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猛虎钱家,险龙陈家

这是一台暗红香木案桌,经过擦拭,包腊的木质,散发着淡淡清香。

案桌之上,供奉着一台八臂菩萨,菩萨虽,可面容狰狞,一身戾气。

菩萨普世救济,本是慈悲仁心,怎会如此暴虐凶戾?

陆羽不知。

幼时,郎中师父经常在这个八臂菩萨前打坐静心,每一次,都打坐到深夜。

他自己双手血腥,内心藏有一头恶魔,必须要仁慈与暴虐共聚一身的八臂菩萨,才能压制住。

可在陆羽印象中,郎中师父似乎永远挂着温和的笑意,每每救死扶伤,救济病人。

这样的人,心中怎会藏有恶魔呢?

得益于郎中师父,陆羽也养成了打坐静心的习惯。

……

钱家大院,由三座别墅组合而成,府深宅厚。

大院外,四五辆大型面包车疾驰而来,匆忙停下。

哗哗哗……

大群黑衣保镖从车上跳下,每两人,抬着一个担架。

一个黑衣保镖快步到大门前,大力敲响门锁!

咚咚咚!

钱家大院,骤然间明灯高晃,影影梭梭的人群往大院深处跑去。

一间豪华的房间门被打开,一个浑身凶气,体型彪悍的老人站出来。

他胡如钢鬃,目如铜铃,一身筋骨如同钢筋,整个人浑身都是凶戾之气。

“大半夜的,什么事!?”

钱家家主,钱长龙!

众保镖突然纷纷跪倒在地,个个颤抖不止,面如死灰。

而在他们面前,摆放着三十七具……尸体!

三十七具,连同钱家管家,钱无涯。

“这是……”

钱长龙疑惑两秒,而后怒目圆睁,大跨步到这些尸体前。

呼呼……

所有人,都听见了钱长龙,粗重的喘息声。

“三十七具尸体,都是钱家保镖,还有管家……”

钱长龙勃然大怒,突然一手掏出一把银灰色手枪,对准领头的保镖的额头。

“给老子,这是怎么回事?我钱家,何时这般惨重!”

保镖汗如雨下,脸色惨白,就连眼神当中,也满是浓厚的恐惧。

额头被人用枪指着,那种恐惧感,就像被丢进深湖里一般。

恐惧感和窒息感,无孔不入。

“是管家,他突然联系我们保卫组,要求出动保镖,是钱氏商场来了难缠的家伙,必须除掉……”

“是什么样难缠的家伙,能让三十六名,训练有素的钱家保镖,个个被人割喉而死?什么样的家伙!你给我!”

保镖低下头,身体狂颤,恐惧如同湛蓝江的乌鸦一般,令人绝望。

“我们堂堂钱家,竟然遭此大辱!”

夜风狂乱刮起,钱长龙一身虎袍,尽显疯狂。

堂堂钱家,这安南市的霸主之一,向来都是自己欺负别人,何来别人反过来如此欺凌钱家?

钱家,颜面何存!

“传令,死士组全员!”

钱长龙,发怒了。

这头虎据安南市十数年的猛虎,终于要露出獠牙了。

猛虎出笼,血雨腥风!

……

陈家,陈府大院。

陈家本来也是安南市的豪族之一,自从八年前联姻白家后,更是借助白家的力量,一飞冲。

最后,更是凭借白家最后的资产,挤进了安南市顶级豪族的圈子。

如日中,便是陈家的现状。

踏足银行,开设商场广场,融资上虱…

一系列的贺报,令陈家自傲,自大且自负。

可,本是热闹非凡的陈家。

今日,却是死气沉沉。

只因,陈家大院内,躺着一个紫衫木棺材。

棺材里,自然是陈家三公子,陈江虎。

棺材面前,大堂里摆放着一排太师椅。

每一个太师椅上,都端坐一位不怒自威的,陈家老人。

陈江音颤巍巍,跪在棺材,和诸位陈家老人之郑

娇躯微颤,精致妆容已然掩盖不了,她脸上的惨白。

砰!

最中间的陈家老人一身黑绸花纹袍,脚踩黑虎皮靴,头戴鹤顶毡帽。

眼神如炬,不怒自威。

这是,陈家家主,陈虎山。

“陈江音,陈江虎如何而死?”

陈虎山只一句轻飘飘的问话,就让陈江音更是巨颤。

陈虎山,在陈家积威已久,他的一言,如同九鼎!

“虎山侄儿,被陆羽所杀,女儿……没有还手之力。”

陈江音颤巍巍,完这句话,身子骨越发稀软。

纵然她为陈家夺下了白家资产。

纵然她贵为陈虎山三女儿。

可……家法高悬于陈家祖堂之内。

但凡坐视本族人被杀者,家法不饶!

这是陈家数代先祖谨遵的家法,就算是陈虎山,也根本无法无视他四周那诸多陈家老人。

那些人……有的辈分比他能大两辈。

陈虎山刀眉轻挑,把玩着大拇指之上的翡翠扳指,问:“哦?无还手之力,怎么个无还手之力?”

“据你所,那辈陆羽只是一个入伍三年的人,我陈家保镖在白家足有几十,老夫对你的话……很是不解啊。”

陈虎山身侧,一个同样虎袍鹤冠的老人道。

陈江音抬头眸子里闪过浓浓恐惧。

“那陆羽……不是普通战士,他身边跟着一个大骑长,而且……”

“而且什么?”陈虎山道。

“而且那陆羽,一身怪力,只用一片树叶就能伤人,我在他面前,根本不敢造次,那些陈家保镖,也都被那个骑长震慑得不敢乱动。”

安静……

陈家府内,数位太师椅上的陈家老人,纷纷安静下来。

……

第二日清晨,旭日东升,阳光普射。

陆羽睁眼起床,穿上衬衫和西装,一番洗漱后,缓缓走到八臂菩萨前。

点燃三根香,目光慎重地插进了香炉里。

柯冰也起了床,刚刚穿上黑色镇海制服,走到院内。

“一千个窄距俯卧撑,一千个深蹲起跳。”

陆羽头也没回,但淡然平静的声音已经传到柯冰耳朵里。

柯冰脸色微变,苦呵呵地去了院外。

片刻后,淡淡的晨训声传来。

香烟弥散,八臂菩萨巍峨不动,只是用狰狞的脸庞,注视着下方闭目打坐的陆羽。

从幼时起,郎中师父就经常让陆羽打坐凝神,收敛顽性。

多年来,陆羽也养成了这个习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的脾性,也愈发平静。

静时,如春江暖水。

怒时,如浩瀚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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