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南宫仙篇(张江视角)7

爷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嘴角又挂了笑意,听汇报的人说,那女人生孩子的时候哭的跟鬼叫的时候,爷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问我,生孩子是不是很疼。我又没生过,当然不知道,也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之后的这一年,我们先后占领了邺城,还有烈城,死亡甚少,爷不喜伤亡,天下勉强大统。王上封爷为贤王,入住东宫,成为王位既定继承人。

念郎抓周的时候,爷去了,听说将唯一的一块免死金牌给了他,还承诺将仙洲化为国中国,那孩子便是这仙洲第一国主,只要大康存在多少年,便要给他们永世的庇佑。

我听说了,下巴都惊得掉到地上了,这爷也太宠太信任那个女人了。

后来孩子大了,大大小小的趣事儿都有人来报告给爷听,这成了爷忙碌之余唯一的乐趣所在,每次烦恼的时候,总是会拿出信读一读,脸上便有舒展开了。

那念郎四岁的生辰的时候,爷又忍不住去看她了,听说那孩子抓着爷死活不放手,爷回来笑的开心的不行。

他请了那女子回来,幻城现在是大康的都城了,改名叫荣都,爷希望她和孩子都能回来,那女人死心眼,气的我直打嗝。

向少卿回来了,身上的伤还没好,做了一门独家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还有其他的一些生意爷都是知道的。

这是爷听到的最后一次关于她的消息,之后所有的暗卫都撤了。那天,爷又喝醉了,说了许多我听不懂的话,醉酒的时候,写了一句词。

此去今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我没读过书,这两句却是大抵能看懂的,心里酸痛不已。

次年,爷登基,称帝。

我再也没有见过爷念起那女子的名字,只是听伺候他安寝的宫女念起,爷有时候会说梦话,梦里总是叫着她的名字。

爷好像真的把什么都看得不重要了,一样的兢兢业业,可是我就是觉得他距离我们远了好多,时常一个人独自叹气,或者是暴怒无常,却也是私下里对着我们,国家依旧治理的很好。

又或者是,不断的糟蹋自己的身子,丝毫不爱惜,我们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却丝毫没有法子,爷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扰她,就算是他死了,都不要告诉她。

爷要她好好活着。

那女人和向少卿两人的确是能耐,掌握了整个天下一半以上的财富,爷倒是无所谓,只是朝中的大臣无数次的上奏,要求打压。

每次都被爷怒斥回来,下令,谁在提及此事,杀无赦!

他们倒也识趣儿,将手中几乎所有的产业上交国库,只留下了一支刺绣生意。

爷一整天都呆在书房里没有出来,我进去的时候,他只是微微看了我一眼,满眼的疲惫,他说,我欠了他们向家的,八辈子都还不清的。

我知道爷说的是实话,的确算是欠了他们的。

爷还说,怪不得那女子不喜欢他,是上天注定的,向少卿那样的男子,这世上没有哪个男子及得上。

从那以后,爷病了,好久都不见好,自己更是不顾惜自己的身子,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直到有一日,宋玉从青楼里带回来一个女子。

那个女子的眉眼间与卸有七分相似,还有一分是气韵,另外两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与别的女子不一样。

那女子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芙蓉。

爷见到她的那一晚,就把她当成了那女人,睡了。

芙蓉好像脑子有点毛病,疯疯癫癫的,说的话我们大都听不懂,都跟爷那个了,还总是想着逃跑什么的,气的爷不行。

爷的身子也好了,就是看不敢芙蓉的所作所为,她把整个皇宫搅得鸡飞狗跳的,跟下人也没个主子的样子。

她准我们唤她,芙蓉,芙蓉妹妹,或者是天下妹妹,就是不准任何人唤她芙蓉姐姐,谁要是不小心叫了,她就会暴怒,然后打的人家满地找牙。

爷的后宫里只有她一个女人,因为她长得像她,宠她无度。

那女人极度不知足,天天还要往外跑,溜达着玩,爷知道了,顿时什恶魔心思都没了,坐立不安的。

她好像就是看爷不顺眼,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两个人时常吵架吵得天昏地暗的,倒霉的都是奴才。

我暗自抹汗,幸亏芙蓉不会武功,要是会功夫还得了,不是要打的鸡飞狗跳的。

芙蓉的肚子很争气,第二年就给爷生了一个孩子,爷取得名字,叫念欢。

我知道,爷就算是一辈子都忘不了她。

芙蓉没有名分,她好像也不媳,生了孩子就好像不是自己的,开心的时候就拿来逗一两下,不开心的时候就丢到一边管都不管,恨得我咬牙切齿的,怎么爷遇见的女人都没一个好东西呢,都是样没心没肺的。

留欢殿是正殿,爷修的,我知道,他盼着卸能住的。

芙蓉好像知道她是一个替代品,也不生气,只是出宫的愿望更强烈了,几次都未果被爷抓了回来。

然后两个人又是一阵破口大骂,下场就是被爷关禁闭,直到求饶,那女子性子倔的像头牛,死活都不说软化,每次都是爷主动和好。

也许,连爷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看芙蓉的眼神跟之前看卸的很像,甚至渐渐的更深一些,我却看得明白。

芙蓉疯癫无度,闹了许多笑话,说的话也吓死人。

笑容又回到了爷的脸上,只是与芙蓉在一起的时候,又是一阵硝烟弥漫,她好像就是从天上掉下来和爷作对的。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了,每天还有个打架斗嘴的人。

那女子给爷生下第二个孩子还不带半年,又跑了,跑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的,只留了一封信,说了许多伤人的话。

爷看了信,面如死灰,却没有派人去找。

有时候我在想,也许爷是真的不喜欢这女子,今日若丢的不是芙蓉是卸,他肯定不是这样一番淡定的样子。

但是我错了,爷阴沉着脸阴沉了一个月,每天都会去芙蓉住过的地方坐坐,然后又是恢复一片死寂的上朝,留欢殿已经差不多一年没有进了。

爷真的没派人找她,甚至连跟踪的人都没有。

半年之后,芙蓉回来了,黑瘦黑瘦的,估计是吃了很多苦,终于想起了爷的好才回来的,我一阵冷笑。

她翻墙进来的,远远的看见爷就是一阵哇哇大哭,像个孩子似的,一下子扑到爷的怀里,爷笑了,温柔的拍着她,说,我一直在等你。

芙蓉断断欠欠的说了好些话,最多的就是我爱你什么的,说的我脸红耳燥的,一个女人,也不嫌害臊。

爷的脸红了,一脸的幸福样子,看的我开心的要命。

之后两个人恩恩爱爱了好多年,一直到我老去,他们的孩子都娶妻生子了,还是一样的恩爱,留下一段为世人传诵的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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