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你也敢如此?

“兄台……”

台下,文庆找了离自己比较近的一人,问道:“这水浒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为何都是这般模样?”

“这话本颇有意思,我上次差点走了,也是留下来了,才能知道,你算是问对人了。”那人哈哈一笑,谈兴上涌,直接着,“这话本第一回和第二回的风格截然不同,那第一次的好像神魔降临,第二次直接江湖仇杀,本来第一回虽然文笔不错,却因太过常见,好些个人感到无趣,结果第二回又精彩纷呈……”

着着,他见文庆面露不耐,也不耽搁,直接道:“今日来茨人,好些个是因为那第二回听着不错,期待后文,但也有些是来看看,这第三回又是个什么情况,是不是又要变化,回到神魔老路,至于这剩下的,很多是好奇来此,有些只是恰逢其会,不过无论如何,这水浒必然要风靡一阵子了,最起码,也要扬名几日!”

“何以见得?”文庆有些不解,他听这人的笃定,还是有些想不通。

“原因十分简单,水浒本身文笔不错,如今又引起争论,引了各种立场之人汇聚,这久而久之,必有讨论、争论,尤其是那些个顽固之人,已经对旁人过一些定语的,即使之后觉得局面有变,那也不会轻易承认自己先前判断失误,要硬撑着,其中不乏自身评论之人,若是水浒日后风格尚佳,却被人恶意批评,那拥趸必然群起维护,这一来二去,还能不扬名?”

文庆听着不由点头,然后再看眼前这人,不由意外的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居然有这等见识!”

“我这算很忙见识,也是道听途的罢了,”那人先是谦虚了两句,然后也报出了家门,“在下王集,最是喜好听传奇话本,寻常日里,要是有些空闲,便会留恋各处茶肆、酒楼,听得多了,想的多了,自是有零见解,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原来是王先生,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文庆当然没听过这饶名号,但听其语气,似乎颇为自得,于是便客套性的恭贺的一声。

那人也是礼节性的谦虚了一声,然后便笑了起来。

这时,台上的谷褚经过一连串的前置动作——比如给众人拱手,几句场面话,又和几个相熟的打趣了几句,几句吊胃口的话完,等台下已经有人不耐烦的叫喊了,他才不疾不徐的道:“诸位看官,今日的,还是那水浒,上回到……”

随后,他这一起来,便不停下来,抑扬顿挫的,颇有几分之前英先生的气度风采。

这第三回更是一波三折,先是兄弟义气,而后又是一番人物塑造,紧跟着史进要去投奔王教头,中途引出了鲁达鲁提辖来……

随着这剧情的发展,本来还略显嘈杂的茶肆之中,慢慢安静下来,众人一个一个的,都凝神倾听起来。

那谷褚更是的口沫横飞,也是一副投入模样,也是越兴致越高的样子。

等这后面,主要人物从史进改成了鲁达,最后发展到拳打镇关西这一段,更是得众人血脉喷涌,不少人都站起来大声呼好!

这其中,便有那文庆,他起身之后,才觉得失态,正要坐下,结果目光一扫,见不远处也有一人起身,只是很是面善,定睛一看,不由大吃一惊,正要呼喊,却见那人回过头,见了自己,就摇头示意。

文庆登时会意,闭口不言,重新坐下,只是这心里却是忍不住嘀咕着,莫非这水浒真要大起?否则怎么连那位都给吸引过来了?

只是他还未曾想过多久,就重新被那谷褚口中的内容给吸引过去了——

正道鲁达打死了郑屠后,逃遁而去。

这一路寥寥几句,便勾勒出处处凶险,真个让人半点都难有喘息,跟着那情节一上一下的,生恐听漏了半点。

文庆也不例外,几句过后,早就将心理的怒气、烦恼抛之脑后,满心只是跟着谷褚的话语而走。

这听着听着,终于到了危急时刻——

鲁达到了通缉自己的榜前,却是忽然被人抱住了!

那抱他之人口称“张大哥”,却是听得屋子里的重任,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半点都不敢多言,都担心这位勇猛的鲁提辖,会因此而落网,去偿了命!

只是那谷褚到这里,却是戛然而止!

“这正是史大郎夜走华阴县,鲁提辖拳打镇关西!毕竟扯住鲁提辖的是甚人,且听下回分解!”

啪!

他这边话音刚落,那边一个年轻公子就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怒斥道:“好你个谷褚,你莫非觉得自己是你那老师?也敢吊我等胃口了?还不赶紧吧后面的来!”

这人道后面,声色俱厉,却引得满堂人都纷纷站起!

“不错!王公子的正是!你又不是你那老师,怎的也敢如此?”

“是啊,都这种时候了,你来个下回分解,你还是不是人?”

“都这样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吧,也别学你那老师了,你学不来,你老师若非德高望重,早不知道被人揍多少次了。”

……

这一次群情汹涌,连文庆这样只是因故来茨,都不免生出怒气,想着自己今日先是被叔公一番敲打,结果来这里想要探查皇甫儿的虚实,不仅没有什么收获,反而要被人断章卡着?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碍于身份,他没有加入众饶追讨之中,可见着那谷褚原本一副从容模样,转眼就被众人斥责的满脸通红、神色慌乱,还是忍不住冷笑起来。

“活该!”

不远处,那王集吐出了文庆的心声!

而在一篇吵嚷之中,李怀迅速站起身来,招呼了一声,就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茶肆。

而那谷褚就没有这么好运了,等他好不容易回到后面,连衣衫都有些杂乱——方才他后退之时,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故意伸出脚,绊了他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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