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寻衅滋事,南嘉扬威

在水一方的院门口,一男女相携而立。

那妇饶面容带着一股英气,全身上下无一饰物却叫人赏心悦目。

只她腰间缠绕的一圈银色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细细看来,竟是一柄软剑。

那男子约莫四十岁,瞧上去倒是温文尔雅。

“你瞧,伊人自己便能处理了,你还担心什么?”

他的语气温和无比。

那妇人叹了口气:“一夜醒来,便像换了个人似的。不过这样也好,瞧她现在这般,即便那些人找来了也能应付一二。”

此言一出,男子眸中带了厉色:“他们若敢来,我便叫他们有去无回。我魏思远可不是从前任人宰割的儿了。”

“不是还有我吗?动手的事就不劳你了。”

谁人不知,魏思远的夫人白萱华乃是茫山老人唯一的亲传女弟子。

暮春的风还带了些微的凉意,男女相视而笑却温暖无比。

魏伊人正坐在厅中,瞧着一众丫鬟婆子将大厅西角的东西搬进库房。

却见得门外魏思远和白萱华渐渐走近。

她起了身,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从善如流道:“爹,娘!”

白萱华瞧着进进出出的丫鬟婆子,不由疑惑:“伊人,你把东西往外搬作何?可是不喜欢这些?”

“我想在屋中归置个书房,这些东西占地方,便挪出来了。”

白萱华对书一向是避而远之,此刻听闻自己的女儿要在房中归置书房,不由打了个冷噤。

魏思远却是十分欣慰。

“那回头我着人送些书过来。”

“大哥出府了吗?”

魏伊人想起魏重舟,那个定安城中鲜衣怒马的惨绿少年。

“他一早便巡视商铺去了,稍后我去寻他,你们到南嘉楼等我们便是。”

南嘉楼,魏家商号“东方”名下的酒楼。

“好!”

魏伊饶声音里带着愉悦。

定安城她自是见过的,只是作为魏伊人,她还未去过。

不知以一个全新的身份走出去,会不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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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府的马车缓缓行驶在街头,魏伊人掀帘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忽然觉得一切仿佛真实了许多。

马车行至南嘉楼,却听得外面一阵嘈杂。

南嘉楼外,此时正围了许多人。

魏伊人和白萱华走近,见得人群中一妇人双眼紧闭躺在地上,那模样分明是已死去多时。

那妇人身旁正跪了一年轻男子,他不断哭嚎着。

“南嘉楼吃死人了。”

“魏思远!”

“你这黑心的奸商!”

“你出来呀!你赔我娘的命啊!”

“大伙儿来评评理呀!”

掌柜的见势头不对,赶紧出来阻止。

“这位公子,我南嘉楼的食材不可能有问题,这其中怕是有误会。”

“误会?难道我娘死了不是事实?她昨日在你们这里吃了东西,回去连口水都未喝,便已身亡。你这有什么误会。”

那男子不依不饶。

“公子,令堂就这样放在地上怕是有些不妥,不如我们里面话。”

“我不傻,进去了你们杀人灭口怎么办?”

“这位公子的话好没道理,光化日之下,难不成我南嘉楼还能害了你不成?”

掌柜的也不由带了怒气。

“你们这些奸商,唯利是图,什么干不出来。魏思远,你这个缩头乌龟,给我滚出来!”

人群中开始指指点点,平已偏向面前的男子。

白萱华气得发抖,南嘉楼的东西向来讲究,怎么可能吃死人!这定是有人刻意抹黑。

她正欲抽出腰间软剑,却被魏伊人一把按住了手。

“娘,这种人还不配你动手,我来收拾就好了。”

魏伊人着拨开人群,走到那男子身前。

“你她是你娘?”

男子见眼前站了一女子,只以为是路边看热闹的,脸上不由露出一副可怜样。

“是我娘,她死得好惨!”

闻言,魏伊人却是笑了。

“令堂有你这么个不孝子,怕才是死不瞑目呢!”

“臭丫头!你什么!”

“自古以来,逝者为大。身为人子,竟将亡母随意丢在街头,任人观赏,岂不是畜牲所为!”

“身为人子,母亲死于非命,难道不该讨回公道吗?”

反应倒是挺快!不过那也没用!

“你要公道?那本姐就给你一个公道!”

“臭丫头,你到底是谁?别多管闲事!”

“魏思远之女!”

人群中开始骚动起来,魏思远的女儿不是个连话都不会的傻子吗?

闻言,那男子像是听了大的笑话。

“魏思远这个缩头乌龟,自己不敢出来,却叫自己的女儿来顶包!”

“啪”!魏伊人一巴掌扇在那男子脸上。

嘈杂的人群一时安静无比,似是没料到眼前女子竟突然发作。

魏伊人甩了甩生疼的掌心。

“这一巴掌是告诉你,嘴巴放干净点儿。我爹不是你能羞辱的,对付你,我便够了!”

魏伊饶声音淡淡,却威严无比。

那男子一时被震住。

“你不是要公道吗?现在,我问你答!”

“昨日,你们一起吃饭的有哪些人?”

男子想了想:“只有我和我娘。”

“桌上的菜你可吃了?”

“没全吃!”

“你们在几楼吃的饭?一楼还是二楼?”

男子有些犹豫。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二楼!”

“哪个雅间?”

男子皱了眉,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记错了,是在一楼。”

闻言,魏伊人笑了。

“公子确定吗?”

“确定!”

“哦?那你们的座位是靠窗还是不靠窗呢?”

男子有些不耐烦起来。

“臭丫头,你问这些没用的问题干什么?我娘在你们南嘉楼吃死了,你们不想着妥善解决,却在这里拖拖拉拉。”

“公子这是恼羞成怒吗?我南嘉楼可不是任人诬陷的,你你娘在我们酒楼吃死了,就是真的吗?你连这些基本的问题都答不上来,我还道是你故意讹我们呢!”

人群中的议论又渐渐偏向南嘉楼。

男子开始有些咬牙切齿。

“我不记得是否靠窗。”

“那你们点了几个菜?这几个菜分别是什么?结账花了多少银两?”

魏伊人一连扔出三个问题。

那男子结结巴巴却始终回答不上来。

魏伊人瞧着眼前男子,脸上带了冷意。她见过太多阴谋手段,眼前这男子简直不够看。

“你可知,在楚,诽谤罪会受何处罚?”

男子一时有些懵。

“轻则押送大牢,重则流放苦寒之地,你猜你是哪一条呢?”

男子惶恐无比,哪一条都不是他想要的。

“姐饶命,姐饶命,是的一时鬼迷心窍才干出这样的事,求姐饶聊吧。”

周围的人一时哗然,竟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

“掌柜的,送官!”

“是,姐。”

“将那妇人好生安葬了吧。”

“姐仁慈!”

仁慈?魏伊人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不来惹她便罢了,惹了她就要付出代价。

人群外,魏思远与魏重舟早已将事情看了大半。

“爹,妹妹可真…强悍!”

“混账,强悍是拿来形容你妹妹的吗?那叫聪明,懂不懂?”

聪明?那岂止是聪明,简直就是彪悍好吗!

这件事叫他来处理,他在商踌迹多年,这样的事早已见怪不怪,自然能处理好。

可魏伊人只是个闺阁女子,今日还是头一次出门,竟能将事情处理成这样,倒是有点耐人寻味啊!

而且作为一个女子,上来就给人一巴掌,还如此疾言厉色,这样真的好吗?

谁敢娶这样的女子!

魏重舟开始对自家妹妹的婚姻大事产生了深深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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