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公孙现身

苏红木又惊又怒,奈何中了病公子的毒,手脚动弹不得,眼见那神箫马首便要插中面门,忽然彩光一闪,吴昊手心登时血肉模糊,手中神箫紧那罗无故消失,饶是如此,吴昊的手还是砸中了苏红木,苏红木登时血流满脸,也不知是鼻子被掼出的血,还是吴昊的血流在苏红木脸上。

吴昊杀心难消,还当是苏红木又使了怪招将神箫夺走,当即恶从心起,一拳拳朝着苏红木面颊擂去,直打得苏红木面骨碎尽,一张媚态万千的俏脸,不多时便被砸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老头子不住冷笑,心道这藏歌门武功奇高,但是历代掌门皆是心胸狭窄,传到吴昊这一代,亦是如此。不过眼下吴昊对付的正是六道的苏红木,又怎么会去阻止?

息松道人见苏红木吃了大亏,沉声下令一众六道影人:“你们就这么看着吗?”

此时六道影人早就将一众四刹门弟子杀尽,六道这边也只不过是死了几人,众影人听到息松开口,齐齐遁去身形,分头朝吴昊围了上来。

吴昊察觉不对劲,却是把眼睛一闭,双耳不住颤动,自打吴昊得到了《绕梁乐》之后,便是开了窍,顿悟了《大音希声诀》之中“大音希声大道无形”的至高境界,此时便是没有神箫在侧,吴昊的武功也远比先前要高的太多。在其发觉瞧不见影人之时,索性就闭上眼睛,光是用一双耳朵听音辨位,一名六道影人欺近之时,吴昊手臂一挥,数道音刃直戳那影人头脸,只听场中一声闷哼,那影人便显出身形,再看时已倒在地上横死当场,其余众影人只得在周围缓缓靠近,却再无一人近吴昊身。

息松道人冷笑道:“大音希声,大道无形,贫道给了你这本《绕梁乐》,本想着你能出手相助贫道,没曾想却是临阵倒戈,你藏歌门欠贫道的恩情,你就是这么报答的嘛?”

吴昊闭目答道:“息松道长,是你不讲信誉在先,既然把神箫予了我,那便是我的东西,这妖女平白无故夺我神箫,我岂能饶她?”

息松道人笑意更甚:“终究是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做事这么冲动,罢了,贫道与你藏歌门的事也不是一两句话说的明白,你且把苏红木放了,可别惹火上身。”

吴昊冷哼道:“难不成真如病公子所言,你与这妖女媾和?不然怎么如此护她?传将出去也不怕旁人笑话。”

病公子耳听得吴昊言语,心道这吴昊年纪虽然不大,鬼心眼着实不少,瞧着一副怒火攻心失去理智的模样,可说起话来却还是把四刹门顶在前头,今日若不除他,日后必成祸患。心念动处,病公子已然有了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要了吴昊性命的打算,即便是老头子三番五次的饶过此人性命。

息松道人听吴昊出言不逊,又见苏红木被打的不成人形,哪里容得吴昊如此猖狂,旋即将顾念撤回身旁,好让熬桀腾出手来。口中道:“熬桀,你杀了这小子,贫道便让你带着顾阁主离开。”

熬桀和顾念缠斗不下,周身真气耗费不少,其实并不是熬桀打不过顾念,只是顾念早就不是活人,哪里会有痛觉,拼斗起来中了熬桀十招仍是半点反应也没有,而熬桀中了一招,便是一招的苦痛。

眼下息松道人撤回顾念,熬桀才算缓了一口气,这一番交手,心里头刚刚泛起的一丝冲动已然打消,此前在顾宁的坚决之下,熬桀决心护着顾宁,不管顾宁对付谁,熬桀都站在顾宁这一边,可自打顾念现身,熬桀登时明白过来,这息松道人的阴招层出不穷,顾念只要在这里,顾宁就再不会出手,不把顾宁带走,今日便是自己孙女的死期,耳听得息松开出条件,只要把吴昊弄死,便能将顾宁带走,心下又动摇起来。

顾宁在裴书白背后八臂法相控制之下不住挣扎,合拢的八臂已被顾宁在里头用真气撞去不少,裴书白急火攻心,知道顾宁一心想冲破桎梏,去见她师父,此时的顾宁早就失去了辨别的能力,于是便道:“宁儿,顾念婆婆是咱们亲手葬的,你不要糊涂啊!”

熬桀回头瞧见顾宁痛苦的模样,当即不再迟疑,双手朝前一推,两道硕大的龙旋直扑吴昊,吴昊心道不妙,疾疾闪身躲避,无奈那龙旋瞬间欺近,将吴昊和苏红木一并卷了,眨眼间便升至高空,只等熬桀撤去龙旋,吴昊和苏红木便会摔成肉泥。

电光石火之间,一黑一白两道真气迸然而出,打中两道龙旋的风眼,龙旋立马消散开来,旋即众人眼前一花,吴昊便被老头子用魅影云衡步接回,只剩苏红木一人重重砸在地上,更添了伤势。

熬桀一招未成,竟是化作巨雀直攻老头子,老头子来不及将吴昊放下,眼见那绿色巨雀冲势极快,只得继续踏出魅影云衡步躲闪,病公子怒从心起,老头子连番去救吴昊,如此大费周章却不知为何?在病公子眼中,老头子的举动十分不妥,场中局势本就混乱无比,原想着能让裴书白一行和息松老杂毛先斗上一阵,不曾想老头子偏偏为了一个吴昊冲入阵中。

病公子越想越怒,心道既然大家乱做一团,倒不如索性乱到底!心念动处,病公子一只手缩在袖中疾划,一道符咒赫然划出,朝着裴书白后背急飞而去。

裴书白后背中了符咒,却是无暇兼顾,病公子微微一笑,那符咒便化在裴书白背后蝉翼法相之中。顿觉奇痒无比,这符咒倒不是什么杀招,有个名字叫做百爪挠心,中了这种符咒的,犹如无数虫子钻过皮在肉里头抓爬一般,虽无毒性但是越痒越抓,越抓越痒。

果然裴书白真气瞬间乱了,八臂神相手臂越来越淡,到最后竟彻底消散开来,顾宁身形得脱,根本不顾背后裴书白,寒冰真气使出空中登时多了道道寒冰阶梯,顾宁凌空踏雪,直奔息松道人和息松身旁的顾念,手心处寒冰真气早就聚集,只见顾宁双掌一推,竟是一口气使出一排万物萧,十几条寒冰巨龙陡然成型,直卷息松道人。

裴书白大吃一惊,顾宁这般冲去,一定是想逼退息松道人,进而将顾念带回自己身旁,根本不会想自己的安危,裴书白想到此处,哪里还顾得上周身奇痒难忍,大喝一声身子也跟着飞了出去,无奈体内真气紊乱,身子跃起之时便失了重心,竟是一头撞向顾宁面前的一串寒冰阶梯,好在裴书白这一跃速度奇快,抢一步飞在顾宁前头,不料那十几条寒冰巨龙不偏不倚悉数打中裴书白。裴书白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便栽了下去。

顾宁心如刀绞,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竟是自己失手打伤了裴书白,眼见裴书白摔在地上,顾宁终是选择了去看裴书白的伤势。

方一落地,便瞧见裴书白悠悠转醒,握住顾宁的手道:“先前你让我穿寒光宝甲,我嫌行动不便就是不穿,是你执意要求,谁曾想原来是挡你一招,宁儿,你这万物萧用上了雪仙花的手法,若是我没穿这寒光宝甲,怕是就要被你打死了。”

顾宁听裴书白还有心玩笑,想来也是伤的不重,当即破涕而笑,眼中仍带着泪痕:“你吓死我了,你要是被我打死了,我....我....我也不活了!”

裴书白站起身来,拉住顾宁的手道:“说什么傻话?我才不会死呢!不过你可别犯糊涂了,顾念婆婆早就身故,是师父带着我俩亲手埋葬的,息松道人使了阴招,竟然挖了婆婆的坟,这笔账我一定找他算!不过你得答应我,千万别这么冲动了!”裴书白一边说,一边用手擦去顾宁的眼泪。

顾宁俏脸一红,点了点头不再冲动。裴书白又道:“方才我拦住你时,被病公子使了阴招,也不知用得什么手段,周身变得奇痒无比,竟是连真气运走都做不到,好在你这一招反倒救了我,这会也不那么痒了。”

裴书白说话时看向病公子,见病公子也正好瞧着自己,便开口道:“病公子,先前你四刹门和两界城辜晓前辈结盟,两界城城破人亡,你和五仙教结盟,五仙教分崩离析,你和惊雷帮结盟,惊雷帮只剩汪奇这一个独苗苗了,如今你标榜着和我达成一致,却在背后使这阴招,看来和你结盟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你听好了,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你,接下来能不能活着走出这十方山,咱们各凭本事了!”

病公子心头狂怒,更是暗道这小子运气太好,自己本想着将场中局势搅得更乱,却不曾想结果竟是这个,当即阴笑道:“裴小子,我听你劝这丫头,倒是说得头头是道,要我说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你和她易地而处,你怕是还做不到她这样!”

裴书白心头一颤,不安之感袭遍全身:“你什么意思!”

病公子冷笑不止:“我没有那老杂毛那么阴狠,还挖坟掘墓。裴小子,我控制这个人的时候,他可是还没有咽气!”一语言罢,病公子一掌拍在地上,接着便有无数机关从病公子身旁破土而出,结成圆球将病公子护在里头,可谓是密不透风,四只飞天木鸢驮起病公子高高跃起,病公子言道:“既然这里头师徒都是成双成对儿,这个热闹你裴书白的师父怎么能不来凑上一凑。”声音越来越小,待得病公子言罢,飞天木鸢已然将病公子带离当场。

息松道人看着远去的病公子,根本没想着阻拦,心中早就料准了病公子要做什么,旋即开口道:“骆投,病公子竟然和贫道想到一起去了!那就让这些当师父的,和徒弟过过招,看看是师父技高一筹,还是徒弟们青出于蓝胜于蓝。”一语言罢,息松道人身旁的顾念迎盛会而动,跃至场中,双手之中,多出两只寒冰长剑。

裴书白和顾宁拉紧了手,都察觉出对方手心冒汗,二人对望了一眼,都是紧张到极点。果然,在顾念落地后不久,远处飞天木鸢驮来一人,飞天木鸢来的奇快,将那人放在地上之后,飞天木鸢便化作机关钻进了地底。

裴书白一脸错愕,表情和顾宁见到顾念时一模一样,顾宁也瞪大了眼睛,眼前立着的便是裴书白心心念念要救的公孙忆。

老头子和熬桀正以快打快追逐不止,瞥见公孙忆面沉似水,显然是被千里经络图控制了,熬桀心头暗骂这病公子也是阴招使尽,登时停下脚步,调转雀首,俯冲之下,想要赶在公孙忆和顾念动手之前,护住裴顾二人。

六兽站的稍远,只瞧着众人打来打去,一个个惊得说不出话来,先前瞧见顾念,这兄弟几个倒没什么大反应,只是奇怪为何顾宁如此动容,毕竟牛老大这些人没有见过顾念,可当公孙忆现身之时,这兄弟几个明显不一样。

朱老二更是高喊:“公孙先生!快来救人!快来救人!”

苟老三身形受制,只得道:“二哥先不要喊,我瞧着先生不对劲!”

牛老大也道:“老二,老三说的没错,你瞧公孙先生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书白和宁丫头也不是正常反应,我看咱们这一次凶多吉少了。”

三人对话被公孙晴听到,公孙晴其实早就醒了,只是目不能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番听到对话,便知自己爹爹到了,长久以来压抑的痛苦和委屈,悉数迸发出来,登时哭喊起道:“爹!爹爹!晴儿瞧不见你,你在哪儿啊!你快来救晴儿!快来救我!”

公孙忆哪里能听得到公孙晴的呼喊,此时开口说话的,虽说是公孙忆不假,但一字一句皆是病公子的口吻:“裴小子,顾阁主,你们二位见到师父,为何不跪?平日里,我都是这么教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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