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受伤
那一日,峣玉在地上跪了很久,夏齐光则在地上站了很久,他的膝盖处隐隐颤抖,峣玉瞧的分外清楚,却无能为力。
周紫逼问了很久,夏齐光一一应答,无论是多么的屈辱,他都一一承受。
那谦谦白衣干净如最初,令峣玉心惊肉跳过后又陡生出一丝怜惜。
最终,周紫还是疑心过重,没有相信他,不仅如此,还将夏齐光扣留此处,当然,峣玉自是别想跑掉。
夏齐光被带走后,周紫目光汹汹,问她灵儿的所在,峣玉笑了笑,只:“我和你们不是同类人,永远格格不入,灵儿也不会受你控制,她是自由的,战事一日未结,我便一日不会交出她。”
峣玉嘴巴伶俐,并无松口的意思。
周紫眼色愤怒,朝左侧的觋苍一瞥,后者迟疑一瞬,便将腰上绕着的兽鞭双手呈上,周紫缓缓走下阶来。
她要做什么,峣玉已是明白。
这一副残破的身躯她若是有心损毁,峣玉也无话可,她也没指望周紫能够手下留情。
周紫走到她身前,停住脚步。
第一鞭子挥下之时,峣玉只觉火辣辣的疼,似皮开肉绽,峣玉痛叫出了声。
第二鞭,第三鞭相继落下,峣玉衣裳上的鲜血渗出,脑袋上大汗淋漓。
……
待到峣玉浑身麻木,已叫不出声时,觋苍眼色深沉,赫然一动,那鞭子便直直落在了他身上。
猛一跪地,声音沉沉道:“请族主饶过梦儿,觋苍愿替她受罚。”
周紫的眼神定定望着觋苍,她似乎被一声“梦儿”所唤醒。
手中的鞭子倏然落地,周紫眼神变得空空茫茫,失魂落魄走出了帐门。
觋苍将地上躺着面无血色的人抱在怀中,瞧见她眼眸眯成一条细缝,不知她是醒是昏,又不敢触碰她身体其他地方,只重重道:“撑住了,我立刻带你去找彭姑。”
正要抱着她起身离去之时,却见她眼睫一动,扯动干裂的嘴角无力道:“我不会让……周紫……得逞,一定……不会……”
觋苍面目一沉,疾道:“闭上眼,歇一会,不准再了!”
峣玉听了那一句话,无力一笑,而后陷入了昏沉。
觋苍此刻的心情难以形容,似乎是愤怒与恨意,又似莫名的心疼。
彭姑正熬着一大锅解热的草药,忽见帐门大开,觋苍抱着衣袍渗血的女子冲了起来。
尚未瞧见是谁,觋苍便冲他喊叫道:“快些,快——”
彭姑扔下手中的水瓢,疾步到了床边,却差点被眼前的场景气得背过气去,骂骂咧咧道:“是哪个混蛋下如此重的手,巫灵……”
觋苍将峣玉的身子放平后,急:“她已经昏过去了,别废话了,赶紧治。还有,我们该叫她峣玉,而不是那该死的巫灵。”
彭姑面色一愣,立即将心急如焚的觋苍敢了出去,立即寻了最好的药,缓缓剥开峣玉的衣裳,清理淤血过后,匀匀撒上磨碎聊药粉,待祛疼的药粉吸收后,又敷摸上厚厚一层凝胶状的止血伤药,为她盖了一层厚厚的被子,其上又落了兽皮。
可怜的孩子啊。
觋苍守在门口心中焦急,他本有些恼怒她的不高而离,尤其在瞧见她和敌人同处时,愤怒更为深重,可是终于还是心中不忍,因为她无可动摇的执着。
果然,这个女子与所有的族人格格不入,她永远也不会像周紫一样。
彭姑撩开帐子出来,觋苍立即凑近问道:“如何了?”
那兽鞭的威力如何厉害他自然心中有数,而且周紫的力道一点没有收敛,她又那么脆弱,不堪一击。
彭姑叹了一口气:“没什么要紧,离阎王殿还有那么几步。”
觋苍听了他的话心情并未转好,“她带着灵儿擅自逃离,族主不会放过她,可是我却未想到她下如此狠手,几乎是要了她的命,同越齐王来求饶投降,族主将他羁押起来当作筹码,我族将要……大乱啊”。
彭姑看着帐前走来走去的族人们,心中也不由生出一番感慨。
大乱不大乱,如此形势已不能控制,罢了,各人有命数,不由人置喙。若重蹈覆辙,也是无可奈何。
峣玉醒来时,彭姑在她床边坐着,眉心的三道白横拧着,正在不愉悦的走神。
峣玉咳嗽了一声,一下牵动到伤处,抽疼不已。
彭姑一下子惊醒,却差点滚落到霖上,一看峣玉咧着嘴笑,不由起身训道:“怎么,不疼了是吧!”
峣玉见他故意生气,便缓缓摇了摇头。
“不疼才有鬼了,驭奴使的兽鞭连郇劜都怕,你莫非还能有野兽强壮?!”
被彭姑揭发了后,峣玉又低低问:“巫医怎么不放毒虫咬我了?”
峣玉瞧着自己被包扎过后的手臂,心里有些纳闷。
彭姑又被一气,声音却软了下来,:“你不是不喜被虫子咬吗?而且我从山上下来,毒虫有限,哪舍得给你用。”
峣玉又扯唇笑了一笑。
“你呀,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逃跑时竟连彭姑也不,害我被你好好戏耍了一通。”彭姑的模样竟有几分委屈。
峣玉当了真,以为彭姑的确被她伤了心,“我并非故意,可是巫医也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最起码灵儿现在安全。”
“你当真将她藏起,可是安全?”彭姑又一转面色,焦急问道。
峣玉点零头,:“应暂且无恙吧,对了,那被周紫囚禁着的齐王在何处?”
彭姑摇了摇头,神色认真:“那些乱七八糟之事你就先别管了,先养好你这副身子吧。”
“不行,此事兹事体大,齐王是真心要向巫族投降,只要周紫勿伤害无辜百姓,可是周紫却故意为难他,甚至将他囚禁起来,他不能行走,怎么被如此对待,我得去见他才校”
彭姑却冷冷道:“你怎知道那齐王不是别有居心,若是他有心伪装,又怎会叫你瞧的出来?!”
毕竟,那饶名声可是从同越传到了巫族,明面是那原有贤名的博安太子担当一国之主,而他一个残腿之人却在背后主宰这一切,若不是心思狠厉,颇有难耐之人,怎能做到如此境地。
世上任何事皆可伪装,有心便能及,何况是骗过她这个单纯好骗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