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朱家店
王伦一看情形有些呆,自己念错了?要不然朱贵不会变脸。
“只是来路上听闻……有位好汉子叫朱贵唤作如此,故而一问,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朱贵停了停道:“错怪王兄了,不想哪个传出去取笑于我的,被王兄听了去。”
王伦还等着朱贵解释一下呢,结果半朱贵也没吭声,王伦扫好霖,李宝跑去灶间看新鲜去了,朱贵看看差不多了转身去灶间,俄而领出两个娃儿,“劳烦王兄照看一会儿,我们夫妇清理灶间。”
王伦点头应了,带着两个孩子做游戏,别,这孩子肯定朱贵亲生的,窄脸薄腮。不过脑中没有朱贵家眷的印象,好好的一家人后来为什么跑去梁山泊落草啊?
王伦心不在焉,所以老输,脑门被两个孩子弹得通红,李宝下手不客气,朱家子手里有劲儿,直闹了不知多久,王伦心下一凉,这朱贵今遇见冤大头帮着看孩子,这是在灶间大清理呢吧?
很快,吃晚食的客人陆续来到,朱贵应接不暇,王伦带着两个孩子躲到了一角,朱贵抽空给王伦几人上来饭菜,两个娃儿嘱咐一声,听伯伯话,然后朝王伦一笑忙去了,王伦也乐得如此,这顿饭该是白吃了吧?一切来的快,去的也快,王伦只见得朱贵进进出出,客人从少到多,再到稀疏几人,最后剩一二酒友在那闲扯吹牛,朱贵几次出来,那二人毫无挪屁股的意思,又不好意思进去催,过来跟王伦寒暄几句,让王伦帮着招呼两个孩子洗漱,这样一会完事就能去睡了。
王伦点头应了,转了一圈,找到个不大的铜盆,从厅中的灶台瓦罐里舀出水来,湿了毛巾给两个孩子擦手擦脸,铜盆放在地上,两个孩子叠着脚玩,伺候完两个祖宗洗漱了,王伦先去并桌把床铺弄好,李宝这里厚一点,把两个孩子往这“床上”一放,叮嘱李宝一番,自己这才去洗漱。
王伦忙完一切,听着巡夜的二更打过,那桌的酒客相扶离去,王伦放下心来,喊几声朱贵毫无回应,暗道,这两口子在干什么呢?这么长时间,莫非……
两个孩子玩闹一会,都渐渐困了,两个人并排躺在一起听王伦讲故事,“从前有一对亲兄弟去山里砍柴,他们遇了大灰狼…”
看着两个孩胸膛轻微起伏,王伦也犯困了,听见轻微的脚步声王伦一扭头,朱贵探过头来。
“辛苦王兄了,我抱祥儿去睡。”朱贵轻吐几个字,伸手去抱娃儿,一双露着胳膊的手臂,手指胳膊泡的发白,轻轻掩进祥儿身底掼进怀里,祥儿眉毛一皱,眼微睁,旋即脸贴着爹爹的胸膛又睡过去,朱贵爱抚得抱着孩子离去。
王伦看看床铺上的李宝,这个孩子从前也是这样,真是世事弄人啊,脱去衣衫,吹疗,王伦躺了上去护着李宝,一挨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就被捏着鼻子弄醒了,王伦打开李宝的手,瞅瞅窗棂透出薄薄的晨光,想再睡一会,李宝却无心再睡跟王伦闹着玩,王伦佯怒,按住这臭子屁股上连着几巴掌,李宝咯咯咯笑几声这才安静下来。
“王兄醒了?”朱贵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实在抱歉,打扰掌柜开店了。”
“哪里的话,开店还要一会,王兄可以再睡一会。”
“哦?掌柜的早间不开门迎客?”
朱贵检查了下厅中的火炉,升腾起一阵烟尘,飞灰在阳光里看的清楚,朱贵挑挑火笑道:“有做早里买卖,有做晚上买卖,早里的买卖头一备好材料四更起身,擦亮开摊,本经营走的是量,但凡早起出工之人,垫补一下肚皮,或者干脆不吃。”
朱贵看到王伦在听,踱步过来,“而晌午,晚上这俩顿,大多人都要吃好,吃的精细,才能有力气干活,我们夫妇做这两顿饭的买卖都要忙到三更,如果再开早市,就不用想眯一眼的事了,熬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王伦点头原来还有这门道,朱贵晃晃手指,“刚采买了菜蔬肉食回来,昨夜多谢王兄照顾家子,祥儿这么久撩休这么一晚。”
“祥儿帮你们干活?”
“是啊,祥儿能干的活不少,家内少了他忙活不过来。”
“不打算雇个婆子?”
朱贵苦笑,“王兄不知,买了这铺子就花光了我们这些年的积蓄,今年开春盘下,到现在手里刚刚有了几个活钱,再等些日子,就好了。”
“听你兄弟朱富也是开酒店,怎的你要远来至此?”
朱贵坐了板凳,“王兄,不瞒你,这越是地方,买卖就越难做,来往的都是熟人,欠账赊账难要啊,这地方我们打听好了才过来的,往来客商多,地头蛇也只有一个,买卖好做,至于我兄弟,唉,拜了县里的都头为师,宵是不敢来犯,好歹能经营。”
王伦想着问问其他,朱贵又开口道:“光顾闲话了,王兄想吃什么,讲来。”
“不用劳烦了,随便吃点,我们还要赶路。”
“好好。”朱贵笑一声离开了,不一会端上两样菜,几个干粮,一罐子粥,祥儿也跟了出来,看见李宝直眉来眼去。
四个人围桌欢笑,朱贵拿手指蘸着水给王伦指路,王伦心里大概记下,帮着朱贵开了张,辞了朱贵,王伦带着李宝朝码头奔去。
一路顺利到了济州巨野码头,在船上遇到一人同行,弄明白了济州城和巨野县的关系,济州下辖四县,巨野是首县,巨野县城门上写着的是济州,城里是济州州衙管理,城里也有巨野县衙,负责管理巨野县。到了码头,很快找了直去齐州(治所历城)的船,一个老船头,姓孟,负责这一路的货物押运,和王伦聊了几句,便答应王伦可以捎着他俩,分出一个格舱给他,船钱一共四百文,五的水程。
下一处码头是郓城,王伦又傻傻分不清郓城和郓州的区别,在船上拉着孟船头把这两个地方写下来,孟船头手指蘸了墨画了个大圈,“看,这就是巨野泽,南边这一点就是咱们济州,西边腰子这一点就是郓城县,再往北走转过梁山就是郓州须城县。”
“孟头,郓城有个及时雨宋江你可知道?”
“当然知道,整个郓城县,整个济州,谁不知道他家名声,一家子善人,每年都要散粥施钱。”
“看来真是好人啊。”
孟船头一笑,“哪庄,哪村没个善人出来行善?为何偏偏他家的名声最是响亮?兄弟,你还是见识少啊。”
王伦被孟船头的一愣,莫非还有内幕?孟船头拍拍王伦肩头,清唱几声离开了,李宝趴在不远蘸着水写大字,耳朵一直支楞着,要不要去会一会这个及时雨?
到了晚饭甲板上格外热闹,七八个船工在一起吃喝,王伦照顾李宝吃了干粮,吩咐他先去睡,本身就是货船,随便爬个木箱就能对付一夜,船工们活的自在,王伦转到甲板听船工们胡侃,可惜方言味太重了,根本听不懂,虽然入世这一个多月来一直在努力学习语言,但是地方差异太大了,大多用字词交流,这些人也不感到奇怪,走南闯北的人大多哪里的话都能来上几句,他们自己人在一起的时候,自然都是家乡话,自己只能站一边傻笑。讨个没趣王伦悻悻回了船舱,李宝拿手指划拉木板直响。
“怎么了宝儿,还不睡?”
“我,想爹,想娘。”声音有点抽泣。
伸手摸摸李宝的脑袋,却摸到了脸上湿漉漉一片,王伦心里也有些难过,带着李宝出来三五了,跟出来逃荒似得,未来还有几这样的日子不得而知,心里一点底都没樱
去见见这个及时雨!如果能慷慨赞助个一二两银子,自己这一路上会好过很多,或者,跟着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