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夜的红衣美人

五年后。

傍晚十分，月过柳梢，明晃晃赤红色的光顺着远处那头传过来，一直蔓延到……

“啊啊——”东湘国丞相府内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刺目声响，紧接着，原本寂静的相府就如同瘟疫感染似的发出一阵阵巨大的吼剑

“着火了！”

“快跑！”

“……”

长廊处，满院子的人四处交蹿。

“啊——”

只听‘砰’地一声，有人因着慌乱相互碰撞倒地，目光回转间都能看到眼底的惊慌无措。

嘈杂持续了不知长时间，主屋的久未有动静的门打开了。

“都给我站住！”威严略带苍劲儿的声音低喝道。

“噗通、噗通。”那原本混乱的长廊瞬间安静下来，准备起身继续逃窜的丫鬟厮在这声响下触电般个个跪地颤抖，却是不敢再动一下。

“老爷，着着火了！”

曲丞相淡淡地扫了跪地的一群人，冷哼道，“一群没用的东西！养你们都干什么吃了？！着个火罢了，我就不信了，这偌大的丞相府，还能给我全部烧完！与其在这里慌慌张张，还不如去给我把火灭了！”

低头的丫鬟厮闻言身子齐齐颤了颤，纵使心有悸怕，却是不敢再耽搁半分，立刻起身慌乱地朝着水房的方向跑去。

眼神一动，曲丞相往那火光缭绕的西边瞟了两眼，只是半晌就转头回了屋，主屋的门被关上，里头再未有别的动静，就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

与此同时，丞相府最东边起了切切索索的动静。

“呵。”低低的轻笑从屋顶传来，似嘲似讽。

微风吹起三千青丝，哪怕是在黑夜，那一袭红衣芳华依旧掩盖不去，倾城艳色的容颜，笑起来，当真是美，血玉修罗般的美。

“再回到这里，果真还是没变，爹爹啊爹爹……不，早在你不相信娘亲的时候，就没了我这个女儿，现在丞相府除了唯一的大姐曲悠然，这东湘国可还有几个人记得这位置原本的主人？”

望着映射上来的漫火光，红衣女子笑的愈发灿烂，“十年了啊十年了，我的或生或死，早便没有人关心了，这丞相府也再没了值得流恋的地方，今日这把火，就当作……新生的曲挽歌第一份礼物。”

话落，她左手一招，一阵疾风扫出，将原本簇拥的火苗拨散开了些。

火势强势地一路朝着丞相府各周而去，在要转移到东苑的时候被一座院子拦住。

“娘亲住过的院子，还是留着吧。”红衣女子眼神在触碰到那座院子的时候，竟然微微触动，周身上下散发的凌厉气息有刹那的柔和绵软。

这东边的别院原名为荷香苑，这里十年前还是整个相府最美的地方，每每夏日，池塘中荷花盛开，蜻蜓飞舞，淡淡清香宛如幽帘下的雨丝，凉意缕缕，能冲淡几分烈日的燥热。

丞相最是爱在那儿与梁夫人乘凉，吟诗作对，好不欢喜。

只是现在……多年前丞相夫人与他人暗中勾结被丞相知晓，这原先丞相夫饶住所，理所当然成了整个丞相府的禁地。

美则依旧美矣，却是不复从前那般繁盛。

自从丞相夫人死后，丞相亦是不再踏足于此，这儿……就剩下一人，便是丞相夫人之女，丞相府嫡出大姐曲挽歌。

外人都传言她尚在年幼时不知世事，不慎落入荷香苑池塘中，同夫人一样死于失足落水。

可事实上，只有丞相府内的人才真正知晓曲丞相府大姐并未夭折，夫人落水虽未被救活，姐却算得上福大命大，捡回了一条命，只是落的一个疯傻状态，然后被当时因为丞相夫饶糗事儿盛怒的曲丞相扔进香荷苑不闻不问，至此，便再未见过。

十年，足以忘却很多事儿，包括这个大姐的存在，早已被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