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山道遇阻
六兽一听不去四刹门,改道赶往梅花涧去寻顾宁,还当自己听错了,朱老二更是直接问道:“书白,你说错了吧?咱们得赶紧去四刹门去救你师父,再者说了,万一这胳膊上留下的线索就是陷阱,是故意引咱们上钩的,这一去梅花涧,岂不是正中敌人下怀?”
裴书白不去理会朱老二,而是对着钟山破言道:“阿叔,咱们这些人里头,数你武功最高,况且咱们这些人里头,知道梅花涧在哪的只有你了,你当先打头阵,我留在后头压阵,别让汪震和吴昊跟上,知道咱们的行踪。”不等钟山破言语,裴书白又对着牛老大说道:“老大,你们兄弟几个受累,把晴儿和黛丝瑶护好。”
钟山破心下轻叹一口气,言道:“既然如此,那就去梅花涧吧。”钟山破只是在天池堡时,听裴书白提到过顾宁,却未曾见过,不过既然是得了陆凌雪真传之人,又坐上了雪仙阁阁主之位,想来也不是凡人,等在梅花涧找到顾宁再言去四刹门之事。
公孙晴一听裴书白要先去寻找顾宁,心中顿时酸楚起来,也不知是裴书白没有选择去救爹爹的缘故,还是裴书白要去寻顾宁的缘故,反正是一百个不情愿,坐在地上赖着不动,任凭熊老六在一旁呼唤,公孙晴就是不理。裴书白转身道:“晴儿,莫要任性,咱们抓紧时间赶路吧。”
公孙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道:“你就是想她了,就是想去见她,为了她你都不顾我爹爹了,亏得我爹对你这么好,他都出事了你还不想着去救他!我....我....我自己去救爹爹!”
裴书白一阵心烦,根本没想到公孙晴会是这般反应,一旁的钟山破眉头微蹙,这一阵子在天池堡,也听六兽提到过裴书白、公孙晴和顾宁之间的事,本以为只是些情窦初开的朦胧,却不曾想公孙晴竟如此排斥顾宁,眼见裴书白面露难色,只好出来打圆场:“晴儿姑娘,咱们先去梅花涧也是对的,若是息松道人和六道二圣真的都在四刹门,咱们就算去了,恐怕也难取胜,不如先去求顾宁出手,有顾宁相帮,咱们赢面不也大些?”
这些话本是好意,却不曾想公孙晴早已听不进去任何话,不等钟山破说完,便喊道:“你们都喜欢顾宁!都喜欢她!她就是厉害!让你们都想着她!比我这个瞎子强太多了!我还不如跟着吴昊一道,就算死在四刹门,也是救我爹爹而死!”言罢,公孙晴猛然站起身来,朝着前头疾奔,无奈眼睛瞧不见,被脚下石块绊了一跤,摔得额角渗血,熊老六离得最近,立马俯下身子去拉,没想到手刚碰到公孙晴,却被公孙晴一把推开。
公孙晴咬着嘴唇,用手背抹去额角血渍,黑气郁结的双眼一颗颗晶莹的眼泪滚落下来。
裴书白心有不忍,上前抱住公孙晴,任凭公孙晴不断挣扎就是不撒手,耳畔传来裴书白的声音:“晴儿,你不要多想,我没有想过她,那条线索十分重要,不能不去理会,阿叔说的对,顾宁得了陆凌雪前辈的真传,她又十分敬重师父,得知消息之后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咱们抓紧时间赶路,等到了梅花涧喊了顾宁和叶悬前辈,咱们就立马去救师父,行吗?”
公孙晴仍是哭泣,只是不再挣扎,裴书白朝着熊老六使了个眼色,熊老六心领神会,快步凑上前来,将公孙晴抱了起来。
裴书白摸了摸公孙晴的脑袋,便冲着钟山破点了点头,众人这才不再耽搁,继续赶路。纵然是钟山破知道去梅花涧的方向,但众人还是花了月余时间,来到入梅花涧的山道处,钟山破朝着涧底瞧了瞧,并不是一片荒草和破败的残垣,登时心下一喜:“看来顾宁和雪仙阁的人真的都在这里。”
连番赶路,六兽早就疲惫不堪,此时到了山口,抱着公孙晴的熊老六和驮着黛丝瑶的牛老大更是落在了后头歇脚,裴书白知道已经到了地方,不想让顾宁瞧着众人如此仓促,便让牛老大和熊老六先休息一番,自己在一旁陪着,六兽剩下四人由钟山破带着先到入涧处打个前站。
等钟山破带着几人来到山口,除了钟山破之外,剩下四人全都四仰八叉得躺在地上,朱老二更是累的哼哼唧唧:“山破兄弟,但愿你说的是真的,不然俺们哥几个大老远跑来,要是顾宁那丫头片子不在这里,岂不是白跑一趟?”
苟老三双手撑着膝盖,伏地身子喘气,一边喘一边道:“好家伙这一路书白和山破兄弟喝风饮露都能过活,咱们哥几个那可是受了老鼻子罪了。等见了顾宁,至少让宁丫头给管顿饱饭!”
六兽正有一茬没一茬的乱说,忽然凌空两道冰刺破空袭来,一根钉在来朱老二耳边,一根钉在了苟老三裆下,直吓的这哥俩一骨碌滚开,生怕慢了半步就会被冰刺打中一般。好在没有冰刺再出现,朱老二心有怒气,朝着空中咒骂一番。
果然有人受不了朱老二一通咒骂,出来怒斥朱老二。山道旁两棵大树树梢之上,立着两名女子,其中一人怒道:“顾阁主的名讳,岂是你们这些山野村汉亵渎的!”
另一人接言道:“这往下便是禁地!劝你们原路返回,再朝前走上一步,寒冰刺就朝着你们身上招呼了。”
钟山破离得最近,瞧见这两名女子,便知是雪仙阁的弟子,更明白方才那破空两道寒冰刺只是警告罢了,但钟山破诧异的是,按说这些雪仙阁弟子应该是认识六兽才对,为何表现得如此陌生和敌意?转头一想也就了然,自己从未和雪仙阁寒冰一脉的弟子打过照面,她们不识得自己在情理之中,而六兽这一路奔来,早就是蓬头垢面哪里还有人样?像朱老二这样不讲究的,好似野猪精一般,莫说这雪仙阁弟子认不得,怕是冷不丁出现在自己面前,也得认上好一会儿。
朱老二也瞧见是雪仙阁的弟子,心道既然来了顾宁的地方,好说也得给她手底下这些弟子一些面子,于是便堆笑道:“不知者不罪,你快去通报一声,跟顾宁丫头说,就说故人来访,让她来接俺们,再让叶悬准备些好酒好菜,给俺们兄弟接风洗尘。”
话音刚落,那雪仙阁弟子柳眉倒竖,随手一甩四根寒冰刺朝着朱老二飞来,朱老二哪里想到自己这一番话引得这雪仙阁弟子如此不满,竟出了杀招对付自己,赶忙朝后一滚,那冰刺噗噗钉入朱老二原先站立之处,朱老二瞠目结舌哪里还有话说,只想着赶紧朝后疾退,果然又是四道冰刺飞来,仍是冲着朱老二,钟山破见这四道冰刺角度极为刁钻,将朱老二所有退路全部封死,若是自己不出手,怕是朱老二要受伤,苦于裴书白尚在后头并没有赶到这里,误会一时半会儿解不开,那只好自己出手救下朱老二了。
钟山破脑中飞转,想着既接下雪仙阁弟子的招式,又不能驳了雪仙阁的面子,至少要给顾宁留下些好印象,便打定主意只将这冰刺接住便罢。心念动处,钟山破瞅准四道寒冰刺来势,手上灌注真气,朝着寒冰刺便抓,没曾想那雪仙阁弟子手腕一翻,寒冰刺尚未近身便化作漫天冰刃,兜头将钟山破和朱老二罩在下面。
钟山破自然瞧出这便是雪仙阁寒冰一脉的上乘武学“雪仙花”,更是诧异为何这名女弟子竟能使出?只是情势紧迫,哪里还容得钟山破多想,旋即一声清啸,背后赤色不动明王法相双拳齐出,将漫天冰刃悉数挡下。
那雪仙阁弟子瞧见钟山破出招,自然知道对方实力远胜自己,便低声朝着身旁同伴道:“我拖住他们,你赶紧回去禀报叶护法。”
另一名雪仙阁女弟子点了点头,转身便要离开,耳畔忽然传来人声:“你们先退下吧。”那女弟子循声瞧去,一眼便瞧见来人正是叶悬,心下更是一喜,旋即道:“叶护法,来了几个歹人,武功不低。不知为何闯我们梅花涧?”
叶悬嗯了一声,立在两名弟子身前,冷峻的脸忽然笑了起来:“原来是你们几个!你们不是在幻沙之海吗?”
朱老二见叶悬认出自己,先前吃的瘪终是有地方发泄,叉腰道:“叶老头!你们雪仙阁欺负外人可是?我这还没说话,就差点被冰刺在身上戳个窟窿,俺兄弟还是别看岁数不小了,还是个纯小子,要是被冰刺扎了裆,讨不到媳妇,你雪仙阁赔个小娘子不?”
叶悬听朱老二越说越起劲,言语粗鄙专挑下三路,自己倒是无妨,担心身后两名女弟子面皮薄下不来台,便转头小声问起缘由,那女弟子红着面皮把方才之事说了出来,叶悬哈哈大笑起来:“六兽还是这般生龙活虎,苟老三哪里这么容易中招?是我们雪仙阁太过谨慎了,还望六兽兄弟们勿怪。”叶悬虽是朝着六兽言语,但一双鹰眼始终没离开过钟山破,之所以叶悬会突然现身,便是察觉出山口有异样真气流动,便赶过来瞧瞧。
钟山破心道此人便是叶悬,赶忙上前抱拳施礼:“晚辈钟山破,见过叶悬前辈。”
叶悬也是恍然大悟,回礼道:“前辈不敢当,叶某痴长了几岁而已,山破兄弟果然得了钟老前辈真传,一身不动明王气霸道中透着坚毅,凌厉又不失雄浑,叶某开了眼界。”
二人简单寒暄一番之后,裴书白和牛老大熊老六便赶了过来,原来是裴书白察觉出雪仙阁寒冰真气和钟山破的不动明王咒真气搅动,便以为发生了什么,也顾不得歇息赶了过来。
叶悬瞧见裴书白,赶忙道:“裴堡主你也来了?”
裴书白心下一愣,天池堡堡主的身份不过是当初熬桀随口一说罢了,这件事除了熬桀和莫卓天当真了以外,自己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而且熬桀提出让莫卓天让出堡主之位给自己,当初说的是要让自己的身份和顾宁相称,毕竟顾宁已经是雪仙阁阁主,好歹要让自己也有个名头,本身这件事说起来就十分尴尬,此番被叶悬忽然提起来,倒有些反应不过来,赶忙道:“叶前辈,你还是喊我名字吧,堡主不堡主的,都是熬桀前辈随口说说的,也莫要再提了。”
叶悬岂能不知裴书白心思,旋即笑道:“好好好,那我就不再提了,书白,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裴书白答道:“我...我们来找顾....顾阁主。”
叶悬看了看裴书白,心下诧异为什么裴书白称呼顾宁如此生分,抬眼一瞧便看到了躺在熊老六怀里的公孙晴,便一切了然,更是忍不住暗叹一声:顾宁好不容易缓了一些,却不曾想这冤家跟到了这里。不过这些只是叶悬心里想想罢了,又怎么会说出来?一时间愣在这里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自打梅花涧一战,顾宁先是苦战死亦苦,而后又被病公子一招制服,便认清了自己即便是得了陆凌雪真传,可就好比孩童揣着无数金银财宝不知怎么花销一般,若不能学一贯制,即便是真气磅礴三脉贯通,但想要和老头子、病公子这样的高手中的高手对敌,经验十分重要,所以当雪仙阁众人重启了三才阵之后,顾宁便将自己锁在了望梅居,叶悬每日花三个时辰,亲授顾宁临敌之法和御气之道,雪仙阁一众寒冰弟子,则有花解梦负责传授武学,花解梦一心想要赎罪,传授寒冰武学十分用心,故而连受山口的弟子都能使出雪仙花来,可见花解梦下了多少苦功?
裴书白见叶悬不说话,却也没有将众人让进去的意思,便问道:“叶前辈,宁...顾阁主不在吗?”
叶悬收回心神,忙道:“不不不,阁主在呢,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