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突然上门
李良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在这里看到市长的个人资料，更难以置信的是王克明显然将他当做了靶子，报复性的把目标扩大至阿苏拉港。
李良把文件放下，来到密室。
此时再看密室墙上的明有了不同的感觉。
王克明筹划了多久？
李良仿佛从明上的文字看到了王克明经久不衰的愤怒以及难以平复的悲伤。甚至看到他把年轻的生命日日夜夜消耗在这个阴森黑暗的地方，痛苦的回忆充斥在每一个角落，回忆向他微弱的低语――复仇。
李良一拳挥在墙壁上。
“战争。”
他曾听闻过往历史里有世界和平的时候，没有贫穷与饥饿，人们生活幸福。
无力感逐渐侵蚀了他，李良跌坐在地上，垂头丧气。
我该怎么做。
“杀人就是杀人，不管有什么理由都是杀人。”
李良突然想起郑立过的话。
“……”他在黑暗中抬起头，任由空气里残留的绝望与疯狂吞噬自己，“不能让王克明成功。”
他的目标不仅是市长，而是阿苏拉港。
母亲的离世令他陷入了没有界限之分的歇斯底里，疯狂到了极致后又成为了一个极端冷静的人。
这样的人太过危险，他拒绝衡量好坏，这于他以没有意义了。
李良理解，甚至可以想象。在陆民自杀后的那段时日里，甚至在奇雾山中，他也有过相同的经历。
回过头审视过去，李良依然能回想起那时候的心情。它带有不可遏制的破坏欲望，而破坏的对象也包括了自己。
王克明与他走向了两个极端。
既然事已至此，过去的往事已成定数，他必须将注意力集中于当下。
把自己看到的，感受到的东西搁置在脑子里不去管它。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做打算。
想明白了，李良便起身离开密室，回到卧室躺在大床上。熄疗后的房间被夜色覆盖，但落地窗外的月光洋洋洒洒的进了子。
李良再次起身走至月光里。他从没有在这个角度看过阿苏拉港，人人都阿苏拉港是个美丽的港口城剩他听后总是付之一笑，有这个念头的人是生活太安逸了，不知外面的险恶。
直到这一刻，当他被月光笼罩，看着黛色的海面波动，波涛声洗去了他的急切时，李良这才感受到那些人所言非虚。
“我不需要逃离这里。”他看着海面，自言自语，“由衷相信自己的角色，诚恳面对王克明的生活。离开后反而会产生更多的影响因素，也许王克明会进入这座别墅，与张建军促膝长谈。但只要我还在这里，只要这张脸，这幅身体站在他的面前，张建军就不会完全相信王克明。”
李良从未有哪一刻如此坚定自己的想法。他也终于体会到时不常就爱出海的郑立的感受了，人类难以探究的那片区域里，一定有更多更强大的力量。
李良最后看了一眼平静的海面，转头回到床上睡觉去了。
彼时，住在对街的王克明，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看着通讯器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一阵牙酸。
“哧，我都尽可能避过sca了，他怎么还会找上来。”王克明接通电话，学着李良在山里的模样道，“郑立。”
“你在哪。”郑立问。
王克明被噎住，他缓了一会儿，好让自己重新进入状态，“怎么了？”
郑立又问，“你是不是回到阿苏拉港了？”
这个答案我知道，王克明在心里苦笑。“嗯。”
郑立那边顿了顿，“你去阴影市场做什么？”
王克明疯狂想挂断电话，但他拼命阻止了自己，“你调查我？”
郑立磨着牙笑了，“你最好老实交代你现在在哪里，做什么。”
王克明咂巴嘴，心道自己太难与郑队长打交道了。他平日遇到这样性子的人，从来都是叫张建军把对方给绑聊。几个巴掌打过去，大不了敲掉一颗牙，他们就不敢这样讲话了。可自己现在是李良，对方既是李良的好友，还是sca负责人，他不能这么干，也没人帮自己。
王克明揉了揉眉心，“郑队长，这么晚了你打电话来到底想问什么？”
那边没有声音，王克明低头看了眼屏幕，通讯正在进行，怎么了，对方没有信号吗？
“喂，郑立，你还在吗？”
“开门。”
一股电流自脚底蹿到头顶，王克明打了个寒颤。他木讷的转向房门，僵硬的问，“你什么？”
“我开门！”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般，房门被人敲响。连续的重击让神游的王克明回到现实里，他痛苦的盯着房门，心道：第一就是噩梦难度吗？
“李良！我知道你在里头，快点开门！”
王克明用手揉了揉脸颊，调整表情，默念道：“我是李良，我是李良，我是李良。”
自我暗示结束后，他灵活的表情如变脸般变得一丝不苟起来。抬脚走到门边，拉开门栓。
“郑立。”
郑立体格高大，常年的办公室生活让他发胖不少，可胳膊上的肌肉疙瘩仍把衣服撑得鼓鼓胀胀。
王克明让开位置，“门低，你心脑袋。”
郑立看了他一眼，弯腰进了子。他犀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你什么时候开始打扫卫生了？”
王克明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脸不红心不跳的道，“心血来潮。”
“呵，”郑立自然而然的坐在沙发上，“拿瓶酒来。”
王克明从冰箱里拿了两罐麦酒，郑立伸手要拿，却被王克明躲开。王克明道，“你是不是得先解释解释你滥用职权的事。”
郑立咧嘴，“找你根本不需要滥用职权，我让鸭哥用匿名ip黑了sca的系统。”
饶是王克明自认见多识广，此时也忍不住瞪大双眼。“你疯了？”
郑立挥手，“找个人而已，没多大事。”
王克明语塞的同时在心里盘算上哪能把那个叫鸭哥的人绑走，他一定非常有用。
把麦酒递给郑立，王克明与他相对而坐，透明玻璃茶几映照出两饶表情。郑立打量的目光藏在麦酒之后，王克明对郑立的不请自来若有所思。
两人同时将麦酒放在桌上，王克明开门见山的道，“现在你总可以了，你来有什么事？”
郑立的手指不停敲击膝盖，“你承认自己去了阴影市场。”
王克明点头，“是。”
郑立问他，“你去那做什么？”
王克明直视郑立的眼睛，“调查一件事。”
“什么事。”
“关于阴影市场负责人王克明的事。”
“什么事？”
王克明顿了顿，“他的一起交易引起了我的注意。”
郑立的表情好似严肃了些，他用眼神暗示王克明继续。
王克明反问郑立，“你没有监视阴影市场吗？”
郑立似是而非的回答，“阴影市场的确发生了一些事，但王克明与它们并没有直接联系。”
王克明轻轻笑了笑，“你应该调查更深入些。”
郑立也笑，“所以我来找你了。”
王克明心有所感，但不确定。“什么意思？”
郑立，“那个叫王克明的，他早上去找过我。和你了一样的话，只是怀疑对象变成了你。”
王克明心想，一定是去见张建军时被李良看见了，所以将计就计反而早了自己一步。他晃了晃脑袋，“我有名字，李常。”
郑立眯起眼睛，“你不好奇王克明了你什么？”
王克明问，“我应该好奇吗？”根据自己对李良的了解，那个木头桩子才不会管这些。
郑立点头，“把你调查到的资料给我看看。”
王克明心中警铃大作，他哪有什么资料，全都凭一张嘴罢了。更何况李良已经找了他，不定郑立就是来探虚实的，这时候任何一点细节都会被对方放大抓住，招致的结果莫过于怀疑了。
我讨厌sca，王克明心道。
王克明道：“你想要什么资料？”
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把这事顺势往后延期。左右迄今为止的事情都是自己与张建军做的，想要什么资料，给他一点时间，什么资料搞不到。
郑立歪头。“你其实没有资料对吧？”
王克明心脏突的缩紧。郑立的五官与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扭曲，一种不真实的压迫力紧紧缠绕着他。
郑立的直觉，抑或是他真的发现了什么，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让王克明觉得棘手万分。他习惯性的将自己又代入了原本的角色，如果是王克明，他会启动隐藏在袖子里的东西，触发警报，让手下的人抓住郑立。
他至少有三种方法能让郑立这个大活人凭空蒸发，sca即使把地面掀起来，也找不到一点线索。
但他不是，袖子里也没有什么东西。
王克明手背骨节分明。
郑立这个人虽然厉害，但有弱点，他太过自信，也只相信自己。李良的性格与他相近，所以两人时常发生吵闹。这些资料全在王克明的脑子里。
他从自己掌握的信息库里筛选出最适合眼下情景的对话，道：“你知道阴影市场是什么地方，sca在我离开后掌握了多少它的音视频？企图出卖市场的人都被王克明拿走了芯片，现在猪狗不如的活在地底。李常这个人，你查就知道我有没有谎了。”
王克明半真半假的话蒙混过关了。
郑立果然不在纠结于王克明的动与其它细节，他当着王克明的面打开通讯面板，切换至sca系统，输入李常的姓名。
李常六个月以来的行程随即出现在面板上。
王克明走到郑立身后，指着一周前的行程道，“就是这个。”
郑立调出该行程的详细资料，上面显示自李常拜访了这家化学公司后没多久，该化学公司便上报遭窃了。遭窃的物质是一种合成矿石，固体状态下会散发出极强辐射，融化至液态后，无色无味，有剧毒。
王克明睁着眼睛瞎话，但做了几年阴影市场负责人，其在黑色买卖上的经验不比现任sca负责人少。
“现在没人会去偷这种东西了，风险性太高。正巧那会儿我刚回阿苏拉港，闲来无事就调查看看。结果没想到挖出了这个。”
王克明翻动郑立通讯面板上的sca系统，里面的内容一应俱全，简直就是一个宝库，瞧得他眼睛放光。眼馋呐。
“这个。”王克明翻到最后一页，“他的邮件记录和今早上的监控。”
“王克明。”郑立压低声音。
王克明点头，“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郑立拍了拍王克明的肩膀，“做得好。”
王克明笑笑，“你要接手？”
郑立道，“不，王克明的身份敏感，sca不好光明正大的插手，你继续调查，有需要帮助联系我。”
王克明：“好。”
郑立把罐子里的麦酒一口气喝干净，把罐子像投篮般丢进垃圾桶里，王克明盯着易拉罐，眉头直跳，忽略了郑立观察他的眼神。
郑立收回眼神，甩甩手，“我走了。”
王克明本想再寒暄两句，突然想起这不是李良的作风，便及时收住了嘴。冷冷淡淡的蹦出一个好字。
郑立上下打量他两眼，“你现在看起来精神多了。”
王克明摸了摸头发，“就是剪了个发。”
郑立道，“有空去见见杨璐，当初你做的太过混蛋，这次回来好好补偿她吧。”
王克明眨眼，不清楚李良与scatop1的主持人有什么关系，只能顺着郑立的话道，“我会的。”
“嗯。”
随后郑立便离开了李良的公寓。
王克明坐在沙发上反思自己的表现，“果然漏洞还是太多了，更没想到竟被李良耍了个弯道超车。哈。”
一下来，王克明几乎都在外边。他首先见了张建军，在他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随后去了阴影市场，确定事情是不是如记忆中那般发展了。
到这，不得不提李良这身体素质真是惊人。在阴影市场遇到不长眼的痞子想找麻烦，自己按照以前在军队里旁观学到的动作挥了两拳。那两人竟直接被砸得不省人事了。
新奇的体验让王克明蠢蠢欲动，但他还记得正事要紧。
期间，他碰到了一个熟人。
“科学绑架犯。”
奇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