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葫芦里卖的好药

“等等！”刚走出酒楼没几步，秦陌就使起了轻功，顾少云眼瞧着就要追不上，立刻喊道。四大世家本自传承皆是药理和毒理，这武功内力修炼倒是只能看其赋和气运，作为顾家二公子，他这方面还是不错的，但起学晚，又怎去跟秦陌比？

不过半柱香的时候，他就觉得浑身内力至少一半被洗劫一空，眼看秦陌依旧速度不减，顾少云再次大喊，“秦陌！本公子要没命了，以后雪玉丸你也别想要！”

果真，这话倒是管用，秦陌脚下一停，落在一袭屋檐处，斜睨着看他。

半晌，顾少云总算也追了上来，落在他身旁，额间还依稀能看清晶莹的汗珠。

“喂！”他叫了一声。

秦陌看了他一眼，不予理睬。

“喂！”他又叫了一声。

这回陌公子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了，顾少云气不打一处来，和着在秦陌眼里，有求于他的时候，他就是个宝，没求于他的时候，他就是根草！

“秦陌你丫究竟是不是人啊！”顾公子直接就爆了个粗口。

秦陌似笑非笑，“你呢？”

顾少云直觉后背一阵凉风，毛骨悚然，晃了晃脑袋，“你刚刚跟那凌恒转悠大半圈子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好药呗。”秦陌嗤嗤地道，“凌恒不过是陵安派过来探风的罢了，陵安皇帝的野心你我还不清楚么？这代陵安皇帝论文涛谋略，比父皇都要略逊一筹，父皇已经不堪大用，何况是他？仗着生了个好儿子罢了。”

顾少云哈哈大笑，“你这么你爹真的好吗？毕竟喊他一声父皇。”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秦陌眉间带冷意，“皇家父子情谊本就寡淡疏离，何况我跟他。”

顾少云挑了挑眉。

“父皇赐我封地封号，又让我手握十座城池，不过是想给外面百姓吃个定心丸，好让整个东湘的人都知道，但凡贡献者，东湘必不会亏待，然后让人替他卖命，又对我出于忌惮，以此让我分心，这种一举多得的法子，可是好的很。”

他这话自然不是无故放矢，东湘皇帝薄情寡义人尽皆知，不然也不会前脚爱珊贵妃爱的死去活来，后脚珊贵妃一去世，就广纳后宫，还把她唯一的儿子推出去稳固东湘江山，自己却是理所当然地待在东湘过安宁日子，丝毫没有愧疚之意。

“遇上这么个爹，你也是够惨。”顾少云双臂枕在脑后，故作轻松地抬头望，“你和月华还真是像，不只是出生，还有遭遇。”

“顾少云！”话落，原本平静的秦陌神色冷了冷，低低道，“跟你过多少次，少在本王面前提华儿的身世！”

“我不提，你就不会想吗？”顾少云哼了哼，“华儿也是本少爷的至交好友，凭什么只准许你提起，就不许本少爷提？月华的出生又不是她自己决定的，你最是了解她，若让她选，你认为她会让自己投胎到这深院隔墙里？”

秦陌一噎，转而又摇头，叹气道，“自是不会，她性子比寻常男子都要洒脱硬气，喜欢便是她的，不喜欢就是别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都置之不理。”

“所以咯。”顾少云摊摊手，笑道，“你俩不像吗？”

“像。”秦陌这回也是笑了，“不过也不像。”

“哦？”顾少云讶异，“什么叫像也不像。”

秦陌不答话，视线转移到屋檐下方，从这正巧能看出一道身着红衣的倩影走过，勾唇道，“好戏要开始了。”

顾少云原先还想继续逼问下去，但一低头自然也看到了那略显熟悉的身影，轻‘咦’一声，瞪了他两眼，就不再话了。

曲挽歌一路走到东湘帝都的街头末，四下张望无人后，‘嗖’地钻进一条巷子里头。

一抹红粉胭脂的味道随之飘散而来，带着淡淡的花香，几乎是充斥着整条街头，二层楼隔着窗户栅栏，不时传来女子们的嘤嘤细语，那些个姑娘们聊之余，瞧见同是个女儿身的曲挽歌进来，倒都是微微一愣。

“呦，哪里来的姐妹，当真生的美艳如娇花儿啊，怎的跑到这地方来了？”窗户二层，探出了个精致的艳妆美人。

“咯咯咯，莫不是看上了我们这边哪位？”二层围着栅栏的地儿，一位看上去三十许饶美妇正在剥刚让人从集市买来的新鲜莲蓬，笑问道。

“这么，怕是毛的都没长齐呢！”老鸨也是打趣儿的衣袖掩嘴。

曲挽歌对她们点点头，挥挥手笑道，“各位姐姐别笑话我了，我可不是来找你们的。”

那些人闻言顿时都收了话，但还是免不了好奇地打量着曲挽歌。

曲挽歌越过这香粉之地，又走了半盏茶的功夫，这才驻足。

“来来来！买定离手！”

“大还是，单还是双！快下注，马上揭晓。”

“……”

“噗通。”远处的屋檐上，顾少云脚下一滑，整个裙在砖瓦上，打了两个滚才稳住身子，抬起头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秦陌，“她……她不会是要……”

“嗯。”秦陌低低地笑着，顿了顿才继续道，“如你所见。”

没钱吃饭，那就想办法有钱，用这种方法来钱，倒是最快最省力气。

“去那种地方……可真是够彪悍的一女人。”顾少云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为了掩饰尴尬，咳嗽两声着道，“不过赌坊这些年身在暗道，无视王法，乱的很，这女人再厉害不过是女人罢了，你觉得他当真能从里面拿到银子？”

“你看着吧。”秦陌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