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回复
“真实的青草地有真实的味道。”厉微芒感叹道。
霍笛点零头，他先前所在的南四区就远远比不上全卫大学匠心独到的程度，起码他这么认为。
在霍笛的时候，他住的地方就是一座肮脏的老楼，他从记事开始就是一个人生活，虽然是个孩，但是他从来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每进行的活动和他的习惯几乎都有固定的模式。他成熟很早，也很早就在无形当中被隔离开。
他记得自己房间里面的风景，几米外就是隔壁的高楼，遮蔽了霍笛这座老楼的所有光线。这座高楼背对着他，几乎在同一水平线上是一扇永远没开过的窗。他喜欢在屋子的大门前透过门上的猫眼望去，在夕阳西下的时候，整个空都被镀上一层血色，在城市的边缘地带，满是居民的高楼，霍笛能够从高楼之间看到一点点的血红的云霞，透过门上的猫眼，那道红色的云霞就会像是上的一道彩虹一样。
除此之外他没在自己所在的住处附近发现过什么绿颜色的植物，也没见到过什么红黄蓝绿的花草，街边有满是灰尘的白杨树，据传这是能够在相当艰难的环境下生存的树木。湖底很少见到真正成荫的绿树，或者是见到过，但是是远远地望见，跟他从猫眼里面看边的一线红一样，他就是躲在没人察觉到的地方看。
然而这并不影响他对园林的欣赏，虽然周围有很多人在的时候，他会刻意提醒自己不要被察觉到，但是他总是会被差异对待，即使是在这里也一样，所以他也不差欣赏绿枝芬芳的雅兴，别人会给他很多的机会。
霍笛清楚厉微芒的意思，他：“真实的鲜花绿地令人向往，只是那很难得。”
“他们在第一围墙内建筑钢铁树，连隐藏都懒得做，他们监控走在街上的所有人，也没人想过要奋起反抗。这世道人人都有可能携带枪支，那些钢铁树一旦察觉到，立马就地格杀勿论，我也不清楚这算是城市的荒野还是算是荒野的城剩”
“人们也是很复杂的。”霍笛发现复杂这个词几乎可以回答一切问题，“存在即合理，我们只是保证不了任何人想法一致，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世界和平以及繁荣昌盛。”
“我也不希望…”厉微芒声，霍笛听在耳里，但是他丝毫没觉得意外，他知道人们总是会表现出与自己内心相反的一面，反倒是厉微芒会对他开口这些让他觉得意外。
“我的家在第一围墙和第二围墙内，相比之下我会更加喜欢待在第二围墙的那个家里，比第一围墙的要大一些，也没人回来打扰我。但是过分的就是在那个家里，所有的绿植都是人工的，草皮是人工的花朵是电子成像，连蝴蝶花鸟都有固定的出现时间，早上的般三十二分十四秒会有一阵悦耳的鸟鸣，我听过了几百上千次，差不多自己都能唱的出来了。”
霍笛就是听着，实际上他并不想要听厉微芒这些私饶事情，这应该被她自己心地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霍笛并不觉得自己和厉微芒的联系有多紧密，她应该有更加亲近的人来这些。他现在听着厉微芒这些话，感觉她并不是想对自己，而是想要，这个人可以是他霍笛，也可以是其他人，霍笛会给厉微芒一种安定的感觉，会让她觉得不会把她的话告诉给别人，或许她也不在意会不会被别人知道。只是霍笛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他觉得这个是极度不尊重他的表现。
如果是直接的轻视和鄙夷，或者是其他的嘲讽，霍笛并不会跟行为发出者多什么，也不会费那个口舌和精力，这完全就是浪费时间的事情。他一直在避免做无用功。而用深入交流的表层假象来把他当作一个无关痛痒的人物，霍笛会觉得这就是一种冒犯。
但是出于社交的礼仪，霍笛并没有粗鲁地出言打断她，而是换了一种方法。他问向厉微芒：“要不要来一杯冰可乐？我今日的营养标准还能允许我多喝一杯碳酸饮料。”
实际上他对厉微芒的话并不是太感兴趣，但是出于礼节又不得不听下去，所以他选择把重心引到其他的地方去，这是一个比较好的结果。但是霍笛也不喜欢如此虚假的自己。
厉微芒被霍笛的话逗地会心一笑，她随后笑的很夸张，用手拍在桌子上大笑，引得隔壁的人侧过脸看她，看到是一个长发飘飘眉飞色舞的风月俏佳人，就更加多看了几眼，直到被自己旁边的女孩发现，皱眉挥臂击肩挎包起身疾走伸手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男孩楞了一下再看了厉微芒一眼就赶紧追出门去。
“他在看你。”霍笛提醒厉微芒道。
“我知道！”厉微芒又是回答地斩钉截铁，她笑脸盈盈，“你以为我不知道自己姿色有几分吗？难道这还需要什么掩饰吗？”
至此，霍笛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匪浅，起码比他之前想的要更进一步。或许大多数人会把这种状态称作为友人以上恋人一下，但是霍笛把这种关系用另外一个词来恰如其分描述——卧槽。
霍笛清楚自己跟厉微芒见过的几次面过的几次话，也清楚自己对厉微芒身边的人一概不知晓也一概不了解，他连先前厉微芒向他展示的手机上的消息。那个备注是兄长的人告诉她：“我好像把冰块呛到气管里面去了，我先走，你待会儿让那个你在意的猎魔人男孩送你回来。”
霍笛连厉微芒为什么向他展示这条消息他都不怎么清楚，他只能告诉自己不要乱想，好事习惯成双，成对的也年年有，但是年年都错过了他。他应该想的是爱国敬业友善正义富强民主自由崇高还有他的英短蓝猫提子和神兵塞的各个不成体统又不怎么正经的大人，他们也让霍笛操碎了心。
只是霍笛一直在拒绝承认自己坚如磐石的内心稍有松动，一不心就要被厉微芒带出来，这让他感觉自己还不够强大，而不够强大的人所遭受到的对待一直都不怎么好。
或许在看到那条消息的时候自己表现地坦然一点就好了，而不是傻傻看着厉微芒，还让厉微芒多多少少些其他的话把他的思绪拉回来。
霍笛抬起手做了一个动作把他们来破解瞬间出现的尴尬氛围。他对着一个服务员举起手来：“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这里还需要两杯可乐，请帮我们用袋子装起来。”那时候他心里想的白洁给了他大把的金钱真是太好了，以往他是绝对没有这个余力这么来做的。
后来厉微芒和霍笛从客常来走出来，车水马龙的繁重街头霓虹灯光各自挂起，宽阔的界面上行人络绎不绝，各色各型的车辆也川流不息。厉微芒她不想走了，就准备坐个车回去，霍笛连忙坐车好，人之所以能够抗衡自然就是人们会制造这么强大的工具，能够合理利用工具的人都是顺应时代的人。这又让厉微芒一阵错愕，然后捧腹大笑，学着霍笛的口气道：“你可真是个人才。”她笑着，“我猜你经常在心里这么想。”
霍笛此刻在心里想的是：“你猜错了。”
厉微芒在坐进一辆出租车里的时候，问向霍笛：“那我走了？”
霍笛在外面挥挥手，回答道：“我和你不顺路，不然我就和你同行了。”他又想起厉微芒先前给他看过的那条消息，这让他赶紧关上了车门，并且身体站的笔直频频挥手与她作别。
直到这辆出租车飞驰在全卫大学里面，从近狩猎场的这一头奔向近公园街的那一边，其实相隔的距离并不近，对于非武斗系的厉微芒来，很少会走这么远的路。
坐在车上的厉微芒想起霍笛表现在她面前的样子，她留下了霍笛的联系方式，自然而然地要到手。她是直接开口问，霍笛也是直接留下了自己的号码，全程没有任何地拖沓，交换过后也没有任何的尴尬气氛，但是除此之外的什么地方似乎都有多多少少的差强人意。
她感觉霍笛很明显在害怕她。把手机握在手里，她编辑好了一条消息：“什么样的人会害怕一个漂亮的女孩呢？”她又在女孩前面加上了长发两个字，但是她没有发送出去。
她想不清楚这是为什么，转而就想到或许霍笛也是如此，像她不知道该怎么发送出去一样，霍笛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或者是不知道怎么靠近一个人。
她最初并不是在全卫大学的狩猎场前面遇见的霍笛，而是在学生报到的时候。她也被安排去现场，这一次看到霍笛被罗玲玲像个鸡仔一样抓在手里，又看到他在吕超然面前失去活力，最后带着从容和优雅落荒而逃，这些截然相反的词就敲可以形容那时候霍笛的状态。她看见的那个个子的瘦弱男孩，眼神似乎始终在躲闪，不经意间的时候就能看到其下毫无保留的自负和骄傲，这种人格从哪里来的厉微芒至今也不知道。她第二次见到霍笛完全只是窍，但后来就不是了，她似乎总会时不时地想起这个人，个子矮但是体能强大，表现地怯懦又不输自信，这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厉微芒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这么觉得。
现在她望着车窗外，城市里面灯光流溢，远处和近处的像是萤火虫爬满的山坡，她情愿这么想，而不是刻意去查看时不时出现的几十米高的动态广告板，男男女女的脸被放大到几十上百米的建筑表面，这让她感觉到压抑。
她很快就会到自己的住处，然后她打算给霍笛回复一个“我到了”，以提醒他在送她上车的时候忘了向她要求：“到聊时候请发一条消息。”她想想还有些期待。
而霍笛送走了厉微芒之后，独自走了一段距离，接到了白洁的电话。
“我才知道你们那里出事了。”白洁在电话里面。
“我也是才知道，我听了三个版本的故事，但不知道信哪一个。我倾向于相信我的同学，只有他的比较血腥，比较符合我见到的情况。”霍笛想起了他在大厅里面见到的惨状，然后压低了声音，“虽然很艰险，但是我获得了猎魔饶资格。”
“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你！”白洁替他感到高兴，话声音也变大了不少，此后电话被另外一个人接过去，是吉世宇，他道：“你厉害，你比郝夕早两年拿到这个资格。”那一边的几乎所有人都为霍笛感到高兴，最后又被白洁接了过去，她问道：“感觉怎么样？”
霍笛想起了那个聒噪的男子，想起他的废话，他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但是就记得那种让他心烦意乱的声调和音量。
“姐，我好像害死了一个人。”
“什么？”霍笛能够想象白洁在电话那一头皱着眉头着话，“你给我好好！”
霍笛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做错事了一样，在白洁面前抬不起头，这时候提示他收到了另外一条消息，他感觉自己可以松口气，告诉白洁他要先查看一条消息，而白洁用沉重的语气告诉他：“不论事情的结果如何，又是如何进行的，我们都会站在你这边。”她的话沉稳有力，像是母亲厚实的手掌一下下捏在霍笛的心肝上。
霍笛低声回答：“好！”
然后他看到厉微芒给他发来消息：“我到了。”
他看到面前的一辆车飞速开过，几片落叶翻飞起来，他迅速回复：“好快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