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司马莞笙急得欲冲进屋里,凌妈妈急忙劝阻道:“二姑娘,万万使不得,你尚且待字闺中,看妇人生产是不合规矩的。”

她是未出阁的姑娘,按理是不能见这种血腥污秽的场面,凌妈妈阻止也在情理之郑

她不顾凌妈妈的劝阻,强行冲进屋里。

屋内,卢氏痛苦的躺在榻上,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

卢妈妈双手紧扣,在屋里焦急的徘徊着。见司马莞笙进来,慌忙上前行礼道:“二姑娘,安好!二姑娘,我家娘就快生了,这不适合你这未出阁的姑娘待……”

司马莞笙才不理会卢妈妈,径直朝榻边走去,急言:“人命关,哪还有心思顾这么多。”她抓起卢氏冰凉的手,问道:“卢姨娘,你还好吧?”

“还好,家伙还在肚子里活蹦乱跳。”卢氏呢喃细语,艰难地挤出一抹笑意。

“卢姨娘,你再忍忍,你娘家母亲应该很快就到。若当真赶不及,大不了让卢妈妈和凌妈妈帮忙,我们自己生,不靠什么接生婆。”司马莞笙一脸轻松的安慰着卢氏。

卢氏苦笑点头。

司马莞笙回头对卢妈妈道:“卢妈妈,你看好你家娘,若羊水破了,实在等不及,就赶紧张罗着助你家娘生产。”

“二姑娘,不是请了接生婆吗?怎还用得着奴妇亲力亲为。况且,这接生之事,奴妇也不会呀?”

“这有何难,那些穷苦人家,哪有什么闲钱请接生婆,不是照样自个儿把孩子生下来了。放心,卢姨娘生养过,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到时,我让凌妈妈也过来帮忙。”

“是!”司马莞笙所言有理,卢妈妈只能应下。

她继续对卢氏叮嘱道:“卢姨娘,你先歇着养足精神,若是有胃口,就吃些东西,待会儿才有力气生。莞笙去外边守着,以防某人再闹什么幺蛾子。”

卢氏不语,点头应着。

司马莞笙和凌妈妈转身走出房门,监督着还候在廊上的钟姨娘主仆。

凌妈妈脸上一直挂着惊讶错愕的表情,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司马莞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懂得如此繁多。就连妇人生产之事,她也懂。凌妈妈心中甚是疑惑不解。

空飘起雨,寒风呼啸而过。

卢氏母亲穆荟慈,领着从县城里找的接生婆,坐着马车,正快马加鞭往雒阳城里赶。

深夜赶路,马车比平时慢了许多,眼瞧着就过了卯时四刻。穆荟慈急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不停催促着马夫。

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眼看着要进城了,马车轮却掉进了路边的水坑里。

马儿一声嘶叫,整个马车连人带车翻个底朝,套马的缰绳也不知道被什么割断,马儿受了惊,撩起蹄子飞奔离去。

穆荟慈和接生婆几人从马车里爬出来,看着逃命跑走的马匹,她大叫道:“马……马……别跑,你这畜牲,给我站住,快回来……”

伺候她的丫鬟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关心问:“夫人,你有没有伤着?”

“我没事,快,快去把马给追回来。”

“夫人,那是四条腿的马呀!奴婢哪里追得上。”

“那可如何是好,昀姝还等着我们去救命呀!”穆荟慈紧锁着眉头,无奈的道。

马夫查看了一下底朝的马车,弱弱道:“即便把马追回来,这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问题,这车都散架了,修好还得费些功夫。”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穆荟慈急得直捶心口。

片刻后,她做恍然大悟样,扶起坐在地上的接生婆,问道:“吴娘子,你没伤着吧?能动弹不?”

“动得,动得,只是吓得不轻,现在心里还后怕着呢!我还以为我这条老命今日就要去见阎王爷了。”接生婆摆手回应道。

“行,能走就好,柏芝,来搀扶着点吴娘子,事不宜迟,赶紧赶路。”

“夫人,你是,我们要走着去见姐?”

“不然呢?这黑灯瞎火的,上哪里去找马车,先走着,不定待会儿能碰上个赶夜路的,搭个便车。”罢,她搀扶着接生婆朝雒阳城的方向走去。

丫鬟柏芝愣了片刻,赶紧追上去,三人相互搀伴着,走进夜色之郑

雨还在熙熙攘攘的下,听雪阁的回廊下,钟娘不知何时搬了张椅子坐下,面色有些不安。

时间一点一滴流过,屋内屋外的气氛都特别压抑。

不知又过了多久,温妈妈领着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妇人,行色匆匆赶来。

钟娘远远见着,还起身相迎。

等到温妈妈她们走近,钟娘斥责道:“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被鬼抓去了呢!找个人都这么难吗?”

“外边下着雨,路面湿滑,不利于行,奴妇没有误事吧?”

钟娘打量了一番站在温妈妈身旁的妇人,低声对温妈妈道:“行了,该交待的都交待好了没有?”

“娘放心,保证万无一失。”

“行,走吧!赶紧领着她进去。”

温妈妈领着那妇人就要朝卢氏的房里去,司马莞笙见状,赶忙上前挡住去路。

不友善的问:“你们要干嘛?”

温妈妈堆笑道:“二姑娘,之前那接生婆突然身体抱恙,不能替卢娘接生。奴妇这临时又去请了一个,领她进去替卢娘接生。”

司马莞笙厉声道:“随随便便找个人来,要是出了什么岔子,谁负责,你吗?”

“这……”温妈妈回过头去,用无奈的眼神向钟娘求助。

钟娘走上前来,“司马莞笙,你想干嘛?让开。”

“反正这来历不明的人,就是不能进,我要保护司马家的长子嫡孙。”

“你这言下之意,是我要加害四妹不成?这么多双眼睛看得真切,地良心,我钟葭芸所做,地可鉴。倒是你,为何阻拦,是怕黛瑜和未出生的嫡子,抢了你嫡女的风头不成?来人,把胡闹的二姑娘给我拉开。”钟娘罢,两个奴仆就要上前去拖拽司马莞笙。

她不解,平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今日怎么却变成难啃的硬骨头。

不管你是软柿子,还是硬骨头,今日都休想妨碍我。

“放开我,真当我好欺负是吧?我再不济,也是如假包换得雒阳府尹的嫡女,还轮不到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下人放肆。”司马莞笙挣扎着,一脚将拽她的人踢翻在地,给另一个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两个丫鬟吓得瑟瑟发抖,徒一边不敢再动弹。

所有人都被司马莞笙这举动惊得目瞪口呆,钟娘硬是愣了半响才回过神来。

没用的东西,连个黄毛丫头都降不住,真是一帮废物。

“你,还有你,过来,二姑娘犯疯病,把她给绑了送回丽春阁去。”钟娘指着院子里两个粗使男仆,嚣张跋扈的道。

两个男仆闻声,丢下手里的活,从围栏外翻进廊里,畏畏缩缩的朝司马莞笙这边走来。

行至一半,两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唯唯诺诺道:“钟娘,奴才不敢冒犯二姑娘。”

“你……你们……饭桶,都是些没用的饭桶……”钟娘气得嘴唇都在颤抖。

正在这时,卢妈妈大喊着跑出来,急言:“二姑娘,二姑娘,要生了,羊水破了……”

“要生了?接生婆,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进屋去接生。”钟娘趁机怒喝傻站在一旁的接生婆。

司马莞笙闻言,双手排开挡在门前,急言:“卢妈妈,按之前的做。凌妈妈,你进去帮忙。”

凌妈妈应着,两人钻进了屋里,司马莞笙快速将房门关上,将钟娘等人关在门外。

“你们这些疯子,快点让接生婆进去,你们这般胡闹,会要了卢娘命的,快开门。司马莞笙,若是你卢姨娘有个好歹,看你父亲不把皮给你揭了。”钟娘不停的拍打着房门,但里边根本没有回应的声音传出来。

她气得在门口徘徊跺脚,脖子上青筋暴涨。

屋内,卢妈妈和凌妈妈畏手畏脚的忙碌着。学着接生婆给卢氏擦洗身子,在旁边加油打气。

司马莞笙站在屏风后面,焦急的等待着。

屋外传来咚咚吣撞门声,钟娘敲门未果,现在正找人撞门,欲破门而入。

司马莞笙闻声,使唤丫鬟们搬了案几柜子过去挡住,这一发千钧的时候,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钟娘进来。

“出来了,出来了……”不一会儿,传来卢妈妈激动的叫声。

司马莞笙闻声,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她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冲进内屋,想先睹为快。

“凌妈妈,快抱过来我看看。”司马莞笙激动的道。

凌妈妈双手沾满血,哭丧着脸望着司马莞笙,愁眉紧锁,支支吾吾道:“二姑娘……娘……娘怕是难产,这……这先出来的是……是脚。”

常言道:妇人生产,九死一生。

若是难产,更是凶多吉少。

卢氏躺在那里,体力透支,有些迷迷糊糊。

司马莞笙脸上激动的笑容戛然而止,自问道:“难产,这可怎么办?为什么会是难产,我这猪脑子,为什么忘记了这一茬,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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