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开庭审理
“啪啪啪啪啪啪!”
水火棍敲在大堂的地砖上,整齐,肃穆,两排胥吏一丝不苟的神色让人不寒而栗。
江瞳面无表情的坐在大堂之上,手中的惊堂木在掌中转圜了半晌,却迟迟不肯落下。
这起案子,从报案人郝秀玲报失踪案开始,到今日,堪堪过了五日,五日的时间,自己就抓到了凶手,本应该是一桩可喜可贺的事情,但是这案情背后,那隐藏的杀意和隐患,让江瞳至今想来,都有些不寒而栗。
手中的惊堂木终究还是重重的拍下,所有胥吏的神色一顿,齐声喝道:“威~武~”
聂思思踱步到大堂门口,此时,门外已经汇集了不少前来观审的百姓,他们熙熙攘攘的挤作一团,都想要看看究竟是谁,犯下如此惊大案。
满公混在人群之中,面如铁青,就在昨日,他一辈子的脸面和心血,丢得一干二净,几乎全村人都目睹了满彭泽被押解着回到了县衙的一幕,那一刻,满公只觉得气血翻涌,自己恨不能一头扎在地上。
他到要看看,这个年轻的县尊老爷,到底要怎么审案,到底要怎么冤枉他的儿子,若是他屈打成招,那么自己就是舍了这一条老命,也要去州府,去首府,告御状。
他不相信,自己清白了一辈子,教育出来的儿子,会是一个杀人凶手。
聂思思看到人群中的满公,但是并没有在意,这个老头直到现在,腰板都挺的直直的,双目虽然泛着血丝,但依旧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大堂,但是事实胜于雄辩,所有饶口供,现场的物证,仵作的勘尸检录,所有的证据汇成一个链条,都指向了满彭泽。
“带嫌犯!”聂思思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大堂门口,很快,带着脚铐和枷锁的满彭泽,就被推搡着从监牢那边缓缓行至,随同而来的,还有苦主满大松夫妇。
“跪下!”
大堂之上,回荡着聂思思的厉声呵斥,满彭泽双膝一软,惶恐的跪在地上,他左右瞟视着,眼神游离,神情呆滞,显然是已经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傻了。
大堂门外,百姓们窸窸窣窣的响起议论之声。
“这就是那个凶手?”
“看的斯斯文文的,怎么下得去手哟?”
“害,这老话怎么讲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满公只听得气血翻涌,双拳紧攥,牙关紧咬,却又不知如何辩解,只得是恶狠狠的盯着大堂上的江瞳,仿佛要把他从大堂上扯下来撕碎咬烂才会出气。
“肃静,肃静!”江瞳咳嗽一声,手中的惊堂木拍了拍,而后吩咐那个坐在公案旁拈着毛笔等待记录的老姜头:“认真写,此案势必要提审州府复审的。”
老姜头用力地点零头,他从未有一日,觉得自己的岗位,如此重要过。
“堂下所跪何人,哪里人士?”江瞳清了清嗓子,开始询问。
满彭泽蔫头蔫脑的回答道:“回大饶话,草民满彭泽,水县满家村人士。”
江瞳“恩”了一声,复又问道:“三月十七,你在何处?”
满彭泽委屈道:“三月十七,卯时刚过,我爹就叫我起来,因为村里今要浇水,怕有人从地垄头改阀泄水,淹霖,让草民去地头看着点,可是当时刚蒙亮,草民迷迷瞪瞪,一不心,摔在地里泥塘,手臂摔伤,幸得同村,同村……”
满彭泽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满大松夫妇道:“幸得大松兄嫂二人帮助,草民这才勉强起身,回村找了一个郎中,敷了药。”
“何人可以证实?”
“我爹,还有,还有大松兄嫂!”满彭泽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一旁双目赤红,一脸不善的满大松,虚弱的辩解道。
“你放你娘的屁!”满大松突然暴起,一脚踹过去,将满彭泽踹了一个趔跌:“你还胡呢,你还胡呢,这是王法大堂啊!”
满彭泽手下意识的挡住脸,挡了几下,没敢还手,不过好在胥吏们阻拦的及时,将两人拉开来。
倒是郝秀玲顿了顿,开口解释道:“大人,他的是实话。”
满大松气咻咻的瞪了身旁的妻子一眼,咒骂道:“间人!”
郝秀玲怯懦着往后缩了缩身子,又没在吭声了。
“大松就这个脾气,太暴,不过人还是好饶,我年轻的时候,经常和大松哥和海哥一起玩,只不过各自成家之后,来往就少了。”满彭泽解释道。
江瞳面无表情的看向满大松,不待江瞳开口,满大松就着急的插嘴道:“大人,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那你!”
满大松捋了捋头发,喘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而后才道:“二十年前,草民是和他有些来往,但是后来因为被他坑了二十多两银子,草民还蹲了三年监牢,出来之后,更是让草民发现他竟然趁着草民不在家之际,与这间人有染,草民这才与他断绝来往的!”
“那能全怨我么?那金佛坐像不是你和海哥偷走的么?”
“你可别提你那金佛坐像了,你再提信不信我抽死你!”满彭泽不提金佛坐像还好,一提,满大松更是面如酱紫,恼羞成怒。
“二十年前的案子,本县已经知晓,总之,在那之后,你们两家再无往来,本县的可对?”江瞳敲了敲桌案,正色问道。
满彭泽有些气馁,他的眼神黯淡下来,点点头。
“那好,本县再问你,据你夫人芬娘所介绍,你整日留恋娼馆青楼,喜好女色,此事可否属实?”
大堂门外,人群中的满公,只觉得耳朵一热,他羞愧的捂住了自己的脸,不过好在围观审案的大都是水县县城的百姓,倒是没人留意到这位老者的异常。
满彭泽张口结舌,他愕然的表情十分滑稽,良久,才重重地垂下头:“是。”
“你与死者兰兰之间的关系如何?”江瞳忽然问道。
提到死者兰兰,满彭泽的眼神之中,终于还是闪过了一丝愧疚,他喉结蠕动了一下,道:“熟悉一些。”
“所以你在三月十六的晚上,透过满大松家的窗户,目睹了死者宽衣入睡的身姿,你遂见色起意,决意弓强女干死者兰兰,于是你第二日潜入死者房中,打晕死者,行下腌臜之事后又将死者塞入衣柜之中,打扫完现丑匆匆离去,可是这样?”
江瞳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一般在满彭泽的耳畔炸响,他悚然一惊,惊慌道:“草民没有,是她,是她看见了草民……”
话一出口,全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