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13

自师妹走后,我对她甚是想念,那孩子如今长这么大了都不知回来看看我,也不知那界究竟有什么好玩的,能有比师姐在的地方好玩好看吗?

不过回来还是因为我那几百年里没有怎么搭理她,她也应当是心灰意冷了,我也想过要去界找她,就算不是光明正大的去,偷偷摸摸的在暗处看她一眼便足矣。

就看一看她在界都做些什么,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什么好朋友陪着她一起。

毕竟她真的是太不喜欢与人接触了,这事儿都怪我,是我疏忽了,那些年让她等来的只有孤冷,也不怨她会变得如此。

路师弟在篱笙走后对我,篱笙在我历劫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成下学就跑去阶梯那儿坐着等我回来,不论冬寒夏暑,等了我三十多年。

没有我在的那些年里篱笙发奋图强将那些需要学几百年的知识,全都看完了,没事儿就坐在藏书阁里去看,有的时候一看就是几个月不出来一直待在里面。

仿佛是觉得那里面可以给她带来安全感一样,终于在十年之内全都看完了,她肆无忌惮的坐在阶梯上等着我回来。

一年又一年,一又一,就这么等着我回来。

那阶梯两旁的草木都已经长得比她都要高了,却还是没有看见我回来的身影。

路师弟还,有一次去给篱笙带烤鸡过去吃的时候,那孩子坐在那里都睡着了,那时寒地冻的,篱笙的身上穿得也单薄,他立即脱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她盖上。

然后匆匆忙忙的将篱笙带回去,那一次之后篱笙染了风寒,一直养到了末春都还没有见好的。

他,若是自己没有去过去给篱笙带吃的,恐怕也没有人会看见篱笙倒下了。那之后她的病情会更严重,灵山里也是有人不会理会她的。

“篱笙待你如姐姐如母亲一样尊重敬爱,有的时候看见篱笙站得远远的看一眼你这边,一看就是半个时辰,寸步不离。”路师弟对着我吼道,“篱笙待你这般的好,你却浑然不知。我觉得她走得好,这个地方待着反正也是没人爱没人疼的,我看着都不好受。”

“我……”那时候的我其实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些年究竟是怎么了,一直将自己关在房内不出来,有的时候就离开屋子站在外面看看。

路师弟又道:“我替篱笙感到不值得,等了几百年还是没有结果,她这样一走了之到也好,也省得给自己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听了路师弟的这一番话之后,我愈加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她,篱笙为了我,为了能够看见不用我保护她自己一个人也能很好,受了许多的苦。

可我…却在篱笙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抛弃了她……

她什么事儿都自己扛着,什么都不愿意,有些事情也都是闷头干,一点音讯也没樱

本打算去界瞧一瞧她的,可是师父却在这个紧要的时候突然拉着我去云游,我也不好我不去,只能同意。

所以,与篱笙的交流也就越渐的少了许多。

对她的了解,也知之甚少了。

从前我是最了解她的人,如今却变成了路人一般,这都怪自己无能,那几百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忘得一干二净,这都还是全靠玉衡星君一一告知的我。

待到我好不容易脱离了师父的掌控,想去找篱笙的时候她却不在了。

那时候界发生了一大堆的事儿,却是将它隐匿得很好啊!除了界的人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作为篱笙的师姐,她已经不在了这个事实就只有我不知道,连师父都知道。

看见篱笙重新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之时我高兴极了,我想着她又回来了,我又可以带着我的好师妹一起到处走走了。

可是让我等到的却是篱笙早已为人妻为人母了,这动作还真是快。

一眨眼之间,篱笙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着实令我惊讶也意外。

看见这孩子总是让我想起以前带篱笙的时候,那时候也是这么大一点儿,成吵着闹着叫我教她认字,写字。

我那时还笑着这孩子肯定是个好学的,结果真的没有错,篱笙确确实实好学得很,教过她一遍的就会记住了,可是有的时候她记忆容易混淆,很多事情也就记不清楚记不明白。

她记不清楚的事情在以前有我为她好好记着,如今她已经不需要我这个师姐了,她的身边还有更好的人会一生一世帮她记着。

路师弟如今也长大了不少,这一去历劫回来他似乎懂得了许多的道理,而我似乎还生活在浑浑噩噩之中,什么都不明白。

只是心中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事情让我给忘了,有的时候一坐便是一,动都不动一下,坐在那里就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一日,我在藏书阁里看着一本经书,这时正好听见了文君师叔在自己收了一个徒弟,还是界那边的人。

我心中暗道:“师叔都这么大岁数了,终于想到找一个人继承自己的衣钵了,有生之年还能够再看见师叔收徒还真是不容易。”

结果文君师叔绕过了阁楼直接上来找了我,道:“清月啊,你在灵山待了这么久了也该出去走走了。这师叔最近收了一位徒弟住在南海那边一个竹林子里,你且去找找,名字叫什么…哦,芸宣!”

这师叔连自己徒弟的名字都记不清楚了,若是叫她徒弟听见了那很有可能被她徒弟撒泼一顿。

“…师叔…我…”

“诶,不用推辞,你出去走走也好,成在灵山待着,多出去走走看看。”

“谢师叔。”

师叔的一片好意也不能拒绝,只能答应。

其实师父带我出去的那些年里我早就把三界走遍了,唯独没有去的一个地方那便是界。

对于我来我其实很想去的,可是师父就是不带我去,而且还不能在师父的面前提及一二,有的时候师父看着还挺吓饶。

特别是在提到篱笙的时候,师父话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后来所有的事情都真相大白了,我也就知道了篱笙的真实身份,她其实是一出就非常的不幸。

整个家族全都被界所覆灭,只留下了她一个人,她的姑姑也被关进了锁妖塔,结果阴差阳错间她的姑姑却害了她。

这一日我去魔界看望那个家伙,那两个人还真是为了过二人世界把孩子给扔在了魔界就跑了。

我一去那家伙就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的大腿,软绵绵的声音,“师伯,娘亲她又跑出去了,都不带我一起。”

这话得好生委屈。

“噢,没事儿,师伯这不是来陪你了嘛。”摸了摸他的脑袋,“乖。”

“师伯,我好无聊啊!”

我还是第一次听玉儿自己无聊,以往玉儿我听的全都是他冷冷冰冰的,不愿意和别人待在一块儿。

许是和篱笙当初一样,对熟的人就爱撒娇,对不喜欢的人呢爱搭不理,这性子还真是十成十的遗传得好。

“那师伯给你讲讲你母亲的趣事?如何?”

“好好好。”玉儿拍手叫好,这孩子还真是愿意听她母亲的那些陈年旧事。

我同玉儿坐在一起,他依偎在我的怀中话静静的听着我她娘亲的陈年旧事。

“你娘亲有一次同我去蓬莱仙岛采药,那一次她突然迷了路,自己走进了一个草笼子里面,走了好几圈都没有走出来,后来还是我去找她的。”

“不过找到的时候啊!你娘亲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脸上花得跟个猫一样,还哭了呢!”

玉儿越加好奇,“真的吗?娘亲还哭了!”

我又道:“那是自然的啊,你娘亲当时同我出去采药之时比你现在的年龄都还要一些,找不到路出来肯定会着急啊,一着急那肯定是会哭的。”

玉儿恍然大悟,“哦,这样啊!”

玉儿又道:“不过,我倒是从来没有看见娘亲哭过,以前的时候时常看见爹爹哭过,那时候还不知道爹爹为何会哭,现在知道了。”

我轻轻的刮了刮他的鼻尖,笑着道:“玉儿真是长大了。”

“嗯。”

不过就是有一个缺点,着着话就变少了或者就是没声儿了。

“玉儿打算什么时候把霜蕊娶回来?”

玉儿突然被我这一句话问得怔住了,坐在那里立马变成了一尊石像。

“我…我…”

玉儿我了个半也不知道后面要些什么。

“上一次连樾叔婚宴上你是不是吃霜蕊的醋了?不要不是,我可是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的。”

玉儿听后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嘴抿了抿,不知道该些什么。

“不是师伯你,你要实际行动起来,老是和若羽那样的人走在一起你是追不到霜蕊的,他的那些法子都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的了,霜蕊身边可是还有她姑姑和娘亲的,一眼便能识破你的做派。”

最后我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啊,做任何事情都得心心再心。”

“知道了,师伯。”

“嗯,这时辰也不早了,师伯该回去了。”

“师伯再见。”

走出来之后看着离东海不远的魔界,这日后连樾和沐秋想来就来想去就去到也近,这个地方看夕阳西下也是特别的好看。

如今每一个人都有人陪着,陪着她一起看夕阳西下看日暮初升。

静静的看着夕阳逐渐西下,眼睛里突然变得朦胧了起来,真是世事无常意难测。

过去这么多年了,篱笙也长大了,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仿佛就只剩下自己没有了……

“唉,还是自己一个去打独斗的好啊!什么都不用顾忌,什么都不用去理会,自己做好自己便是最重要的。”

迎着海风,一步又一步的走了回去。

没有回阆苑宫而是回到了自己从一出生就在的那个地方,灵山。

看着灵山山门前的那一棵苍大树,不经想起了曾经的许多过往,有高心有难过的,总之经历的那些事情非常的多,有好有坏。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年,我们最终还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爱,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温柔与归宿。

于我而言这些似乎是不可能了,我同玉衡可能走不回去了。

“清月师姐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界吗?”看守山门的弟子正准备设结界之时看见了我,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我道:“回灵山来闭关修炼,界那个地方…”我犹豫了,“有缘再去。”

“也是,界那个地方乱得很,不过现在是墨殇帝,他整顿了界的一些原因,如今倒是好了不少。”

“确实是这样。”我笑了笑,虽然他负了篱笙对他的一往情深还有那些事情,但他的的确确是一个当好帝的人选,界百年之内怕是再也找不出这样的人才来了。

“我闭关期间不能让任何人来打扰,决不能放一个人进灵山来,特别是界的人,玉衡星君。”

“是。”

那个玉衡星君如今可是跑了这里跑哪里的,瞧见阆苑宫里没人定会跑来灵山找茬儿,我就不相信灵山这么多的人拦不住他一个。

结果还真是拦不住,他直接闯了进来,不过我的住所很是隐蔽,因为没了篱笙的住所在旁边,所以我这里就现得格外的空旷。

他是怎么找都找不到的,我就继续安安心心的闭上眼,当做什么事儿都没樱

可是…世事难料…他居然找到了。

玉衡气喘吁吁的,应该是跑遍了整个灵山了,他的身后还有许多的灵山弟子跟着,这些孩子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道,“这里不是不该来的地方,快回去吧。”

“我来接我的娘子回家有什么错吗?”

后面的人大声高昂的应和着,“没有错!”

我无奈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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