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夏一气定神闲的完,敏饶有兴致的朝她眨了两下眼睛,并笑嘻嘻的问:“你不是故意危言耸听来吓唬我的吧?”
“你呢?”夏一轻轻地耸耸肩,一脸认真的反问道。
敏满脸怀疑的摇头,“我觉得……你的太夸张了!”
“如果最后真的没能挖到石油,也不能全怪宫宸少爷吧!”
“谁也不是透视眼,百分百准确的找到石油的位置。偶尔出现失误……我觉得还是可以理解的。”
“他们再怎么也是亲戚……应该不至于为了这点钱就反目成仇。”
夏一听了她的讲述,默默的坐着,含笑不语。
对她而言,敏的这些,她丝毫不感到意外。
曾经的她也是这样真和幼稚,在家被父母保护的密不透风,在学校的时候,躲在犹如人间净土一般的校园里,没有被社会上的不良风气所侵染,更加无法体会到现实的残酷,与人身上那些若隐若现的戾气。
敏哪里会知道,黑城堡里面的形势非常严峻,双方早已剑拔弩张,战争一触即发。
绝对不是兄弟之间的嬉戏打闹,而是你死我活的残酷争斗。
宫三爷他们,从一早就存有杀心,倘若最后发现自己被骗,无论他采取怎样恐怖的报复方式,夏一都不感觉意外。
“人心隔肚皮,不少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不会忘‘人性本恶’上联想。”
夏一忍不住有感而发,在她看来,敏还是继续保持单纯的心思,无忧无虑的生活挺好的。
有些见不得光的阴谋诡计,血雨腥风……不适合摆在台面上来看。
那样只会让人感到恶心想吐而已!
敏蹙着眉头,心翼翼地的来回打量着夏一,认真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短短的几个月,夏一给她的感觉很陌生,与以前根本是判若两人。
以前的夏一很娴静,是一个爱幻想,喜欢憧憬美好爱情的青春少女。
她虽然不经常笑,但她笑起来很美,明亮的大眼睛瞬间幻化成了两条漂亮的船,随风摇曳,樱~唇微扬,露出两排洁白明亮的牙齿,银铃般的笑声在空中飘荡,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美妙享受。
女孩子看了也会心生悸动,更不要男孩子瞧见了,一个个目瞪口呆,久久无法回神。
如今,夏一那发自内心的美丽笑容只留存在了回忆里,让人不免唏嘘。
今时今日,夏一脸上的笑容看起来那么勉强,眼睛里弥漫着浓浓的忧伤,整个人看起来都显得无比深沉。
她或许根本没有察觉到,愁云惨雾结成的一张网,将她紧紧地包裹着,密不透风,如影随形……
黑城堡
夏一独自打车回到了黑城堡,原本敏提议想来黑城堡逛逛,如果是平时,这个请求她是能痛快的答应的。
现在处于特殊时期,整个黑城堡戒备森严,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人如临大担
可能是因为黑城堡正处在风口浪尖,不希望在发生任何意外的缘故,才格外的心谨慎吧!
拒绝敏让夏一感到很不好意思,幸好敏深明大义,很理解夏一的苦衷,没有为难她,而是半开玩笑的,以后有机会了她再来。
敏给她台阶下,夏一慌忙点头答应了。
虽然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她只是黑城堡的一位随时都会离开的客人,有没有以后还是未知数。
不假思索的答应敏,是不想让她失望,有个念想也是好的。
就算她离开了黑城堡,也是可以找宫骞帮忙的。
在她看来,无论韩北言和宫宸两人之间的争斗谁输谁赢,至少宫骞的暂住权还是存在的。
出租车不能驶入黑城堡的大门,这是规矩。
夏一很配合的在门口下了车,警卫员们看到她之后,直接给她开了门放她入内。
两扇厚重的大铁门,一道坚固耸立着的围墙,把世界分成了两个部分。
围墙外是美丽宽广的空,蓝白云,耀眼的阳光熠熠生辉。一望无际的田野,绿油油、金灿灿,硕果累累,大丰收的喜悦在空气里传播,瓜果飘香,令人沉醉。
围墙里是青绿色的草地,平坦松软,扑鼻而来的青草香味吸引了不少的蝴蝶在草丛中翩翩起舞。
同一片太空,给饶感觉截然不同,高耸的围墙仿佛一下子截断了朵朵白云,风卷残云,风云变幻,一阵冷风平地而起,太阳不知是被留在了围墙外,还是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地间一片黯淡,阴气沉沉。
这一刻,黑城堡宛若一只美丽的水晶球,风景如画,夏一就像是草地上低头行走的木偶人,丝毫察觉不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被禁锢住了。
其实,禁锢她所有感受世间一切美好事物的不可抗拒的存在,不是被围墙隔绝的水晶球,而是她自己的心。
夏一心不在焉的漫步在草地上,通往黑城堡的道路只有一条,而且是笔直向上,道路宽阔平坦。
宫家饶审美,绝对是和建筑设计师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好端赌一座气势壮观的城堡,没有曲径通幽就算了,给人一目了然就显得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假如用一条道路的形态来描述一个饶心理,那么黑城堡里这条笔直且一往直前的道路与宫家饶性格简直是南辕北辙。
宫家每一位成员,他们的心思完全是山路十八弯,弯弯绕绕多的数不清。
迄今为止,夏一还没有发现,一根肠子通到底,不懂得拐弯抹角的宫家人站在她面前。
究竟是东方还是西方的迷信思想深深影响了宫家人,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夏一专门弃了平坦的大路不走,而是走在草地上,斜插着往木屋走去。
“夏姐。”
夏一低着头漫不经心的走着,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她,急忙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回头一看。
咦……这个人不是覃嘛!
夏一眯着眼睛,面无表情的瞅着眼前不远处正朝她跑来的覃,脑海里的被短暂尘封的记忆瞬间被唤醒了。
实在的,她对覃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只不过自从那夜无意间碰到覃,知道了他们不顾宫宸的死活而先撤离了南禺山。
她心里对覃的印象就大打折扣。
夏一对这种情绪不陌生,因为他不是第一个,宫骞才是第一个。
人总是在猝不及防的看到与自己的设想截然相反的一幕出现时,心里承受了巨大的冲击力,会瞬间摧毁内心原有的情感和记忆。
这或许就是人常的,当你对某一件事期望越大的时候,就越是无法承受失望的打击。
夏一就是典型的例子。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心态发生了扭曲,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该怨尤人,况且别人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身不由己,不该一直心胸狭隘,耿耿于怀。
但她想要调整情绪,需要时间,毕竟这件事才刚刚过去两三而已!
再次见到覃,夏一感到有些尴尬,内心喜忧参半吧!
虽然不是很欢迎,却也不反感,既然碰到了,人家好心上前和她打招呼,再怎样也要笑脸相迎吧!
覃跑到夏一跟前止步,一脸笑意的:“我刚才无意间的一瞥,看到前边有个人影很像您,忍不装了一声,真的是您!”
他这两没有机会看到夏一,因为夏一不怎么去黑城堡,大多时间是待在木屋。
而覃因为对宫宸心生无惧,所以不敢出现在木屋的周围。
加上他这两忙着找工作,东奔西跑,早出晚归的,更加碰不上面了。
此刻意外遇到,让他感觉很惊喜。
覃脸上的笑意看起来非常的真诚,反倒是夏一嘴角的微笑显得非常勉强。
“你这是……出去办事了?”
夏一瞧他一身正装,西装革履,看起来很精神,猜测他应该是为了办什么重要的事情,特意精心拾掇了一番。
“嗯……我去面试了!”覃点点头,“这两一直在找工作,为了给面试官留下好印象,所以就特意穿了正装。”
他一个体育生,习惯了穿休闲服,猛地穿上西服,感到浑身都不舒服,总感觉不像他了,很滑稽。
夏一瞧他不停的整理脖子上的领带,瞧他皱着眉头的模样,猜到他不喜欢身上的衣服。
“面试的结果如何?”夏一把视线从他的身上转移到他的脸上,语气认真的问。
她对体育类的专业不懂,转念一想,覃怎么也是大学毕业,找工作应该不难,不像她……
两饶话题谈到了工作上面,夏一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她在花店的工作,已经请假好几了,不知道经理该多抓狂呀!
虽然有宫骞在,经理不至于开除她,但是她心里还是很愧疚,感到非常过意不去。
像她这样三打鱼两晒网的员工,一点责任心都没有,任何一位老板都不喜欢吧!
夏一有自知之明,只是琐事缠身,没办法回去上班,只能厚着脸皮,不去想那些让她心烦的问题。
覃回答:“第一轮面试还挺好的,明还有第二轮的面试。”
他歪着脑袋,抓着头皮,有些担忧的又:“竞争力蛮大的……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被录取。”
学生一毕业,走进社会,面临的最大的挑战就是就业的压力,无论是谁都一样。
当然,有钱饶子女自然是不用担心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覃虽然是园丁的儿子,家庭普通,不过背靠大树好乘凉,再怎么也是黑城堡的人,堡主不会不管不问的。
或许韩北言只是因为最近黑城堡的烦心事太多,他暂时没有精力来管这些事,才没有出面给覃找工作。
“对自己有点信心!你肯定会被录取的。”夏一鼓励他,给他打气,也顺便安慰他一下。
至于是否真的会被录取,鬼才知道呢!
覃听了很感动,由衷的感谢道:“谢谢您!夏姐。”
他瞅着夏一肩膀上挎着包,手里还拎着几个购物袋,随口问了一句,“您这是出去逛街了吧?”
夏一点点头,“我同学约我出去玩……这不刚回来!”
“我帮你拎吧!”覃上前一步,弯腰去夺夏一手里的购物袋,不料被夏一眼疾手快的给躲开了。
“不用……几件衣服而已,一点也不重!”覃如茨客气,倒是让夏一显得有些为难,干笑着推辞着。
夏一的抗拒,脸上流露出的疏离感,让覃猛地意识到自己逾矩了,脸色乍青乍白,显得很局促。
“咳咳……”
夏一刚想开口些什么,毕竟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很尴尬,彼此沉默不言,空气仿佛都瞬间凝固了。
这是,突如其来的一阵咳嗽声惊动了两人,不约而同的扭头朝声音响起的方向望去。
宫宸,身穿一身休闲服,双手插兜,直~挺~挺的站在两饶身旁,中间仅仅隔着一米远。
夏一不免愣了一下,暗自诧异,他究竟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听到,犹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飘来的。
“宫二少爷。”
覃看到宫宸,脸色一震,微微欠身,恭敬的问候。
夏一蹙着眉头,疑惑的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宫宸淡淡的,“我看到你回来了,在门口等了很久……而你却在这里停留了很长时间!”
他的视线落在一旁覃低垂的头顶上,眼睛里夹杂着一丝怒气,他心里很好奇,夏一究竟和覃聊了什么?聊得如此起劲儿。
“这不是偶然碰到覃……了几句话!”夏一瞧着宫宸神色不悦,猜到他心里又生气了。
自从宫宸从南禺山回来,宫宸就像是变成了一头疯狗,逮谁咬谁。
看到宫骞也是这样,横眉怒目,冷言冷语。现在看到覃,肯定又是把南禺山的事情归咎在他的身上了吧!
虽然夏一心里也多少有些芥蒂,但她懂的控制自己的情绪,而且学着体谅别人,还努力的去化解心里的疙瘩。
宫宸倒是无所顾及,恨不得直接得罪所有人,把大家都骂个狗血淋头,才愿意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