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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故人再遇

抬手摸摸鼻子,干干一笑,寻了棵和他对面的桂花树,学着样子倚靠了过去,一男一女,明艳万分,当真是有几分相得益彰的意味。

凌恒眼神眯了眯,随即释然勾唇,这女人,果真是不大一样。

他和秦陌争了五年,好容易歇息了阵子,可是有这么瞬间,他又想开始和他争了,至于争什么,他还没想好。

时间分分秒秒过得极快,原本还略显稀散的人群缓缓密集了起来,两人依旧一人一棵桂花树倚靠着,原本还有人因为两人容貌震惊而打量他们,许是后来审美疲劳,所以就没人注意了。

“咚咚咚。”空旷的花园传来铜锣敲打的声响,曲挽歌和凌恒对视两眼,僵持了半日的身子终于动了。

曲挽歌活动了下酸软的身子,勾唇笑了。

旁边朝中大臣家眷和应邀来曲丞相府家宴的人群齐齐躬身行宾客之礼,石子铺成的地面有一条道,大家很有默契地将这条道给让了出来,整个曲丞相府院落内,唯有曲挽歌和凌恒二人,淡然浅笑,腰板笔直,饶有兴致地望着石子路的尽头行来的一行人。

显眼至极,有人见状惊讶,有人见状疑惑,亦有人见状愤怒,曲丞相路过曲挽歌和凌恒身边时,脚步略微停顿了下,但也就仅限于此,继续往前,直到走进曲丞相府花园的方向。

“你,跟上来。”离去的背影留下短短几个字,曲挽歌朝凌恒挑了挑眉,两人抬步跟上远去的一行人,直到进了曲丞相府的花园处。

果不其然,半米高的台子上摆上了一只木桌,曲丞相面色从容淡定地负手立在台子上,容色淡淡,那跟随曲丞相来的一行人则是立在台子两侧,其中,多的是令曲挽歌感到意外的人。

比如......半月前被她送到曲丞相房中的黄晴,原不过是个艺妓出生,居然真的能在梁茗玥和曲悠然母女眼皮子底下稳住脚跟,看来有几分本事,将来......倒是能用上一用。

她可素来不是慷慨的主儿,既然黄晴当初要承下她的恩,就该料到来日必得相报。

思考间,曲挽歌感受到一道炽热的视线,转而望过去,看到布衣老婆子双目透着精光,直直地向这边看过来,她朝布衣老婆子浅笑勾唇,示意她莫要激动。

孙嬷嬷松了口气,站定在曲悠然身边。

“家宴还未开始,你这个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站在了台子上,你有什么想的吗?”耳畔凌恒凑近了脑袋,朱红唇角轻勾,声音低浅,在微凉的秋风中传去些许暖气。

曲挽歌不着痕迹地把身子往侧边移了移,耸肩道,“想的怕是没樱”

她的爹今日连秦陌都不放过,又哪里会容许出半点闪失来?

这么早就站在台子上,无非就是怕有心人做手脚,坏了今的滴血认亲,让她有机可乘。

不得不,曲丞相还是太高估他自己了,或者,太不懂她的心思,不过想想也是,一个被丢弃五年的女儿,他能知道多少。

她这动作凌恒看在眼中,倒也不急不躁,视线定在折扇上,“本宫这折扇是陵安最出名的画师所着,你觉得如何?”

“甚好。”曲挽歌雅致地笑了笑,“画工确实鲜少有人能够相比,如果是你所画,一点儿都不奇怪,只是,这么夸你自己,可就不妥当了。”

凌恒眸底一丝惊讶瞬息闪逝,同样是笑笑不话。

面前的台上,有人端着点燃的香烛上了台,放在了曲丞相的手边。

“这又是何缘由?”

“东湘的习俗,滴血认亲需得神明见证,这香烛,是用来请神的。”曲挽歌嗤笑答道,在东湘神明鬼怪传尤甚,可她是从不相信这些的,要世上真有妖魔鬼怪,那半坡山就是魑魅魍魉齐聚之地,她住了这么多年,不还是好好的吗?滴血认亲还要请神明见证,实在是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刚一想到此,旁立刻就起了声音,曲挽歌诧异地循声巡视过去,难得,实在难得,居然还有人跟她想到一块儿去的人!

那人似感受到了曲挽歌的目光,视线碰撞,两人皆是愣了愣。

“你怎会在这?”

同样的话,男子浑厚清亮的声音混合女子翠如莺谷鸣啼的婉转之声交织在一起,在这略显喧闹的花园中,并未平添嘈杂。

秋景云上前几步来到曲挽歌身旁,故作讶异地看了看曲挽歌,再看了看身旁的凌恒,温和如风,他容貌俊雅温儒,笑意总是浅淡,周身素雅竹叶青锦袍,更给人一种身在凡尘世俗中却不染世俗的感觉,和凌恒这一妖一仙站在一起,中间隔了个样貌同样不俗的曲挽歌,台前这片的立于之地,立即又成了各官僚和闺秀探看的地方。

这刚才凌恒站在花园外的时候,虽然也有人看,但看久了也就不看了,现在秋景云走过来,曲挽歌仔细打量他们,发现这两人分开本就是气质皮囊皆不俗,邻近后居然有几分相铺相成的意味,不光光是女子,现下怕是所有人都开始注意这里了。

“家父受曲丞相所邀参加曲丞相家宴,只是听边关有战事要急,我爹爹就先去宫里了。”秋景云笑答曲挽歌的话,“我是秋尚书府的大公子,爹有事,自然就轮到了我。”

他答着,一双清透的眸子微闪,平静无波中有荡起几分涟漪,而那涟漪,让人下意识会觉得是朝着曲挽歌的,事实上也只有他和看懂这涟漪的人明白,涟漪的归处在哪里。

凌恒原本泛着邪魅笑意的瞳仁一滞,层层晦暗掩盖,只是他隐藏的极好,唯有所视的人能够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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