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八、刘病已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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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霍光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笑眯眯地问道：“哪为何又娶民间女子，是哪家女子？”

丙吉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大将军，是这样的，说起来也是缘分，这位女子就是曾收养曾皇孙的那位女医的侄女，他们是自小跟曾皇孙一起长大的；那女子的父亲年轻时是昌邑哀王的护卫，因在随孝武皇帝去甘泉宫的路上犯事，被处宫刑进宫当内侍；后来又在搜捕反贼上官桀时又做错事被下放到掖庭做暴室啬夫，刚好就跟曾皇孙他们一起居住；本来那民女是许配给内者令欧侯通的公子的，听说是已经定亲了，正准备成亲时，可惜欧侯公子遭到不测，婚事告吹；张贺大人见此状，便做起媒人来，力促曾皇孙的婚事，并且自己还掏腰包帮曾皇孙娶亲；婚后，曾皇孙就住在那家博济医馆里面，留在医馆帮忙，学医术，也好将来行医糊口吧；听说去年年末还生了一个儿子，现在......”

丙吉正说到这里，刚好驸马都尉秺侯金赏进来找霍光。金赏是霍光的女婿，去年娶了霍光的第六个女儿霍淑君为妻。刚刚有事过来禀报霍光，门口的护卫见是经常过来的金赏，也没有拦他，让他自由进去。

丙吉见有人进来，便停止说话，丙吉为人也是谨慎，霍光就是喜欢他这一点，因为霍光比他更谨慎。

但是，霍光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知道是他的女婿金赏进来，便示意道：“没事，是金赏，你继续说下去吧。”

丙吉忙继续说道：“其实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这位曾皇孙的为人想必车骑将军和太仆大人比我更清楚，大将军也可以去问他们。”

“曾皇孙的名字叫什么？”

丙吉不好意思地笑道：“叫刘病已，名字很俗气，当时在郡抵狱时经常生病，我想让他快点裁，便起了这个名字，大将军见笑了。”

此时的霍光陷入了沉思，因女婿金赏有事找他，于是想了片刻后，对丙吉说道：“我考虑一下，你先下去吧。”

丙吉走后，金赏忙上前跟霍光说道：“岳父大人，刚刚丙吉大人说的这位曾皇孙刘病已我认识；他为人豪爽，又乐于助人，我虽与他见面不多，但感觉到他是我认识的朋友中最出色的一位。”

看到连自己的女婿也在称赞这位曾皇孙，霍光开始有些想法了。金赏看着沉思中的老岳丈，又说道：“岳父大人，你有所不知，他还是小妹的意中人呢，小妹为何拒绝了几次婚约，就是因为他。”

“此话怎讲？”

霍光感到非常惊讶，连忙问道。金赏继续说道：“前几年小妹骑马在冠尚直街那里差点撞到人群，当时就是这位曾皇孙刘病已跳上马背将马勒住，救了小妹一命，当时我和淑君都在现场；从那以后，小妹就对他非常向往，只是一直不敢说出来而已，但是我跟淑君是看得出的。”

霍光听完点点头，笑道：“原来如此。”

小妹就是霍光的最小女儿人称七仙女霍成君，自从那一年在冠尚直街骑马差点撞到人群，刘病已在电光火石之间跳上她的马背勒住马后，霍成君一直就很想念刘病已，只是她不敢提起，因为刘病已是没落的皇孙，是孤儿，她怕提起父亲母亲会不同意，因此一直都埋在心底，暗恋着。

但是，作为霍成君的姐姐霍淑君肯定是感受得到的，有或者霍成君曾经与霍淑君说过此事，当然，金赏是霍淑君的夫君，也是知道事情的原委的，况且当时金赏也在事故现场。久久书阁

估计是小女儿属意于刘病已的缘故吧，有或者是丙吉和金赏的极力推荐，此时的霍光开始心动了。不过霍光的谨慎那是出名的，他还要再听听多些人的意见。

霍光于是他召来太仆杜延年，想听听他的看法。

杜延年对刘病已是熟悉的，自从那次在暴室后面的池塘里救了他儿子杜佗一命后，杜延年便开始注意这位没落的皇孙。当霍光说出刘病已的名字来时，杜延年便连连称赞他，并说出他的想法，就是此时立这位曾皇孙是最佳的人选。

但是霍光也有他的难处，不能随随便便说立就立，要有一些理论支持。况且霍光他自己也跟废太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的大哥霍去病便是废太子刘据的表哥，他怕被人授之以柄。

杜延年跟了霍光这么多年，当然知道他的顾虑，便说道：“大将军，您还记不记得元凤三年，上林苑中一大柳树，已枯死卧地，亦自起立复生，树上有虫食五个字？”

霍光恍然大悟，说道：“你是说‘公孙病已立’五个字。”

杜延年点点头笑道：“就是这五个字，当时符节令鲁国人眭弘字孟，曾引用董仲舒学的《春秋》说道，应当有从匹夫起为天子者，看来这个预言可以好好利用。”

霍光还是一如既往地先想了想，只见他捋一捋胡子说道：“我看明天可以召集二千石以上的官员过来商议这事，到时命丙吉先提议，你来附议吧。”

杜延年忙应道：“遵命！”

但是，谨慎的霍光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因为他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了。不过，目前这位曾皇孙确实是最佳人选，没有什么后台，连老婆都是来自民间的。但是他确是根正苗红的皇家子弟，况且他的祖父与他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霍光觉得再去问他的得力助手车骑将军张安世，毕竟张安世的大哥张贺抚养过这位曾皇孙，他的话最有力的。

当然，霍光得到的仍是张安世的支持，看来这么多人都支持了，那立这位曾皇孙便是水到渠成了。

第二天，霍光主持朝会，主题就是立谁为皇帝的问题。剧情就如霍光所说，先是由丙吉提议立孝武皇帝刘彻的曾孙、废太子刘据的亲孙、流落在民间的刘病已为昭帝刘弗陵的继承人。杜延年和张安世附议，杜延年还提出几年前就有“公孙病已立”的预言，说是上天注定要有一位来自民间的皇家子弟被立为天子，说这是天意，天意是难违的，等等。最后，大会一致通过提议，又由丞相杨敞拟一份《奏立曾皇孙书》，上奏给上官太后批奏。

只见才思敏捷的杨敞，轻车驾熟地写道：

《礼》曰：“人道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太宗无嗣，择支子孙贤者为嗣；孝武皇帝曾孙病已，武帝时有诏掖庭养视，至今年十八，师受《诗》、《论语》、《孝经》，躬行节俭，慈仁爱人，可以嗣孝昭皇帝后，奉承祖宗庙，子万姓；臣昧死以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