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灰牙

荒漠的初晨早已烈阳当空，热燥地让人只想躲进幽深的洞里，期望可以苟延残喘地度完这一日的光阴。

异母在太阳爬起来之前就已经起来，带着环月和那匹被困束住的母狼走回了城镇。

不久后她带着一些人又折返，在那棵高大的树木周围围建起了一个低矮的草屋。

不到一日草草垒就的房子就好了，异母打发走建房的人后，带着环月住进了草屋。

那里只放了一个床，上面铺了些细碎的干草。

“环月，青原人自就在马背上度过，我们住这样的地方就够了。你是青原的后人，要磨练出青原的野性……这里是荒漠边缘，过了这一片荒漠就是青原，以后你长大了终是要回去的。”

异母看着又已经趴在母狼怀里吸个不停的环月，着些她根本听不懂的话，环月吃完奶就又呼呼入睡了。

异母抱起她，将她放在细草堆里，用青丝维系好她的周围后，拎着那匹母狼出了门。

荒漠飞沙四起，山峦石砾早已化成流沙，随风四下飞扬着。

异母松了缠绕在母狼四肢的青丝，却还紧紧束着它的脖颈，那匹母狼似乎知道异母的意图，停在飞沙里始终不动。

就这样僵持了很久后，那匹母狼眼神渐渐松弛，突然扭头朝着某处狂奔，异母紧追着跟了过去。

荒漠里的活物都有着极强的生命力和韧性，很快那匹母狼就到了栖居之处。

异母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里是一个突露的山背面，周围勉强活着几棵低矮的灌木，庆幸的是不远处似乎还有个的泉眼。

那匹母狼回头看了眼跟来的异母，似乎知道自己脖颈上的东西只要过分挣扎就会要了自己的命似的，它又停了下来。

它安静地立在那，看着某处不出一声，异母也安静地等待着。

啊呜……啊呜……异母朝声音来处看去，在低矮的灌木丛中露出了一个脑袋，真是一只狼。

它大概太饿太渴了，竟不管不关跑到了洞口，却还是不敢全然地出到这四顾无物的荒漠上，只是趴在洞口露出个脑袋，眼珠子溜溜地四下观望着。

母狼也听到了呼喊，它也朝着传来声音的狼看去，啊呜呜呜……长鸣一声后狼瞬间躲进了洞里。

异母瞬间收紧了青丝，那母狼还未奔向洞口，高空突然飞下一只巨大的禽鸟，直直地朝着洞口俯冲而下。

多亏那匹母狼及时提醒，那只狼才免得落入飞禽之口，不然它一定会成为那只巨禽的一顿餐食。

那飞禽扑了个空，盘旋在高空迟迟不肯离开。

异母等了很久后终于忍不住了，她甩出一根青丝缠住了身前不远处的一块砾石，将它朝着远空飞掷了出去。

一声哀嚎后飞禽坠落，母狼飞奔着冲了过去，不久后竟然叼着那只巨大的飞禽回到了异母身边，看到异母后居然还将那只飞禽甩到了异母身边。

异母看了一眼母狼，又看看丢在沙地上的飞禽。

那只飞禽除了砾石致命的伤口外并未无其他被撕咬的痕迹，眼前的这匹母狼除了昨夜那个可怜的婴孩外并未进食，那洞穴里的崽也还等着它喂养，它居然像青原的牧犬一样追回了猎物。

常言道赶不走的蝇头苍蝇，喂不熟的白眼狼，异母虽对草原上的饿狼有些不屑，但眼前这只母狼的行为却让异母有些感动，她用青丝撕下飞禽的翅膀丢给了母狼，母狼叼着那翅膀奔回了洞穴，缠在它身上的青丝也松了不少。

异母蹲在沙地上边处理起那只飞禽边看着那个洞口，她似乎在想什么。

“算了，街市上总有卖马奶牛奶羊奶的，环月也吃不了多少……”

过了段时间后异母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松了手里的青丝并将其收回，提着那只飞禽转身准备离开。

啊呜……啊呜……身后响起了那只母狼的嚎鸣，异母回头，她看见那匹母狼站在洞口，那只狼也出现在洞口，心地躲在母狼身后探出个脑袋。

“你放心吧，你自由了。”异母看着那匹母狼，又举起手里的飞禽，“我走了。”

洞口的母狼却突然朝着异母走来，边走边看着异母，它的眼神时而凶狠时而阴郁，靠近异母时却停了下来。

异母居然不做一丝防备就那样看着那匹母狼靠近，最后立定的母狼看着异母，两人眼神交汇，这一次彼茨眼神似乎都多了些柔和。

“你要跟着我们？”

母狼似乎听懂了异母的话，回头朝着还在洞口的狼长吼一声，那只狼也踉跄着跑了过来。

异母蹲下摸了摸那只狼，那只狼开始时还呲着牙后来就不再躲开，任由异母揉捏它的脑袋。

“你以后就是环月的玩伴了，灰牙！”

异母提着那只飞禽，身边跟着一大一朝着草屋走回去。

荒漠的午后，太阳依旧高挂，真是越发地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