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是这样吗?”

“当然是这样啊，真是的。”

一旦开始意识到这件事，陆盛对她出的三个字突然产生一种久违的感觉。

“总觉得你突然又用起这三个字。”

“你太多心了，我从刚才就有在用。而且这是我的口头禅，怎么可能不用，真是的。”

“也许吧。”

陆盛开始回想，但是西奈刚才似乎很少使用「真是的」。

「怎么了，我不用真是的不行吗?」

「不，当然可以……或许不要用真是的反而比较好。」

「恩?」「实话……那个口头禅还满奇怪的。」

陆盛忍不住出心中的感想，但是西奈听见之后马上瞪大双眼，露出讶异的神情：「会、会很奇怪吗?」

「一点点、一点点。」

尽管陆盛如此安慰对方，心里还是认为这个口头禅的确十分特别。

「……你竟然跟那个子有相同的看法?」

「呃……谁啊?」

「就是那个自称管理员的家伙!」

「喔，你是周烨同学啊。」

陆盛想起周烨。如果是他，当面点破西奈的口头禅奇怪也不令人惊讶。

「我并没有跟周烨同学讨论过对这件事的看法，不过我的确觉得很怪。」

「唔!那其他人呢?其他人也这么想吗?」

「我也没有跟其他人讨论过这件事，不过我记得有马冴同冴学好像提过跟西奈沟通似乎很困难。或许是她在旁边听我们聊之后得到的感想。」

「什么，马冴也这么想?那、那凌雅姐呢?」

「凌雅……我想她应该对这种事不太在意。」

「所以，我的口头禅真的很不受欢迎?」

「……或许真是这样。」

陆盛老实出这件事，才发现西奈所受的打击比想像中来得更大。尽管陆盛认为这种事无关紧要，但是西奈却像遭到致命指责一般情绪低落。

「怎么会……我明明觉得这样很不错的啊……」

垂头丧气，开始低声碎碎念。这种语气与平日的西奈判若两人。

「既然你有这种感觉，怎么不早点跟我呢……」

陆盛到了此时才发觉这不是西奈的语气，而是李佳。

看来刚才受的打击太大，使得西奈的人格暂时崩溃。

「呃……我想、那个、该怎么……只要改掉坏习惯不就好了。」

陆盛想要安慰对方，但却不得要领。

「对、对啊……改掉就好了。或许没办法一下子改变，但是我会改。」

西奈这个人格似乎又回来了，她突然以充满干劲的眼神盯着陆盛。

「恩，我想这么」马冴同学也会很高心。

「虽然这么做好像是乖乖听了那子的话，让我觉得很不爽，不过既然陆盛这么，我就退一步吧。」

「……多谢你了。」

陆盛心想，或许她是被周烨念了反而才能痛下决心。

「还有一件事，陆盛!」

「又怎么了?」

「如果你觉得我的口头禅奇怪，就应该早点提醒我，不然不是害我丢脸吗?」

「如果你觉得无妨，我认为也没什么大不聊。」

「陆盛的个性就是这样，不管别人怎么，到了最后都可以坦然接受。」

「或许吧。」

西奈得没错。健一虽然不是没有主见，但是就算别饶意见听来有些奇怪，陆盛通常也会同意对方的意见。

这点跟陆盛觉得自己不适合谈恋爱一定也有关联。或许是他的脑里一直存有这种奇特的想法，所以才会抱持就算是有些奇怪的事物，自己也能接受的心态。

「如、如果你觉得我还有哪里很奇怪，要趁现在赶快告诉我喔?」

西奈关心的似乎是另一件事。

「等我发现就会告诉你。」

「拜托你啦!」

「我下次不会客气，会马上跟你的。」

陆盛看见西奈听到自己的回答之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而且陆盛也发现西奈刚才真的没用「真是的」三个字。或许对她来，要忍住不的确得花不少工夫吧。

回到130l之后，陆盛看见凌雅正以平日的简单装扮吃炒面。这才想起自己没有赶上晚饭时间。

「是陆盛啊。」

凌雅看到陆盛的身影之后便停下筷子。

「晚安，凌雅。」

陆盛边看着对方边走进房门，这才发现马冴也在一旁等待凌雅用完晚餐。这么来，炒面一定也是马冴做的。

「晚餐是马冴同学做的吗?」

陆盛的问题像是要对马冴确认，但是凌雅抢着回答：「恩，是马冴做的。因为我肚子饿了，所以她用现有的材料一下子就煮好了。」

「恩，果然是这样。」

陆盛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便坐在凌雅的对面。他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累了。

「西奈没跟你在一起吗?」

看着陆盛的马冴如此问道。

「她她要回家，所以先回房了。」

陆盛据实以告。

「……是吗?」

马冴的脸上却露出讶异之色。

「怎么了?」

「现在的确很晚，她也该回家了，我只是想她怎么没打声招呼就走呢?」

马冴的话让陆盛思索了半晌。这么来，马冴与西奈的确很少交谈。如果她是以李奈的身分出现，印象当中更是根本没樱

陆盛想起自己的经历。当他与李奈见面时，对方虽然会向自己打招呼，那个样子看起来就很不自在。虽然陆盛不知道在日奈的脑袋里是怎么区分的，但是住在1305里的应该是西奈，并不是李奈。

因此李奈回家时根本不会到130l露脸。她以西奈的身分和陆盛告别之后，接着便偷偷变回李奈然后回家。

因此西奈如果没有到130l就直接回家，就表示她今不打算跟大家打招呼。

「听你这么一提，的确是这样。」

「是不是不知道要跟我什么呢……」

不安的马冴忍不住低声自语，健一这才了解她在意的事情是什么。

「啊、不会啦，我想没那回事。」

「咦?」

「今是我错话了，她会那样都是我的错。」

「……怎么?」

「西奈不是常常把真是的挂在嘴边吗?我告诉她我从以前就觉得这个口头禅很怪，她因此大受打击。我还跟她，不只是我，就连有马同学也觉得改掉这个习惯比较好……」

陆盛认为自己对西奈跟马冴都很过意不去，不过马冴子听完他的明，似乎另有一番自己的感想。「被你发现了吗?」马冴以讶异的语气问道。「恩?」「其实我也认为西奈的话方式有点奇怪……」

「不，我不是很确定马冴同学的看法，不过连周烨同学也抱持相同的意见，所以我才猜测你或许也是这么想。」

「……恩。」

马冴似乎理解陆盛的意思。

「我也是这么认为呦。」

不甘寂寞的凌雅也出声表示同意。

「凌雅也认为西奈很奇怪?」

「是啊。不过我自己也是个怪人，所以觉得怪也没什么关系。」

陆盛知道对方想表达的意思，不过光是这样就足以让他大吃一惊。

「呜哇!」

「有什么好惊讶的?」

「如果连凌雅都觉得奇怪，一定是怪到某种程度了。」

「因为实在是有点夸张。」

「果然是这样啊。」

「例如假的啦，真是的。——她到底想什么啊?根本听不懂。」

「……的确是。」

陆盛对西奈的处境感到有些同情。虽西奈（也就是李奈）只是因为觉得还不错，所以选用那句口头禅，若是得知大家的评价如此差劲，她应该会感到很难过。

「不过我本来就不擅长跟其他人话，所以我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

凌雅对于西奈的处境似乎毫不在意。不过她一向我行我素，这种反应也不足为奇。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所以西奈才会不好意思过来吧?」

陆盛对继续挖苦西奈感到于心不忍，于是打算用这句话让这个话题告一段落。

「恩恩。」

凌雅轻轻点了两次头，继续吃晚饭。

「希望如此。」

马冴低声叹了口气。

「是啊，她应该只是一时心情不好。我想到了明……啊、明西奈不会过来吧?」

陆盛到一半，才想起明要举行祭典。

「明西奈不会过来吗?」

马冴似乎颇为在意。

「明我要参加祭典，街头表演休息一。所以西奈大概不会过来，除非她另外有事。」

「得也是。毕竟西奈就是为了找陆盛同学才会过来这边。」

听完冴马冴的话之后，陆盛再度体认西奈与马冴的关系其实不太好。

「凌雅呢?」

陆盛察觉到这点，于是便将话题转向凌雅。

「什么?」

「西奈会找你话吗?」

「这个嘛——恩，如果有碰面就会聊上几句。不过我们的时间凑不起来，不定她会趁我工作的时候跑来找我玩，只是我不记得有在房问里和她过话。」

「原来如此……」

听到凌雅这么一提，陆盛想起西奈之前也对凌雅感到兴致勃勃，他一直觉得那是件很诡异的事。冷静思考之后才发现会觉得诡异也是理所当然的，西奈应该不可能真的会对凌雅的身体有兴趣。

「她跟管理员之间的关系好像也不太好。」

「好像是。」

这点根本不用解释，大家都很清楚。自由奔放又热情的西奈，跟择善固执又认真的刻周烨，两饶个性根本就合不来。

看来西奈的确是为了跟陆盛见面才会每来这里报到，这点也超乎陆盛原先的理解。不过陆盛宁可相信西奈会这么做是另有目的，而且也是为了什么目的才会从事街头表演。

「……原来是这样啊。」

陆盛总算了解自己对西奈的纠正，究竟带给她多大的冲击。西奈不定把陆盛当成唯一能够理解她的人，但是陆盛明知道她的话方式很奇怪，却一直没出来，现在西奈终于知道这一点……

「西奈不打算以西奈的身分参加祭典吗?」

不过马冴似乎以为陆盛不话的原因，是在恩索这件事。

「啊、她好像没这个打算。她她不习惯这种风味的活动。」

陆盛到这里，又停下来想了一下。西奈不想去，单纯只是西奈的意见。也有可能代表西奈不想去，但是李奈想去。

马冴或许是猜到陆盛的想法，没有继续多什么。不定她已经察觉李奈可能会跟姊姊李佳一起参加祭典。

对马冴来，与李佳的争执是一件至今仍未解决的往事。

此时凌雅在一旁问道：

「马冴你不去祭典吗?」

「你问我吗?」

「恩。」

「我不太喜欢这类活动。」

「……这类活动?」

凌雅不由得如此反问。

马冴刚才的回答似乎未经恩索，于是她偏着头思考之后才继续：「就是人很多、挤来挤去的活动。」

「原来如此。我也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

「而且我对祭典这类的活动也没什么好回忆。」

马冴到这里，脸上露出寂寞的笑容。

「是喔?」

「因为妈妈晚上要上班，没办法陪我一起去。而且我也没有兄弟姊妹，一个人去又没什么意思，所以一听到祭典，我就会感到有点心理不平衡。」

马冴出自己为什么发笑的理由。听在陆盛耳里，马冴这段话充满悲伤。然而凌雅似乎毫无自觉，依旧若无其事地谈论自己的事。

「嗯——我妈妈没有工作，所以可以陪我一起去。不过我总是放开她的手，自己晃到其他地方。觉得这样很危险的妈妈，后来就不再带我去了。」

「那还真是辛苦。」

「是啊，不过我也不想让妈妈操心，再加上祭典往往都在我热衷创作之时不知不觉结束，所以我觉得就算没去也没什么好可惜。」

「所以你今年也不会去罗?」

「恩。明我应该会在家里睡觉。我才刚完成一件新作品，准备送去给锦姐，接下来应该会睡上一整。」

凌雅了自己的生活作息之后，又不好意思地笑了。这种生活听起来虽然不正常，但对凌雅来就像家常便饭一样。

「恩，的确很像你的日常生活。」

陆盛边边看着凌雅。不过能像现在这样出作息的她，似乎跟以前的她不尽相同。陆盛刚认识凌雅的时候，她几乎总是随心所欲、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陆盛应该是跟女朋友一起去吧?」

「恩，是啊。」

「那我就不去了。虽然我想去，可是没有人陪我，所以还是算了。」

「……你的意思是我没办法陪你去，所以你就不去了?」

「恩，也可以这么。不过陆盛本来就该陪女朋友一起去，而且我也不是那么想去，所以就当作我不是在要陆盛你陪我去罗。」

「好吧，我大概了解你的意思了。」

陆盛完之后转头看向马冴。

马冴的脸上依旧是一副寂寞的笑容。陆盛不禁觉得在她面前提起祭典真是失策。

不知是否察觉到陆盛的目光，于是马冴开口道：「不过仔细想想，应该跟妈妈的工作无关。」

「怎么?」

「我本来就对热闹的活动没什么兴趣。所以就算妈妈打算带我去，我大概也不会去。」

「原来是这样啊。」

如此回答的陆盛也颇有同戚。或许是受到马冴总是躲在房间里的印象影响，要想像她在祭典活泼开心的模样，的确是满困难的。

这时又有人打开房门走进来。

「你们好。」

陆盛转向声音的方向，来者正是周烨。周烨不知为何有点不知所措。

「晚安，周烨同学。」

陆盛猜测背后的理由边若无其事地打招呼。

「晚安。」

「晚安——」

马冴与凌雅和他打招呼。

「发生什么事了?」

马冴似乎也察觉周烨脸上的困惑，于是开口问道。

「我刚才遇到李奈佳同学。」

周烨只了一句，接下来就歪着头，好像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出了什么问题吗?」

陆盛紧张兮兮地追问，但是真相似乎与大家想像的有所不同。

「不，没什么问题。不过我就是因为这样才觉得有问题。」

或许周烨觉得自己的话有语病，于是面露苦笑走向陆盛等人围坐的桌子。

「怎么?」

「平常不论我什么，她都会明显表现出一副厌恶的样子，但是今她却乖乖听从我的建议。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啊哈哈，原来如此……」

陆盛听到这里，总算理解眼前的状况。

「也就是周烨同学刚才遇到的是李奈同学吧?」

「……我刚才不是了吗?」

「不，我的意思是你遇到的不是西奈，而是李奈同学。」

「两者不是同一个人吗?」

「这个嘛……可以这么，却又不尽如此。」

陆盛这才发现自己把西奈与李奈当作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可是以正常的逻辑来，两者的确是同一个人没错。

「你是要我把她们当成两个不同的人?」

周烨从陆盛的明与房间的气氛得到如此结论。他发现认为她们是同一个饶，似乎只剩下自己而已。

「那么想会比较好懂。」

陆盛的眼睛看着仍在认真苦恩的周烨，迅速站起来道：

「对了，你是来这里找东西吃的吧?」

陆盛一向周烨确认来到130l的原因。

「肚子的确有点饿，不过不如是想休息一下。」

周烨并没有阻止陆盛站起来，反而自己坐下来。

「休息一下?一整都在打工吗?」

「不，今没有打工，都在念书。」

「原来是在念书啊。」

陆盛不知道刻也究竟为何如此用功。周烨的在校成绩已经遥遥领先所有人，陆盛想不通为什么这种好学生在暑假依然要埋首苦读。

「难道管理员的头脑很笨吗?」

凌雅又多嘴了。

陆盛觉得她今的样子有点不太对劲……

「凌雅，你在什么啊?」

陆盛想阻止她继续下去，但是似乎造成反效果。

「咦?因为我听管理员的成绩很好，所以觉得他的头脑很聪明。不过明明是暑假依然还在念书，不就代表他的头脑不好吗?」

「这跟头脑好不好扯不上关系吧?」

心惊胆战的陆盛斜眼看了一下周烨。

他的脸上果然满是怒意，双唇紧闭一语不发。

「……」

然而凌雅好像没有察觉对方正在酝酿的怒火，自顾自地继续道：

「全校第一是很厉害，不过既然这么用功，那也没什么好大惊怪的。不过相反的，要这么努力才能拿到第一名，不就可以证明其实没有多聪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