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当年谁家钗头凤
“呵呵,这花再好看也比不上咱们大小姐长的俊俏,”姜姨娘摘了朵花簪在我的鬓角我也没有推辞,她又道“往后绾卿要和咱们住了,这右丞府也热闹热闹,省得老爷整日里绷着个脸,你娘也没个喜色。”
娘摸摸我的肩膀:“是啊,活着总是得有个盼头才行,绾卿就是我的盼头。”
“娘,上次我和您说过要一起离开大壅的,你和爹考虑的怎么样了?”
“离开大壅?”姜姨娘似乎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吓的有些花容失色“绾卿?为什么要离开大壅啊?现在黎国已经没有了啊,老爷得蒙皇上赏识封了个那么大的官,你这说走就走,皇上还不生气啊,还有啊,你从黎国来皇上是不知道的,皇上知道了定然是要诛我们九族的啊,得空,得空你就回了吧...”
姜姨娘的话说到最后细弱蚊蝇,在母亲瞪了她一眼之后终于讪讪闭嘴。
我道“姨娘要留在这里我不反对,父亲年迈,还能为朝廷效忠多久?当成父亲来到大壅还不是为了我,现在我平安无事,父亲辞官离开天大地大,端木夙珩想要找到我们也不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这...”姜姨娘一脸的担忧之色“咱们倒是走了,你,你妹妹怎么办啊...碧螺好歹是从型你一起长大的妹妹啊...”
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妹妹,我也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长久相处的丫鬟都会生出情感,何况是自己的亲妹妹呢,“姨娘不要担心,我们既然要走就不会弃妹妹于不顾,我会想办法让妹妹出宫一趟,届时再一起离开。”
“这...”姜姨娘踌躇“你,你这是要欺君啊...要是被抓住了,还不五马分尸...”
母亲看不惯她的做派,忍不浊斥道“贪生怕死,左不过是诛九族五马分尸,你要是怕死你留下吧,我带着女儿跟老爷走!”
“姐姐,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说的好像就只有芷卿是老爷的女儿似的,碧螺不也是吗?我的意思是老爷现在正得圣眷,不如哪天寻个好由头,让皇上放碧螺出宫,一家人也好相聚不是,这样以后老爷辞官也不用担心朝廷追捕碧螺啊。”
我见母亲微微蹙眉就知道这事她挺不乐意,娘说“前些日子老爷总是眉头紧锁,你以为是因为什么事?还不是碧螺,碧螺虽不是我亲生,但我也是看着碧螺长大的,这嫡母之情不比你这生母的少,早就让老爷和皇上说换咱们家的碧螺回来,皇上为此大怒,说湘妃的儿子还小,离不开碧螺...”
湘妃...我思路陡转,没想到湘妃的孩子还能好好的活在宫里,这是她的造化还是这个孩子的造化,想到我的女儿出生不过片刻便死于端木夙珩的手上,我是有多恨啊。
姜姨娘无言以对,只能叹气,似乎此时此刻,除了偷偷将碧螺弄出来就没别的法子了。
各自怀有心事,在园中漫步,忽然听到远处爹爹唤道“绾卿,你且过来。”
我有些奇怪,转而跟了爹爹去了,母亲也有些好奇“不知你爹又弄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留给你,他呀,总是说你小时候和轩儿在一起最是顽皮,那时候他没少为你头疼,现在倒好了,人文静了,你爹又想把你当孝子玩。”
姜姨娘跟着我们走到廊下,嘴里酸溜溜的说道“你们一家人好好玩去吧,我去房里小睡一会,也不知是夏天要来了还是怎的,最近总是困乏。”
我客气的屈膝送姜姨娘离开,这才和娘欢欢喜喜的向爹站的地方走去,还没走过去,爹就忍不住从背后拿出一只精致的美人风筝,爹擅丹青,常说绘画能使人心平气和,在情操陶冶方面胜过琴棋书三绝,如此远远看着便知这美人图是他的手笔。
“呵呵,我一猜就是这只风筝,来,绾卿,你看看,这风筝像谁。”
娘这么一说我还以为是爹为母亲所作,但走近了才看到这美人风筝虽然与娘眉眼相似,但更多还是与我相差无几,“这...这是爹为我画的?”
爹似是被看穿了爱护儿女的心思,他长年以慈父,严父出现在我和轩哥哥的面前,就算遇到了什么大事对儿女的关心也不形于色,听我这么问他,还是点头稍稍别了过去。
娘笑道“你爹这故作清高的习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常念叨,你如今来了竟还不说什么了。”
爹转过头来,故作嗔怒的瞪了娘一眼,见我在看他,呵呵笑了起来,我上前亲昵的挽了爹娘的胳膊,一如幼时在家一般毫不避讳“往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会分开了。”
爹的心中还有芥蒂,张张嘴又不再说什么了,我反问道“爹,您什么都不用担心,如今,你们年迈,女儿自会处理好一切事宜,让你们颐养天年。”
爹爹反而摇头“不可,不可,你一个姑娘家...更别说如今身份还有点特殊...”
“朝中之事,国家之事,两国之事,为何要让我一个姑娘家来做这个特殊的人,我们就此离开,海角天涯,容身之处我也已经打点的差不多了。”
我没有在说大话,在来京城的路上我就在研究退路,如今左右环着爹娘,我已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住了一晚也该回去了,娘留我在房里说话,给我收拾东西,收拾了点吃的东西还在念叨要让我常过来,我一边把她手里的东西重新摆放在桌上一边嗔怪道“看来娘亲是不愿女儿过来了,这些东西我要什么时候吃完啊。”
母亲又急着摆手“不是,娘是怕你缺着,自己不吃可以打发底下人,我见那丁嬷嬷老成稳重,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如今在大壅的地界,你可少不了要多多倚仗。”
我点头,只怕要倚仗也没有几日可倚仗的了,既然要走,是万万不能带走丁嬷嬷的,她再怎么对我忠心,她的根本还是在大壅,还是在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