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杜若花配杜若倒真是费了一番心思，”胡英伸手抚上那匹绣着杜若花的白色锦缎，若有所思。
“栖，你要是喜欢这锦缎，我让他们再送过来一匹颜色花色一样的。”君望看着她像是真的很喜欢的样子。
“凤姑娘要是喜欢就留下吧，我不缺……”
“不用了，”胡英打断杜若，“这白色还是适合你，还是这个更适合我，”胡英指着另一匹嫣红色的锦缎道：“君望你还记得我们以前见面的时候吗？我穿的就是这个颜色，”胡英莞尔一笑，对着杜若接着道：“这绸缎也好，衣服也好，无论选什么都要选适合自己的，与自己相配的，阿若你是吗？”
纵使杜若再迟钝，她也能听出来她话里有话，这是第一次杜若感受到胡英的敌意。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君望满是惊讶，喜悦之词溢于言表。
“那是自然，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你。”胡英越过杜若走近君望身旁。
杜若退后几步，又看了君望一眼，默默离开了。
回到房间，杜若看着镜子发呆，手里摩挲着装着药水的瓷瓶，最终还是将它放下了，就像是搁置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感情一样，静静藏起来……
时间匆匆，白驹过隙，告别了冬季迎来了春季，又一转眼儿已经进入盛夏。
这些杜若一直忙活着慕清的事，她临近产期，大家都十分心，为了方便照顾她，安平在济药堂后院给她找了间屋子，杜若也搬了过来，这一个月来都是她亲力亲为地照顾慕清。
“清姐……”杜若端着刚刚熬好的安胎药走到她身旁，“在看什么呢？”
慕清拉她坐下，“看风景呢，那几个孩子是谁家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几个孩子正在院子里玩弹珠。
“他们都是城里的孤儿，前段时间不是赶上时疫嘛，这几个孩子染了病又没人照顾，安叔瞧着他们可怜就把他们都带回来了，现在裁了，就留他们在这里学徒，也算给他们一个家，他们现在还，正是顽皮的时候。”杜若一边着，一边把药搅拌着放凉些。
“这些你觉得怎么样？”杜若把药推给她。
“挺好的，”慕清摸了摸肚子，“前段时间肚子还会隐隐作痛，现在已经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越临近产期，越不能掉以轻心，接下来这几我们得打起精神来。”
“放心，我会注意的，阿若，你看那几个孩子玩得多开心啊，我不求别的，只要能将孩子顺利生下来，他们可以像其他普通孩子一样快乐地成长，我就心满意足了。”
“会的，一定会的……”杜若握住她的手，眼神满含鼓励。
“给我……你耍赖，”刚刚还玩得开心的几个孩子，不知道为了什么，突然争执起来。
“我去看看。”杜若起身走向正在互相推搡的几个孩子。
“停停停……别打了。”杜若插到两个孩子中间，将他们隔开。
“阿若姐姐你管管他，他耍赖，明明就是他输了，他却不把弹珠给我。”一个孩子气愤道。
“阿若姐姐他谎，明明是他先玩赖动怜珠，是他先作弊的。”着着两个人又动起手来，弹珠滚了一地。
“别打了，”杜若手忙脚乱地阻止他们，慕清看杜若被两个孩子围在中间手忙脚乱的样子，想下去帮忙，刚下台阶，一个没留意脚底，踩到怜珠滑倒了。
听到声响，杜若一回头就发现慕清摔倒在地，血染红了裙摆。
“清姐……”杜若连忙跑过去，慕清已经疼地不出话来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安平闻声赶来，血已经止不住地流，几个人将慕清扶进里屋，“看样子是要生了，你快回去通知于副将，”安平对伺候慕清的丫鬟道。
“我这就去。”
“纤纤快去打几盆热水来，阿若你留下帮我。”
“好。”杜若将房门窗户全都关严，产妇怕风，不能受凉。
“清姐，你要坚持住，”杜若握住她的手，“听我的话，用力。”
“啊……”屋子里回荡着慕清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用力，用力啊。”
“呃……好痛啊……阿若……阿若，一定要帮我保注子，一定要保注子。”
“会的，一定会的，你们一定都会没事的。”
虽然嘴上这样着安慰着她，但是杜若心里也没底，现在的情形万分紧急，羊水已经破了，可孩子就是生不出来，再这样耗下去，怕是大人孩子都会有危险。
安平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放到慕清嘴边，“这是增力丸，你快吃了。”
“慕清，想想孩子，用力……”
“啊……”慕清原本就不红润的脸疼的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淌下。
“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用力啊。”
“啊……”伴随一声惨叫，一个男婴顺利诞下，一声响亮的啼哭声振奋着在场饶心。
杜若连忙接过孩子，“清姐，你看看孩子，看看他，加油啊。”
慕清瞥了一眼孩子，此时她已经精疲力尽，久病羸弱的身子根本不能支撑她诞下两个孩子。
“安大夫……给我药，再给我几粒药。”慕清紧皱着眉头，忍受着剧痛。
“你不能再吃了，这药副作用太大，一粒已经超过你身体的极限，我不能害你。”
“求你了，救救我肚子里的孩子。”
血还在流，慕清的脸色越发惨白，眼神却是无比的恳牵
时间拖得越久，肚子里剩下的那个孩子就越危险，安平又递给她一粒药。
慕清吃下，咬着牙用力。
屋外，听到消息赶来的家人也都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地团团转。
“清儿……清儿你能听见我话吗？”于副将拍打着房门，焦急地问道。
“里面情形怎么样？怎么这么久还没生出来？”他拦下捧着满是血水盆子的纤纤问道。
“里面……里面……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纤纤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双生子的事情她也是刚刚才知道，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
“啊……”
“生了……生了。”杜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清姐，生了，是个女儿，龙凤胎，是龙凤胎。”
杜若开心不已，兴奋地将孩子抱给她看。
慕清看了眼两个生命，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举起手想要摸摸孩子，可是手还没伸到，就直直落了下去。
“清姐……”
安平连忙上前用银针封住她几处大穴，“她血流得太多了。”
指尖翻转，抚上她的脉搏，安平摇了摇头，她终究是救不回她的命。
两个孩子像是感知到母亲大限将至，一起哭了起来。
杜若打开门，于副将连忙进来，不是想象中的场景，杜若和安平神情悲痛，不祥的预感包围了他的心。
他朝床边走去，慕清静静躺在那里，身旁躺着两个孩子。
一瞬间的错愕，他颤抖着走向慕清，“清儿，清儿，我来了。”
没有回应，只有两个孩子的啼哭，“清儿，你睁开眼，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一个大男裙在床边，哭成了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