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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二章 害怕

慕流风经过长途跋涉回到了南越,看到了那许久未曾见过的南越国都的大门,他在原地怔愣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这里是他的家,却是许久未曾回来的地方。

犹记得当初离开南越是被迫的,犹记得当初那个跟他一起离开南越的女孩子。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朝着他的背后靠近,慕流风没有防备被她一下子给敲晕了,温娴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她回头求助地看向自己的夫君,“我,我没有干什么啊,我就轻轻敲了他一下。”

司徒瀚玉宠溺一笑,“没事,没事,他啊,铜墙铁壁的,看你夫君我如何将他扛回去就好了。”

司徒瀚玉很是轻松地将慕流风扛在了肩上,今日正好天色不错他带着自己的小妻子去山外的寺庙求福,没有想到回来的时候还能带回来一个熟人。

若是说见到慕流风不激动那是假的,但是除了激动,更多的是担心,南越和西诏最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好不容易南宫灏也回来了,南越这才算是进入了正轨。

温娴正是看最近太平才说说要去求福的话来。

司徒瀚玉将慕流风放到了房间之中,随即他一手搂着温娴就要往外面走,温娴急忙拉住他,“你不给他找个大夫看一看吗?万一他被我打坏了该怎么办啊?”

“他啊,就是累了罢了,你那点小力气怎么可能伤害到他呢?我们先去休息一下,晚饭的时候,他也差不多该醒了。”司徒瀚玉拉着温娴离开了房间。

因为他刚刚发现慕流风根本就没有昏迷,甚至还清醒的很,他装昏的意图无非是不想在外面说话,他这个做兄弟的自然是要成全了。

司徒瀚玉将温娴哄睡着了之后,换了一身简洁的衣服再一次来到了慕流风的房间,果不其然,慕流风根本就没有躺着床上,而是站在了窗边,司徒瀚玉上前拍了拍慕流风的肩膀,“怎么样?在中域还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

“现在回家了就好了。”司徒瀚玉没有多问些什么,若是慕流风想要自己说的话,那么慕流风一定会告诉他的,他跟慕流风从小一起长大。

太了解慕流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你可不知道最近楠枳和香林长得可快了,尤其是楠枳说话做事就跟个大人一样。”司徒瀚玉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被慕流风抱住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回抱了慕流风,“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说,就像是小时候那样子,我永远都是你的罐子,不会告诉别人的罐子。”

过了许久,慕流风压抑的声音缓缓传了出来,“瀚玉,你知道吗?她死了,她是被我杀死的,明明我们两个人都有罪,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了她的一生,可她,可她却如此恨我。我痛,极了。”

司徒瀚玉料想到了慕流风所说的事情可能跟有间无忧有关系,却没有想到有间无忧已经死了,南宫灏虽然是从中域回来的,但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大概也就是知道中域现在的情况,其中的细节,没有人提起,便也没有人知道。

“我对不起她,我真的对不起她,可是我看着她的眼睛的时候,我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想告诉她不是她的错,可是她却杀了人,我想要告诉她,她可以杀了我,可她却要在我面前自尽!”慕流风说道最后开始癫狂起来,他已经压抑了太久了太久了!

他没有办法跟邹长青说这种话,没有办法跟南宫诚说这话,没有办法告诉萧素,更加没有办法去告诉那个已经死掉了有间无忧。

他满身伤痕地回来,只是为了见司徒瀚玉一面,他不知道支撑自己的是什么,他不知道现在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直到那一日萧素跟他说,回去吧,回到南越去吧,他才知道自己坚持的是什么。

那个曾经见过自己脆弱的人,那个从小陪到大的人,是司徒瀚玉啊。

他紧紧地抓着司徒瀚玉的衣袖,犹如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们,她们都死了,我一个都救不了,一个都救不了。”

“我就是一个废物!”

突然世界宛如静止了一般,司徒瀚玉放下刚刚自己举起的手,他刚刚一把推开自己怀中的慕流风,蹲下身子去看那被他一巴掌打翻在地的慕流风,“发泄够了吗?说够了吗?”

“慕流风,你能不能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你告诉我,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你曾经跟我说过,你不后悔你自己所做的任何事情,可是你现在呢?你处处都在后悔,你在后悔什么?”

“你不都已经做出选择了吗?你还在后悔什么?!”

“萧素叫你回来就是为了叫你重新开始的不是吗?!我日日盼着你回来,我可从来没有想过会盼回来现在这样一个你!”

“你连当初的逼宫你都做了,你现在还怕什么?你都已经选择放弃过一次了,你现在在干什么?”

司徒瀚玉说道这里,突然笑了出声,“老子可是陪你走过鬼门关的人,我可以替你死过一次的人,我都不后悔,你现在在干什么?”

“你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的话吗?你说有因就有果,你说你早知道你自己的因果报应,无论将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会后悔。”

“这是你教给我的!”司徒瀚玉一把拎起慕流风的领子,直接走到了外面的水缸边,他直接将慕流风一头按在了水缸当中,再将他拎起来,如此几番,慕流风和司徒瀚玉身上已经湿透了。

“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两全其美,你一直都在异想天开!这句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从你逼宫开始的那一刻起,我就想跟你说了!”

“清醒一点吧。”司徒瀚玉松开了抓着慕流风衣领的手,瘫软地靠在水缸边上,“我知道你心里难受,难道我就不难受吗?那也是我的朋友啊。”

司徒瀚玉知道自己今日说的话太过于变态和激进了,可是现在除了这种话,也没有什么话能让颓废的慕流风清醒过来了。

他害怕啊,他怕萧素完好地将慕流风教给他,而他没几天就将真的慕流风给弄丢了。

他怕啊,怕慕流风求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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