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看到他的手抖抖嗦嗦,几乎连这的瓷瓶都拿不住,黎卿璐抿了抿唇,先是将瓷瓶接过来放在一旁,这才不解地开口:“阮公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阮文安摇摇头,跟着苦笑了一声:“我快不行了是不是?”

黎卿璐皱了皱眉:“不要胡思乱想,你会没事的。”

“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伤势,我自己知道。”阮文安依然苦笑着,“不过没关系,反正我已经帮你拿到卧雪蚕了。”

黎卿璐心中越发不是滋味,语气也更加柔和:“不管怎样,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阮文安摇了摇头:“没什么,只不过我发现卧雪蚕就在慕容霆凌的体内,所以去帮你拿了过来。原本一切都挺顺利的,却在离开皇宫的时候碰到了魔君,我又不是他的对手,就被他打成这个样子了。”

黎卿璐很是吃了一惊,什么?原来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卧雪蚕就在慕容霆凌的体内?这还真是……

点零头,她的语气中透出一丝坚定:“你先好好休息,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阮文安摇了摇头:“不用白费功夫了,我们根本解不了魔族的黑魔法……”

“不,一定会有办法的。”黎卿璐打断他的话,仿佛是为了给他足够的信心,“总之我一定会救你,不会让你出事。”

一听这话,阮文安反而不急着开口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黎卿璐有些不解:“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阮文安摇了摇头,慢慢闭上了眼睛:“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如果你是真心不希望我出事才这样,那就好了,可我知道,你只不过是看在我帮你拿到了卧雪蚕的份上才……不过没关系,不管是为了什么,你肯这样对我,我都很高兴,很高兴……”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简直已经如同梦呓。虽然对他从来没有过半点男女之情,可是此刻黎卿璐却仍然觉得心头涌上了一股强烈的愧疚,一直以来阮文安都好像帮了她很多,而她却从未给过他任何回馈,所以这一次不管付出任何代价,她都不会让阮文安出事!

便在此时,艾静文上前两步开口:“姐姐,那我先回去想办法了。”

“好。”黎卿璐点零头,“无论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就算千难万难,我也必须救他。”

艾静文笑了笑:“我知道,我会尽力的。”

黎卿璐点头,什么也不曾,却不由无声地苦笑起来。想要救阮文安,只不过是不想欠他太多,可是她自己根本束手无策,只能求助于艾静文,如果艾静文真的帮她救活了阮文安,她岂不是又欠了艾静文一个大的人情?两个人碰到她,还真是倒霉呢!必须不停地替她收拾烂摊子。

罢了,以后找机会再回报他们吧!

可是艾静文刚刚离开,阮文安却又突然睁开了眼睛,眉头紧皱:“璐儿,艾静文想办法,是要想办法救我吗?我才不要他救!”

想起之前阮文安对艾静文的敌意,黎卿璐立刻柔声劝慰:“这种时候了,不要任性,这可是人命关的大事。”

“我不是任性,只是他不会真心帮我。”阮文安的态度很坚决,“璐儿,你根本不知道,他是我们的敌人……”

“你看你,又来了。”尽管知道他现在伤势严重,黎卿璐还是忍不住埋怨了一句,“你知不知道刚才就是有他帮忙,你才会清醒过来的?而且在我们所有缺中,恐怕只有他才有办法破解黑魔法。”

阮文安依然冷笑:“他绝对不会真心帮我,只不过是做给你看的罢了。璐儿,我都已经这个样子了,有什么必要污蔑他,他跟我们真的不是一路人。”

黎卿璐很有几分无奈,看在他身受重赡份上不得不耐着性子继续劝解:“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污蔑他,只不过是对他有些误会罢了,等他破解了你身上的黑魔法,救了你的命,你就知道他是不是真心帮你了。”

阮文安摇了摇头,还想再什么,黎卿璐已经一抬手阻止了他:“好了,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休息,保存好体力,以图来日。而且你放心,艾静文帮你破解黑魔法的时候,我会在一边守着,就算他真的要对你不利,我也会拼死阻止的。”

三言两语之间显然也服不了她,阮文安也着实有些支撑不住了,只得叹了口气,暂时闭口不言。

看看放在一旁的瓷瓶,黎卿璐上前替他盖了盖被子,跟着也叹了口气:“阮公子,我又欠了你一份大的人情,我会找机会还的。虽然这句话显得很苍白,不过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该什么了。”

“那就什么都不要了。”阮文安开口,声音已经比方才微弱了些,“何况又不是你要我做的,是我自己愿意。为了你,我无所谓。”

“可我有所谓。”黎卿璐苦笑着,“我不想欠你这么多你知道吗?因为我根本就还不起。你既然知道卧雪蚕就在慕容霆凌体内,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我是为了宸做什么都可以,但你没有必要去冒那个风险呀!”

阮文安重新睁开眼睛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哀伤:“我就是想让你知道,虽然我希望跟你在一起,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让宸王出事。所以那我想带你离开不是想趁人之危,只不过当时时间紧迫,我只能救一个人,当然会选择救你。璐儿,我承认我很自私,但是如果时间倒流,一切都从头来一次,我仍然会这样选择,只要你安然无恙,哪怕我死都无所谓。”

黎卿璐心中有着明显的震撼。因为她没有想到,居然是慕容宸逸最准确地猜中了阮文安的心意。原本他算得上是慕容宸逸的情敌,所谓当局者迷,他对阮文安的看法应该更偏激。可现在看来,竟然是他最了解阮文安。

也就是,当时阮文安的做法虽然为她所不能接受,却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卑鄙无耻,那只不过是一个男人在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遇险时最本能的反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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