那位邻居,拿着两把镰刀走了进来,将一把镰刀扔给她,指了指镰刀直言道:“用它割,很快就除尽了!然后用平铲将草根刮起,倒掉!”
林奕清笑道:“谢谢!”
两人合力默默无言的将庭院内的杂草清除干净,铺上一层水压住松动的土屑,做完这一切后,林奕清将将镰刀和平铲交给邻居,并道:“姑娘,谢谢你,来日请您和我酿制的酒!”
姑娘轻轻的笑了一下,但面容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她回应道:“酒我不喝,你将这镰刀留着,若是有人来骚扰你,你就用镰刀割他!”说完将手里的镰刀扔在林奕清脚下。
林奕清笑道:“好!”说完正准备问姑娘的姓名,她已经转身离开了。
在这座宅院中住下后不久,林奕清每晚都会听到屋外有特别的响动,听起来很像是一个人很粗重的呼吸声,听上去很近,就似在门口处,好像有人就站在门口不停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一开始林奕清不理会,因为那声音慢慢会消失,但是后来那个声音整夜都不停息,这让她心慌起来。
这一晚当门外再次响起粗重的呼吸声时,林奕清拎起床边的镰刀鼓起勇气打开门走了出去,那夜月光清亮,站在这清亮美好的月色下的人,竟是林奕清的主家,姚鹤!
姚鹤没有想到林奕清会突然打开门,他还没来得及躲藏,林奕清就将镰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姚老板迅速冷静下来,他看着因气愤还有寒冷而浑身战栗的林奕清,笑道:“想不到林姑娘竟然开门出来了!”
林奕清骂道:“卑鄙小人!”
姚鹤腆着脸淫笑着回应:“林姑娘的身子,当真如玉般....”
“滚!”林奕清听着恶心,当即一觉踢在了他腿上,姚鹤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
林奕清将镰刀架在他脖子上还有踢着他倒退好几步,皆是因为他不曾防备,如今既然被发现了,他便不管不顾了。
他便一不做二不休,扑上来将林奕清手里的镰刀踢飞,伸手紧紧抱住林奕清,开始在她脸上疯狂亲了起来。
林奕清试图将他推开,但无奈自己的力气太小,根本无济于事。
她绝望的大叫大哭着,那人温热的鼻息不断喷在脸上,使她连连反胃,很快,她的衣服就被姚鹤撕的粉碎。
就在她被姓姚的抱上床的一瞬间,院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打开,林奕清看到之前帮她除草的那位姑娘手里拎着另一把镰刀疾跑了进来。
姚老板还在愣神的时候,那姑娘已经挥手将他的后背和腿划破了,姚鹤翻起身坐在床上抱着腿直呼痛。
那姑娘拿起被他踢飞掉落在地的镰刀扔给躺在床上的林奕清,冷声道:“起来,我们一起赶他出去!”
林奕清披头散发的起身,随便披上一件衣服,拿起镰刀指着姚鹤,眼睛充血愤懑的看着他,恨不得此刻将他千刀万剐。
那姑娘冷声道:“在他胳膊上留下点什么,最好也将他的嘴割烂!”
林奕清挥刀划破姚鹤的胳膊,正要凑近割他的嘴,谁知他伸手一把将林奕清的喉咙捏住,威胁道:“你要是不从我,我今日便结束了你!”他觉得凭这两个姑娘斗不过他。
那姑娘冷冷的看着他,问道:“你敢杀她么?我可是今日的证人呢!”
“我连你也一起杀了!”姓姚的大声嘶吼着说道。
“好,有本事将我们都杀了!”说完迅速走到姓姚的身后,用刀柄在他后脑一击,接着他便姚鹤晕了过去。
见姓姚的晕倒,那姑娘无不气愤的说道:“算你倒霉,这几日被那父女二人窝了一肚子火,这怒火用来惩罚你也算做了好事!”
林奕清根本来不及悲伤和愤怒,她找来另一套衣服迅速穿好,站在那姑娘一旁,认真问:“他没死吧?对了,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姑娘转身看着她,笑道:“没死,只是晕过去,我叫陆心竹,你可以直接喊我心儿!你呢?”
“我叫林奕清!”
这种情况下,记住恩人的姓名最重要,至于到底要不要将姓姚的流氓扭送至官府,林奕清并不关心。
非相之窑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