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文斗
“皇后没康复呢，便更不能给儿臣做什么菜了。”
“有了病，就不能给夫君做菜了？”
“母妃，做菜这种事，自然不必让皇后拖着病体去做，假如有什么大事，儿臣认为皇后......”
“皇上的事，对后妃来，就是大的事！”
浪还要些什么，芊芊立刻跪在马太后面前，“儿臣知错，求母妃责罚，日后只要是皇上的事，儿臣无论如何也会为他去做。”
看马太后终于扳回一城，这可是面对芊芊这个儿媳妇时很不容易搬到的，王太后笑呵呵的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教训媳妇也不在一朝一夕，今日是我家多年一来第一次的团圆饭，大家都找些开心的话题，吃一顿高心饭，皇后啊，你起来吧，和杜衡，芳芷还有郁青儿都一起坐吧，就当今日是过节，不拘礼了。”
马太后也微微点头，表示并不反对，可皇后刚刚被骂，才从地砖上站起来，明显是顺带着教育了她俩心中的所有做准儿媳妇的，谁的心能这么大呢？能马上坐下来陪着一起吃饭？
芊芊起了身，刚要示意让杜衡三人坐下，徐郁青儿怕芊芊大咧咧真坐下来，忙抢先，“有太后太妃和万岁爷坐的地方，哪有妾们的位置，不如妾等就站着敬太后和太妃一杯酒吧。”
杜衡粗线条一些，没太把事情放在心上，芳芷有心也想这话，却担心事后芊芊怪她多嘴，徐郁青儿与芊芊感情最深，自然要帮她把话了，要不然，芊芊没准儿真会招呼大家一起坐下与两宫太后划拳行令，热闹可就大了。
不料王太后却不是在同她们客气，执意又，“都坐吧，都了，今日就当是过节，大家一起吃个团圆饭，开开心心闹上一闹。”
众女这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悄然入了座。
芊芊和杜衡坐在浪下首，芳芷和徐郁青儿次之，浪笑着举起了杯，了些祝福的话，与众女一起起身敬酒，两宫看着自己儿子的目光，便又多了一分慈祥和自豪福
这不仅是她们唯一的儿子，还是承载了大明三百年兴灭继絶的希望，而直至今日，她们的儿子也从未辜负过这份重托和沉重的期望。
放下酒杯，众女和浪纷纷再次入座，吃了几口菜，几个女子也都是捡离自己最近的菜吃的心，谁也没敢夹远处的。
王太后这时把杯举了起来，廊人又连忙站起来，王太后神色轻松，嘴上却，“皇儿啊，孤还要感谢你媳妇的不杀之恩，没有用这一顿饭把你母后和母妃药死，这还是头一次看到盥馈礼有给婆婆拿来芥末生葱生蒜和辣椒圈儿的。”
浪也是一脸恶寒啊，心话这败家媳妇还真想做什么做什么，还被母后了这么重的话。
王太后却又，“不过呢，你这媳妇虽然大胆，做材手艺却是不错，孤和你母妃都挺喜欢，刚刚一番话只是为流节下气氛，当不得真的。”
浪这才把心放下了，忙符合，“母后和母妃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完还偷偷抬手擦汗呢。
众女也齐声谢过，这句话，虽然有些过山车似的转折，但最终多半还有承认众女贤惠的成分的，尤其是那句‘喜欢’最是难得，世间不知道有多少儿媳妇给婆婆做了一辈子的饭，都没得到一句同样的称赞。
浪还是献宝一般，将芊芊所谓看家法宝，锅爆肉，分给了王太后、马太后、还有杜衡芳芷和徐郁青儿。
众人都好吃，王太后忽然来了兴致，既然大家都好吃，那么孤便以‘好吃’二字作为上联，给众媳妇们出题，看谁能最快最好的对出下联。
众人都似乎没转过玩儿来，芳芷默然回答了两个字，“芳芷的下联是，‘妙对’。”
“恩，不错，好对妙，吃对对，字数越少的对子，有时候往往越不好对。”
王太后看了看马太后，马太后轻咳一声，“你们母后想必是见识过了你们的厨艺，还要再考考你们的文采，这若论文采，国朝当以八股为尊，而你们虽当不得状元郎，却可以在家相互比一比，看看谁最有文采。
你母后和孤呢，素日也是爱好舞文弄墨的，虽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可身在帝王家，自然首要是懂得地位尊卑、其次是学问人品最被看重。
所谓‘人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这便是尊卑地位的重要，没了尊卑，便没了规矩主次，世道也便乱了。
而圣人有云，为政必先正名。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
而若要正名，必先知道如何正名，仁义、忠信、礼乐，都出于学问的贯通，学不固，则诸事不通......”
马太后了一番老生常谈的长篇大论，用以解释王太后的胡闹，众人也姑且听之，还必须频频点头，以示赞成。
上位者经过正名之后，谁敢质疑？官字两张口，愿意解释的，便像马太后那样，用子曰诗云来解释自己的肆意作为，美其名曰从心所欲不逾矩，其实逾不逾矩大概唯有苍可鉴。
不愿意解释的，对是对，错也是对，三纲五常如军法，无论对错，死也要尊崇。
这不是胡，这就是孔孟之道走到如今形成的一个怪胎和变种，唯一的好处便是将士大夫的利益和享乐扩张到无人可以阻拦的地步，所以宋真宗才，书中自有美女，财富和高官厚禄等等一切！鼓励世人若是成了士大夫，便是给个神仙也不换。
芊芊讨厌这套辞，却又不好当下反驳，马太后在总结了自己的一番话后，才这只是开始，接下来她也要出一个上联，目的无非是考验一下众位媳妇的学问人品。
刚刚马太后也了，会对对子，自然有学问，八股取士，是历代科举中最难的，对子大概可算得上是八股的精髓，要得便是对仗工整，朗朗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