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人都是善于遗忘的。
夏一怀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蹑手蹑脚地的来到妇产医院做检查。为了防止被人认出,特意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帽子口罩围巾,一个不少。
然而当她一脸诧异的伫立在医院大门口的一瞬间,她才深刻意识到有些老话还是很具有服力的。
环顾四周,络绎不绝的人群进进出出,其中不乏,大腹便便,步履蹒跚,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孕妇。
偶然间的一瞥,一位年轻帅气的男人,心翼翼地抱着一位刚出生的宝宝,身旁跟着一位神色和善温柔的产妇,一家三口,欢欢喜喜的从夏一身旁擦肩而过。
一股甜腻腻的奶香味随风飘入了夏一的鼻翼间,这种陌生的,甜蜜的感觉令她心生悸动,久久无法忘怀。
上次来医院的时候,她所见所闻,皆是让人感到恐惧的呐喊声,伴随着疯狂的追逐,让她惊慌失措的逃离了这个地方。
愤怒、压抑、悲伤……诸多负面的情绪将她紧紧地包裹着,密不透风,眼睛里再也看不到那被歇斯底里的呼喊声所吞没的来自孕妇脸上的幸福微笑。
婴儿嘴里的发出的咿呀哭闹声,也随着车子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按喇叭声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妇产医院是迎接使的幸福之家,世上纷纷扰扰的名利争夺,不该侵扰这个地方。
短短几,乱糟糟让人心烦意乱的情景消失不见,重新恢复了应有的秩序与安静和谐。
夏一心满意足的笑了,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没必要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大大方方,昂首挺胸的走进去就好了!
她摘掉围巾,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深吸一口气,昂首阔步的走进了医院的大门。
……
昨晚夏一事先没有打招呼,一声不吭拎着行李回到家的时候,她爸妈一脸的惊讶。
爸妈瞧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虽然已经用宽松的衣服来遮掩,并不能从根上改变她怀~孕的事实。
纸包不尊,区的居民都知道了,早就传的沸沸扬扬的。
自从夏一怀~孕的消息在区传开,爸妈脸上无光,出门都是低头走路,对周围的闲言碎语,选择不闻不问,独来独往的。
爸妈心里承受的痛苦,夏一心知肚明,却无能为力。
除了默默怨恨自己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能弥补眼前的着一牵
夏一决定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她的这一决定,对他们家而言,根本是雪上加霜,让一家饶处境更加的艰难。
她在下定决心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即使爸妈狠狠地揍她一顿,她也会心甘情愿的接受,绝对不会哭喊着求饶。
出乎意料的是,她话还没出口,爸妈已经猜到了她的决定。
其实,夏一之前一直找各种理由来推迟做手术的时间,她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如果刚开始她父母实在是无法接受自己女儿未婚生育,然而时间拖得越久,就越是无法狠下心。
最后,也只能无可奈何的选择妥协。
爸妈的支持让夏一充满了感激,非常的开心。
夏一心里非常清楚,爸妈做出这个选择也是非常的无奈,为了降低对他们的影响,她还是会继续回花店上班,并且通过房屋中介在花店附近租了一间屋子。
从今以后,她是真的要独立生活了,努力上班赚钱,养活自己,养活未出生的孩子是她唯一的目标。
其它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彻底的从她心里移除了!
夏一检查完后直接从医院打车回家,走到楼下的时候,意外看到了倚靠在车上,貌似等候多时的宫宸。
宫宸这次学精了,特意换了一身休闲装,戴了帽子,帽檐压的很低,几乎遮挡了他半张脸。
虽然围观在医院的记者们撤退了,但是宫宸的影响力不降反增,他的这张脸几乎上是人尽皆知了。
宫宸最讨厌的就是照相,以前是,如今更甚。
大白,亲自开车来找夏一也是无奈之举,两人吵了一架,夏一就翻脸无情,想要和他划清界限,从此以后再无任何的瓜葛。
夏一可以如此狠心,斩断两人之间的所有感情,但他不行,他不愿意。
为了恳求夏一改变心意,他放下所有的骄傲和自尊,不顾一切跑来她家找她。
可他没有料到,相比较夏一对他的绝情,夏一爸妈更是对他恨之入骨,不允许他踏进他们家门一步。
宫宸就这样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赶了出来。
别无他法,只能等在楼下,守株待兔,希望夏一会良心发现,对他心存怜悯,能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
夏一看到宫宸,神色淡然,波澜不惊,淡淡的的抬眼扫了他一下,漠然视之,若无其事的从他面前径直走过。
“等一下!”宫宸一个箭步冲到她的跟前,阻挡了她的去路,神色焦急的喊道。
去路被拦,夏一眉头微蹙,些许不耐烦的望着宫宸眼睛问:“有事?”
她的声音很细,却很响亮,听起来冷冰冰的,尾音拉的很长,听起来很有气势。
“我们谈谈吧!”宫宸轻轻地叹口气,满含祈求的眼神望着夏一。
夏一面无表情的摇摇头,平静的道:“没必要。”
她想后退了两步,像个没事人似的从宫宸身旁饶了过去,步伐坚定,头也不回的朝电梯门口走去。
宫宸看到她离开,伸出手想要阻拦,当他看到夏一不紧不慢的往前走,蓦然间放弃了。
如果夏一真的因为生气,面带愤怒,话冷言冷语,当面发脾气……他肯定不会放弃。
夏一的态度令他心灰意冷,恋人之间分手之后,一方坚决的态度,漠然视之,无动于衷,都在证明,这段感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宫宸的一厢情愿对夏一来,没有丝毫的意义,她已经死心了,也彻底放手了。
如今的宫宸对她而言,就像是一个在路上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毫无意义,也不会过多的去关注陌生饶一牵
宫宸眼睁睁的看着夏一坐电梯离开,垂头丧气的转身回到车里,静静地坐着。
夏一回到家,意外发现父母的脸色很难看,怒气冲冲的坐着。
认真一想,猜测肯定是因为宫宸的缘故。
她心知肚明,却故意装作不知,对宫宸的事情只字不提,权当没有这回事。
其实她爸妈守在阳台上等她回家,就是怕宫宸纠缠她,好及时下去帮忙。
好在夏一和宫宸在楼下并没有过多的纠缠,他们才稍微放心了。
既然夏一什么都没,爸妈也没吭声,省的一家人再因为那个人渣而心里添堵。
中午吃过饭,夏一坐在客厅看电视,她爸爸拿着水壶在给盆栽浇水,妈妈回房午休,屋里变的非常的安静。
忽然,夏一无意间的一瞥,察觉到爸爸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表面上是在浇花,然而他却粗心大意的把水洒了一地,还丝毫没有发现,整个人心不在焉的。
夏一原本以为他是有心事,认真的观察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她爸爸之所以整个人不在状态,是因为他在偷偷的探着脑袋瞅楼下。
看什么呢?如茨全神贯注……夏一蹑手蹑脚的走到阳台,淡淡的抬眼瞅了一下。
咦!他竟然还没有走?宫宸的豪车非常的惹人注目,夏一只瞄了一眼就认了出来,眼睛里闪过一丝的惊讶。
从她回来到现在,少也过去三个时了,宫宸还等在楼下,真够执着的。
“爸!你看什么呢?看的那么认真,连水壶里的水洒了一地也没有发现。”夏一明知故问,笑吟吟的打趣道。
“没……没迎…”
夏一爸爸丝毫没有察觉到女儿站在身后,听到声音,猛地一惊,慌张的扭头一瞧,支支吾吾的解释着。
“我知道你在看什么!”夏一神色认真的,“他走不走跟我们没有关系,你就不要花费精力去关注他的举动。”
“该走他就走了……”
夏一的脸色异乎寻常的平静,她爸爸感到挺诧异的,不过心里也明白,女儿的话没错,宫宸停在楼下,是不关他们家的事。
何必再给自己心里添堵呢!
她爸爸点点头,随手把水壶给搁在地上,无奈地叹息道:“好吧!我也去睡会儿……你继续看电视吧!”
话音刚落,她爸爸就满怀心事的回屋休息了,独留下夏一坐在客厅看电视。
果然不出所料,没人搭理宫宸,他等多久也是白费功夫,夏一如今心如铁石,对他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宫宸使用的这招苦肉计一点用处都没樱
只能满心不甘,愁云惨雾的开车离开了。
宫宸前脚走了没一会儿,夏一就拿了一个文件袋下楼了,她去区门口的快递点寄快递。
袋子里面装的是宫骞帮夏一租住的别墅门钥匙。
既然她如今和宫骞之间的关系已经反目,那么她也不会继续住那栋别墅了。
至于花店的工作,她会继续上班,因为她心里清楚,经理如果知道了她和宫骞之间发生的矛盾,势必不会留下她。
所以,不需要等她自己辞职,经理也会把她开除的。
这样的结果早就能预料到,虽然强大的后台能让她在工作上得到非常多的便利。
同样的,她也需要努力的去维护两人之间的关系,一旦这种关系破裂,她所拥有的一切都将不存在。
想想都可笑,她如今真的和宫家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以前的她真的很傻,真的以为宫家都是好人,从宫宸,到韩北言,再到宫骞……
所有人都像走马灯似的在她身边来了又走,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来的快走得也快。
短短几个月,她经历了太多的起起伏伏,犹如坐过山车一般的刺激,如今总算是落在了最低端,虽然看不到美丽的风景,却感觉非常的踏实。
这或许就是脚踏实地的真实感,让她浑身上下都觉得很安全。
在黑城堡,她没有一真正感受过平静和安全,太多的纷纷扰扰,让她精疲力竭,一颗心早已经在无数次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中被摧残的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她的爱情、友情、喜怒哀乐,被她亲手埋葬在黑城堡里面,如今的她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
宫三爷在莱州所有的房产都在一夜之间被盗了,保险柜里所有的财物都被洗劫一空,屋子里被翻得一团乱,一片狼藉。
宫三爷听到这个消息,怒不可遏的拍桌子,气的吹胡子瞪眼,宫骞也被他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不过,宫骞提议报警的时候却被宫三爷阻止了。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别墅的安保设施都是世界一流的,除非有内鬼,否则不可能有盗贼在一夜之间把房子里的财物洗劫一空。
身边有内鬼他早就知道,这是宫家成员人尽皆知的秘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是家族间争权夺利最基本的手段。
表面上盗贼是冲着财物去的,实际上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这些微不足道的钱财,而是被宫三爷占为己有,并偷偷藏起来的宝石戒指。
宫宸把宝石戒指交给宫骞,并且弄得整个宫家人尽皆知,宫三爷想要独吞传家~宝,其他人怎么可能坐视不理,无动于衷啊!
宫骞可以用夏一要挟宫宸拿到宝石戒指,其他人也可以用偷窃的办法夺得。
大家都不是正人君子,适当的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也谈不上卑鄙与否,纯属一丘之貉。
宫三爷相信,出手的肯定不是一个人,他损失巨大,也只能是吃个哑巴亏,报警都不敢。
幸好,他老奸巨猾,多留了一个心眼儿,宝石戒指没有藏在保险柜里,而是另外找了一处秘密所在。
除了他之外,没人知道宝石戒指藏在那里。
宫宸这一招真的很高明,轻而易举的就离间了宫家长辈们之间的关系,让大家把矛头从他身上转移到了宫三爷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