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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西院灯火渐灭,喧嚣了近半个时辰的嘈杂也慢慢散去,临近的其他院落才慢慢燃起微弱的光芒,一两个派出心腹丫鬟或者小厮去打听半个时辰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要作出什么样的决策才是对他们最有利的选择。

而相府的最高阁楼里,冉云歌一直都半躺在软榻之上,脚上盖着一条白色的狐裘披风,胸前放着一张墨色的小台子,上面正放了一个棋盘,而冉云歌一手执黑子一手执白子正博弈的起兴,紫鸢一直就是静静的站在冉云歌的身边,时而看看窗边一直关注着西院动静的安凌,时而陪着冉云歌唠叨两句,提点下最新的动静。

“咯咯……”寂静中,突然传来骨头“咯咯”作响的声音。

“相爷,要不要喝口清茶降降火?”紫鸢听到骨头相捏的声音,又没得到冉云歌的示意,又看了窗边一眼,倒了杯清茶,才出声建议道:“刚入秋季,天干舞燥,火气大的很。”

安凌扭头就看到对弈入神的冉云歌,皱着眉头在沉思,而紫鸢捧着一杯热茶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纯净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杂质。

两人之间流转的安详、舒适的气息,被这么一打断,安凌的火气也控制下去了。一摇头大步走近,就在冉云歌的对面坐了下来,看着棋桌上的一局死局,心头闪过一道诧异,这棋局……好生熟悉。

或许是感受到气息的突然挨近,冉云歌抬头就看了安凌一眼,在拿茶盏的同时不动声色的就搅了这棋局,而后才好奇的问道:“如何了?可有收获?”

“公子,方才我可是一直都在跟你报告过程的经过呢!你难道就没有听吗?”一边的紫鸢嗔怪的说道:“方才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嗯?”冉云歌茫然的看了紫鸢一眼,又看看安凌。意思非常明显的在问: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若不是有昨非公子在,我怕是……我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安凌想想就觉得一阵后怕。“昨非小弟……”

这伍子晖跟着他已经有了很多年了,平日里就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做事虽本本分分,但也十分的靠谱,不浮夸,提出的建议虽然不是最好的,但都是对他有利的。而现在……这伍子晖居然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若不是昨非给出可行意见,他就会一直这么被蒙蔽下去。

在想想以前,伍子晖这表象不就是为了蒙蔽他吗?只有他放松了对他的警惕,一些重大的事件也会让他参与,他才能更好的把消息传递过去。想着,安凌捏在手里的黄褐色信封又皱了一圈。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既然解决了,那本公子得回去了,好想小宁儿!”冉云歌打了一个哈欠,眼神扫过安凌手里的信封,然后才占了起来,说道:“快一更了,也不知道宁儿有没有想我……紫鸢,回府吧!哦,对了,相爷,谢谢你的通行令!”

冉云歌起步,慢悠悠的就下了阁楼。而安凌则是在冉云歌刚刚坐着的地方,看着那盘被冉云歌刻意弄乱的棋局,捻起棋子回想着他才看了几眼的棋局,摆了好久都不能复原,这才抓起一把棋子扔向一边,棋子滚落到地上发出“啪啪”的响声,然后转悠几圈才停了下来。

昨非,但愿你不是第二个孙思年!这大晋从来都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又撇到棋局上放着的黄褐色的信封,安凌又取出那信纸上密密麻麻的字,气沉丹田,说道:“把伍子晖压往刑堂去,把这交给翰林学士夏普照,务必在黎明之前解读出来。”

一条暗影闪过,接过安凌手中的信纸又悄无声息的退下。

人影消失,安凌又踱步到窗口,望着西院的地方,眼神晦涩不明。

刚刚伍子晖的表现,若不是有了确凿的证据,只怕连他都会以为是他误会了他。在被抓的时候还能表现得那么淡然,仿佛天地间没有什么事能拌住一样。

那时的他,和平时相差的实在是太多了,看来他对下属的了解、认识还是太少了!平庸、锐利,到底那些才是真实的?对于这个世界……他又真的认识吗?这些人,他又是否真正的了解?

黎民之前,安凌向着刑堂而去。手里正捏着刚刚呈上来的解读结果。刚踏进刑房,就看到伍子晖悠然的坐在正中间,而南翀则是被气的大声嚷嚷,一边的侍卫就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中央的闹剧!

为了绊倒我,你林莽下的功夫还不是一般的深!这么个人才你居然就舍得派出!不过,也难怪,他这些年为何一直都处于下风!先是有孙年年的刻意为之,在有这伍子晖的消息传递,他身边貌似重用过的人,都有问题啊……

都有问题……公子昨非……莫梨……但愿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相爷,您什么时候来的?”南翀突然就瞥到站在门口的安凌,立马就上前的讨好的说道:“您来怎么也不出声?都是小的没用,问了这么老半天什么也问不出,不过,相爷您放心,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给相爷一个满意的答案……”

“你有什么解释的吗?”安凌的沉思被打断,他没有理会南翀,直接走进房内,扬起手里的信纸,说道:“凌遣田丰……你……”

伍子晖从安凌一进来便明白过来了,看他的神情不就是发现了他的身份么?不过,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发现,现在……应该就是那个昨非的杰作了吧?为何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要是公子昨非能帮助少帝就好了……可惜……

“你现在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伍子晖淡淡开口。“现在我的解释也没有用,当年的孙思年不也是这样的吗?不过,现在我就只有一个要求,一人做事一人当,给我一个痛快吧!”

在昨非的布局之下,只怕此时的安凌比他还要了解他自己。先是特意的把他叫去商议该如何对付林氏的人,在用一直欲与他一挣高下的南翀来麻痹、放松他的警惕,然后才拿出他今晚传出去的密条,那密条怕是也解读出来了吧?既然如此,那他还辩解什么?

当年的孙思年说杀就杀,他又怎能和他相比?只是他要辜负家住对他的期望了,要辜负那个孩子对他的倚重了。

“背叛我的下场是什么?这些条例还是你亲自例的!”

“这叫作茧自缚!”南翀立马补充道:“下场就是五马分尸!”

“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伍子晖瞟了南翀一眼,又决然的看着安凌,说道:“大秦外戚专权,有个公子初帮他解决,白雄虽对外宣称是病死、白馨儿是皇子谋反为救圣德帝而误伤至亡,安乐公主苏清舞是和亲路上被误杀,这些……背后是什么你们都心知肚明……所以我相信,我大晋也会那么一天,天道始终都会维持正义!可惜……”

“够了!”安凌呵斥一声。额头上的青筋爆起,显然是受气至深!愤怒中看到南翀佩戴在腰间的利剑,抓住剑柄,一道光亮闪过……

“哐当……”

雪亮的剑被扔在南翀的面前,南翀被吓得后退几步,而伍子晖则是清冷的看着安凌,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

“相爷,我来!”南翀露出一抹笑意,飞快的蹲下身子将那柄雪白的利剑捡起,然后飞快的刺向伍子晖,说道:“这就是下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利刃入体,温热的液体喷出,在红色的朦胧中,南翀的脸上露出如负释重的表情,利刃出体,又一道鲜血涌出。

“你……”被刺重的伍子晖不可置信的看着南翀,然后稍稍低头看着穿透胸口的利刃,又复杂的看了南翀一眼,以他的性格应该是会落井下石的,怎么会……难道……应该就只有那一种可能吧?那么,不就意味着……呵呵……

“我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你能保证有几个人是真心对你的?你辛苦救回来的孙思年是大秦沸水房的人,那么那个从大秦而来的昨非公子呢……哈哈……”

“混账!”被来被懵住的安凌想要呵斥南翀几句,但被伍子晖这么一激,所有的怜惜之意都压了下去,而是愤怒的看着伍子晖。

“混账!”南翀也对着伍子晖骂道,然后又举起剑在伍子晖的肩胛骨处又是一剑。

这次伍子晖就没有先前那么幸运了,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就倒了下去,只是倒在地上的他脸上依旧是得以的神情,就如平日里一般,丝毫没有作为一个阶下囚的狼狈。鲜红的血迹很快的在伍子晖的身下蔓延,犹如盛开在黑暗里的蔓珠沙华,妖冶魅惑。

“相爷,这里血腥味重,要不……”过了好一会儿,南翀看着地上伍子晖的心跳越来越微弱,就开口提醒道:“剩下的事,卑职来办就可以了……”

安凌看了地上的伍子晖一眼,再次捏紧了手里的信纸,又凝视着南翀,说道:“两年前我能亲手结束了孙思年,所以两年后我要结束一个人那就是小菜一碟。三个月前,我还很伍子晖说过,不要试着背叛我!代价不是他能承受的了!所以……你,南翀……”

安凌指着南翀就转身走了出去,而南翀确定了安凌不会在返回时,才蹲下开始检查伍子晖!

什么背叛不背叛,他和伍子晖还有孙思年从来都不曾属于或者是衷心于他,哪来的背叛之说?只是前两者锋芒太露,最终才会是这种情况,而他……

安凌一路恍惚,待他回到寝房时都还觉得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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