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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分歧

寻找雁巫石之事已交予端容,夏齐光那边也已寄了书信,暂且应当稳妥,接下来便是与族中的好战份子斗智斗勇了。

只不过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接踵而至,一日,她正想事想的焦头烂额,觋苍忽大步走进,面色阴寒说:“族主不见了!”

峣玉稍稍一愣,才惊觉他是说周紫的尸身不见了。

她面色一疾,立即起身往外走,边问道:“怎么会这样?”

觋苍语气急重说:“来人禀报说,冰洞里起了大火,但族主的尸身却不见了。”

峣玉随同觋苍,甘扈一众急匆匆赶到一处临水的峡谷下方,从岩层下的洞窟而入,里头已被烧的一片焦黑,却不见融冰的痕迹。

奇怪,冰窟还能被烧毁成如此惨烈的模样,而且冰怎会燃烧的起来?

这样强大的本领,除了刑濯风应当是无人可办到了吧。

在此地守尸的两个巫女跪在地上,面色惶恐说她们莫名晕了过去,一睁眼便见此处已被烧毁,火势也去的差不多了,而之所以能够察出族主的尸身不见,是因为其脚上的一块石坠不见了,那石头烧毁不能,便猜到族主尸身被带走了。

峣玉没有发怒,只是打量着不甚宽敞的冰洞,不过却没什么好瞧的,只留下被焚烧过后黑黄的乱石层,以及地上的一层灰烬,冰火将一切损毁的片甲不留。

众人一时议论纷纷,揣测是何人盗走尸体。

峣玉心思忽一转,眸光一闪,面向众人说道:“依诸位来看,是何人将阿妈的尸身盗走,还是说阿妈……自己醒来离开了?”

她故意如此问,眼色不动声色皮瞥过众人,说到底,她并不是十分确信周紫被一场恶疾要了命。

此言一出,众人皆一愣,又左右面面相觑。

可是,却并未有人流露出异色,只有甘扈上前,淡淡说道:“属下不知是何人所为,可老族主已死,这是一众族人亲眼瞧见的,人死后不能重生,无人可以例外。我族人应当节哀顺变,继承遗志,重振巫族才是正事,望族主能带领我族人英勇战斗,夺得生存的权力与地位。”

她说罢,膝盖重重一跪,眼神中透着一种决绝,气势凌然迫人。

峣玉一时怔愣住了,其后又接连传来“噗通”的跪地声,在那四面堵塞的石壁中四处回荡。

峣玉本想试探可否有心思不纯之人露出马脚,却没想到反而被逼迫至难堪的局面,她眼眸一瞥觋苍,后者也在瞧她,而后头一垂低,也慢慢跪在了地上。

峣玉的眼眸颤了又颤,冷气阵阵笼罩在她的周身,令她只觉由骨至皮的冰凉。

“眼下大事应当是寻回阿妈的身躯才对,势必要捉住那贼人不可,还有,我会好好思虑出战一事。”

说罢,便从那冷气渐重的冰洞内大步离开。

觋苍眼神深沉,长长凝望着那一道薄凉的背影。

似乎有什么,又不一样了。

当夜,那二位守尸的巫女无声无息死了,消息自然也未传入峣玉的耳朵里。

峣玉服用了彭姑亲熬的药后,静静躺在床上,脑海中尽是觋苍曾说给她听的关于周紫与刑濯风的故事,可是觋苍落了一段,抑或是他并不知道那二人回到商和山之前的事,周紫与刑濯风相遇的那一段青葱往事。

不然,她便能更好理解夺取一具面目全非的死尸的意义了。

峣玉很快睡着了,彭姑不管是用药还是用毒虫,效果皆如此灵验,她失眠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粗粝的大手依旧略过她的额头,面颊,嘴唇,一双眼眸在黑暗中静静凝视着她,峣玉猛然睁眸,却又是一弛寂寂的虚空。

耳边隐隐传来远方的悠扬音曲,峣玉欲起身出帐,大脑却又一片昏沉,立即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峣玉醒来时巫女禀告说祭魂师在外等候,说有事要见她。峣玉心中莫名不安,匆匆抹了一把脸,便让巫女将甘扈请了进来。

峣玉正襟危坐在椅上,甘扈由帐外雷厉走进,恭敬朝她行礼。

峣玉微微颔首,“祭魂师一早来见我有何事?”

甘扈面无表情,一双冷眸紧紧盯着峣玉说:“属下想瞧瞧族主手上的凤翎令,不知族主可允?”

峣玉心中一惊,眼珠在甘扈身上游离,不知她有什么目的,便问:“那令牌有多重要不言而喻,我需得好好保管,你知道的,若是弄丢了就大事不妙了。”

她不敢随随便便拿出凤翎令,若是落入有心人的手中,还敲知道生咒的咒语,取走她的血更是轻而易举,届时一切悔之晚矣。

甘扈面色紧绷,倏又说道:“属下并非有他意,只是近日得了一块令牌,恰巧与族主的石令颇为相似,属下想再好好比对一番,将那假物毁掉,以免族人人心惶惶。”

峣玉眼色一深,她竟然能找到一模一样的石令,怎么可能?

周紫亲手交给她的石令不会有假,除非是在同越之时被夏齐光拿走了,当时那东西是在灵儿的襁褓中,只有他有机会掉包。

可是他会如此做吗?

若是甘扈手中的那石令是真的,便说明了一个极为惊骇的事情,那便是夏齐光将真令交予了她,便说明甘扈当时最先来往的不是夏博安,而是夏齐光,二人早有勾结。

而她这个蠢人则是在同一人身上深深栽了两回。

峣玉将那石令从胸口的衣襟内取出,眼神深沉瞅了瞅那东西。

“请祭魂师将你手中那一块拿出,我好好瞧瞧。”

甘扈倒是也利索拿出,将那大致看来一模一样的令牌奉上,峣玉接过东西后细细打量,只不过却没发现一丝一毫的异常,皆是在铁色石头内嵌入了一根彩色翎羽,背面刻画着诡秘的图符。

那石头也同样不硌人,摸起来非常温润,单凭肉眼瞧不出什么区别。可是绝不会有两块真实的石令,里头必有一假。

她难以区分,又不欲直接暴露她的无知,说自己也识不出来,便思绪拐了个弯,说:“此二物形状和雕刻极为相似,毕竟是我族的重要之物,不能武断哪个是真,你先将此物留下,我好仔细研究一番。”

如此,她便立即让彭姑或是觋苍来分析辨别,若实在不行,她便只能厚着脸皮不还给甘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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