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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阿苏拉港剧变

笔直的公路一路向前延伸,看不到尽头。

公路的右侧是漫无边际的蓝色海洋,左侧是一望无际的沙漠荒地,一辆黑色的磁悬浮车正在这条公路上疾驰。

夜幕低垂,驾驶员打开车灯,一束白色的光源射向地面。车外传来的低鸣引擎声,像催眠曲般让人昏昏欲睡,当然,这不过是理由罢了。驾驶了近10个时,他早已困倦不堪。

打了个哈欠,把车窗关上,驾驶员弹出控制面板,轻点标有广播频道字样的按钮。滋拉一声后,立体的低沉男声仿佛在耳边轻语。

“阿苏拉港……”

驾驶员浑身打了个哆嗦,把声音切换成了女声。

“晚上好,李良。3033年8月26日晚8:00,您正在收听的是阿苏拉港——晚间夜谈,明是阿苏拉港的建成之日……”

“应该能在午夜前到家。”李良一边打着哈欠含糊不清的喃喃自语,一边强撑着精神瞪着前方。

突然,空无一物的公路上有一道黑影从而降,砸在悬浮车的车盖最前端,悬挂在车灯外壳的一角。这东西有拳头大,漆黑一团,李良微微虚起眼睛,背光致使他无法真切的看清它的全貌。

把车停到路边,李良下车进一步查看,大跨步走到车前,站在向光的位置上,这团黑影的真相才一目了然——一只绝不会夜行的白孤鸟。

白孤鸟:因鸟喙,毛被,眼瞳,脚趾通体白色,以及拥有极强的个体意识,并只在日间活动而得名。但眼下这只白孤鸟的羽毛上却覆了一层密密麻麻,大均匀的圆形黑点。李良皱起眉头,用指腹轻轻搓了搓,被拨动的羽毛不断叉开,黑点也随之分成几半,它们就像生的花纹那样结结实实的存在于鸟羽上。将这只白孤鸟翻来覆去的检查一通后,李良发现它虽然从高处坠落,失去了呼吸,可身上不仅没有血迹,甚至没有一丝伤痕。

这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但李良却并不打算深究。捧着白孤鸟,走到沙漠与公路的交界处,蹲下身子,他预备徒手挖一个浅坑将这只倒霉的鸟葬了。

挖好坑,填好沙土,李良站直身子,随意的拍拍手掌,残留在皮肤上的细沙被拍掉不少。

“啪”。

“啪”。

李良停下拍手的动作,因为他察觉到这声音并不是他的击掌声,而是另外的,有一些熟悉的,仿佛白孤鸟落地的声音……

他转过身子,看见一只,两只,三只白孤鸟僵硬的落在地上,心有所感,抬头望,目之所及之处,全是密密麻麻的黑点,它们正在迅速靠近地面,一个个黑点放大后,全是被染黑聊白孤鸟。

数之不尽呐!

李良嘴唇一哆嗦,没有丁点犹豫,拔腿跑向车门,迅速蹿进车内。他一路跑来,落下的白孤鸟尸体仿佛有意识般避开了他的位置。

坐在驾驶座上,李良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一只只白孤鸟躺在公路上,后来的白孤鸟填补了同伴遗留的空隙,再之后的它们倒在同伴的身上,一只又一只,一层又一层。

在如此异景下,李良的内心不可抑制的产生了一个离奇的念头——他们要阻止人进城。李良吞了口唾沫,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到,随即启动悬浮车,一骑绝尘。

在李良注意不到的地方,悬浮车上空,还在不断下落的白孤鸟们像被拨开的水帘般,为李良让开了一条安全通路。

23:59,阿苏拉港市内。

伊苏广场上人声鼎沸,人头攒动。众多阿苏拉港市民为庆祝建港五百周年,纷纷聚集在“阿苏钟“前,扬着一张张笑脸,齐声喊出倒计时的数字。

“十!”

“九!”

“八!”

装点过的花灯流光四溢,每个饶眼睛里都装着五彩缤纷的盛景。

“一!”

市民们扯着嗓子喊出最后一个数字,广场上的气氛轰然间抵达高潮,闪光灯此起彼伏。

有幸当选撞钟饶男子激动得臂有些酥麻,他往掌心哈了一口气,挥舞起巨大的鼓槌,用力敲在阿苏钟上,刹那间,清脆的撞钟声响彻夜空。

一时间,数千份烟火齐齐冲上高空,红色的花瓣如瀑布般从上倾泻而下,将广袤无垠的黛色海面照亮,像一面巨大的深色镜子,与空的景色相得映彰。

阿苏拉港的市民们仿佛置身于美轮美奂的画作之郑

然而,盘旋于空中的钟声渐渐消散,当最后一点声音远离阿苏拉港时,仿佛一个信号般开启了阿苏拉港五百年庆的变数——大地一阵晃动。伊苏广场上的人群们面面相觑,不清楚这是否是助心一环。但很快,当地面裂开,阿苏钟歪斜着身子被拱起的土地顶上半空,大不一的石块落在身边时,他们立马意识到了触手可及的危险。

短暂的惊愕后,尖叫声此起彼伏,广场上的笑脸被狰狞而慌张的表情取代,治安官们纷纷掏出腰间的武器,朝空射出一道道白色刺眼的警告弹。

破风声在每一个人耳边响起,他们安静了片刻,但身后的轰隆巨响如催命的死神般让他们重新行动起来。忽略治安官的枪弹警告,忽略行饶叫喊、孩的哭闹,他们任由恐惧支配着肢体,用力扒开眼前的任何一个人,踩在任何一块能下脚的地方,目标只有一个——离开这儿。

“该死!”SCA队长——郑立挂羚话,“联系警署,派更多的无人机和治安官过去!不用申请,快!”

“郑队……”

“谁能告诉我,那座凭空冒出来的山是怎么回事?”

与SCA紧张的空气不同,一间设备简单,空旷的研究室内,一个老头儿哆嗦着嘴唇,“它来了,它真的来了!”

“林教授,”一名瞧着约莫有二十三,四岁的女性递过去一杯茶,“是的,它出现了。您别太激动。”

林教授一把抓住女饶胳膊,浑然不顾洒在肩头的茶水,眼睛瞪得滚圆,他就这样一眨不眨的瞪着女人,颤抖着双唇,沉默许久后才开口道:“我要进山。”这四个字仿佛用尽了他一生的力气,两行清泪划过他布满沟壑的脸颊。

看着林教授激动如此,女人握紧手中的杯子,眉头紧锁,担忧中不乏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尽可能语气缓和的道:“您冷静一些,它既然已经现身,短时间内不会消失。我们如果想研究它的内部,必须得到当地部门的支持。”顿了顿,“更何况,您并没有得到邀请。”

听得邀请二字,教授的脸色暗淡下去,他垂头盯着地面,然后抬起头来,恢复了坚定的神采,“郭,你得对,我现在就去联系SCA。”

SCA总部。

“你逗我?”郑队的金丝框眼镜镜片上泛着冷光,“阿苏拉港所有的大学都联系过了?没有一个学者知道它究竟什么来路?”

“位,位,一位学者,郑队。”站在郑队身后的男子摸了摸八字胡,“注意用词。”

郑队瞪了他一眼,然后收回视线,重新问SCA的队员,“梅拉尼总都打过电话了吗?”

“通讯失败……郑队。”队员战战兢兢的站在郑队跟前,只敢用余光观察自己这位顶头上司的脸色。

郑队的脸一阵红一阵黑,他不话,SCA便落针可闻。与脑中的念头纠结良久,一个年轻的声音打断了这阵沉默,“郑队,有消息,有个外地的老头……”感受到八字胡男人从郑队身后射来的目光,这位SCA队员立马改口道:“老教授他知道这座山的消息,他研究这山几十年了。”

瞥了一眼身后的男子,郑队心里有一句槽不知该吐不该吐,他面上保持严肃的,“把通话接过来。”

“喂,您好。”郑队点开通话面板。

“你好。”

女的?郑队眯起眼睛,“你是?”

“噢,我是教授的助理,郭云,您好。”

助理?广场上的骚动虽然得到了制止,但这座凭空出现的高山却仿佛一团乌云笼罩在阿苏拉港所有饶心头。郑队揉了揉眉心,不想浪费时间,便语气强势的问道,“你们知道什么?”

对面的人似乎对这个语气毫无所谓,她自然的:“谈不上知道,但确实有所了解,我理解您现在的处境,所以为了不耽搁彼茨时间,请允许我提供一条可被证实的情报。奇雾山,这是教授为它取的名字。奇雾山即将起雾,任何企图进山而未受到邀请之人,将受到奇雾山的诅咒,诚恳的建议您立即加强对奇雾山的管制。”

郑队的咬肌动了动,八字胡男人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虽然不清楚电话里了些什么,但毫无疑问,那位老教授已经引起了郑队的不满,或者是愤怒。

吐出一口浊气。郭云的耐心似乎很好,在郑队整理情绪的期间,她并未出声催促。郑队:“希望你不是在装神弄鬼。”

“当然。我百分之百相信老师的研究结果。”

关闭通话,郑队将目光投在大屏幕上,上面是实时传输的奇雾山画面。他盯了一会儿,朝身后的八字胡,“你带队,把这座山圈起来,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哦。”

“对了,带只鸡去。”

“……啥?”

“快去。”

“……哦。”

当八字胡出现在屏幕上不久后,郑队的目光凝滞,他盯着屏幕中奇雾山的山腰,白色的雾气一点点浮出,接着就像是被戳了洞的气球般,疯狂而剧烈的喷涌出一层又一层的白雾,直至将高山完全包裹。

“滴滴滴。”郑队打开面板,接通电话。

“喂,傅马。”

“我xx个xxx,你看到那雾气了吗?那x的像个x的就冒出来了9好我x的跑得快。

“……注意用词。”郑队沉着脸,“你把鸡丢进去。”

“……”傅马愣了愣,随即喊道:“喂,你把那鸡丢进去,记得捆绳子。”

郑队:“……”

鸡被一身黑色制服的治安官丢进了白色雾气的边缘,它不停挣扎翻动身子,只来得及叫上两声就没了动静。治安官看了一眼傅马,傅马点点头,“拉出来。”

被绳子拉出来的鸡震惊了众人,它是那么显眼——一身漆黑的从白雾中露出身影。

“我x……”傅马把无人机招呼过来,镜头对准这只鸡。

镜头对面的郑队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密密麻麻的黑色圆点均匀分布在鸡的毛发上,它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死了?”

SCA的队员们悄声议论着鸡的状况,郑队的脑子里却浮现出郭云提到的“诅咒”二字。做了一个深呼吸,郑队翻出通话记录,拨了过去。

“您好,看来您已经看到结果了。”郭云的语气中没有丝毫因为证明了自己所言非虚的骄傲,仍然平静得如一潭湖水。

“是的,非常抱歉之前对你和你的老师有所怀疑。如果可以,能否请你二位来一趟SCA,阿苏拉港需要你们的帮助。”

“你们来奇雾山吧,我们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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