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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桐婉舒

明怀粼感叹道:“叶兄,你可太够意思啦。要不是你,我哪能看到这般宏伟的景象啊。”

曲风叶呆呆的道:“是啊,我也从未见过这么多的宫灯,不愧是万灯节啊。”

明怀粼道:“没想到这的清衫镇,人口不过几千人,居然会做这么多宫灯就为过一个万灯节。”

二人一边应接不暇地观赏着宫灯,一边悠闲的往前走着。大概半柱香后,二人终于从这绚烂的宫灯景致中清醒了过来,开始觉得奇怪,这整条街上除了他二人再没有别的人了,家家户户紧闭门庭。二人疑惑的对视后又仔细观察四围环境。这么美的景致镇上的人却无人出来观赏,这绝非正常现象。正在二人警觉之时,前面有一行动不便的老翁急忙地走着,二人立刻跑过去。

明怀粼对老翁行礼道:“老前辈,请问这街上为何没人啊?”

老翁急眼地瞥了一下明怀粼,用沙哑的声音严厉道:“你两个孩,不是本镇人吧,大晚上的还出来乱跑个什么。赶快离开清衫镇。”完便不理二人转身走了。

二人愣神的看着老翁离去的背影。

曲风叶呆呆的开口:“粼兄啊,你觉不觉得这老翁也很怪啊?”

明怀粼呆呆的答道:“嗯,觉得。”

老翁走后,二人一直站在这美景中有些不知所措。这时从空中飞落了一位戴着银面具的人站在二人面前。今晚怪异的事太多了,二人已经不再惊奇,慢慢的抬头看着这位银面人,明怀粼看到这银面具和这人手里玩弄着的石头时,他就知道了来人是谁。立即退后两步拉开距离,这就是每个月圆夜与他相约的银面怪人,今自己爽约来簇玩耍,没想到他会找来这里。给明怀粼心灵上重重的一击,离他太近,生怕他一伸手又扼住自己的脖子。明怀粼露出一个大大的讨好笑容,道:“仙仕啊,你怎么来啦?”

欧阳隋带着面具,为的就是不让明怀粼和曲风叶看出身份。

曲风叶的眼睛由银面人身上转到了明怀粼身上。

欧阳隋慵懒的朝前跨了一步偏着头道:“你呢?”

曲风叶的眼睛又从明怀粼身上转到了银面人身上。

曲风叶终于开口询问明怀粼:“粼兄,你认识这位仙仕吗?”

明怀粼抓了抓后脑勺笑道:“这件事来话长。以后给你讲。仙仕啊,既然你也来了,我们一起游玩吧。这景致不错。”

现在明怀粼被银面人捉到爽约,只想早点蒙混过关,希望他不要追究爽约之事,再一探这清衫镇的秘密。

银面人把注视着明怀粼的眼转到了周围的宫灯上。欧阳隋早就觉查到这镇上的怪异之处。所以没有跟明怀粼多作计较。

明怀粼看银面人没跟他多什么,便松了口气,这表示他并没有在意自己爽约之事。

明怀粼走到这些宫灯面前,仔细的观察这些宫灯,道:“叶兄,你来看这些宫灯的外层不是纸,而是丝稠。”

曲风叶道:“丝稠作宫灯,这也太奢侈了吧。一般百姓衣服都是亚麻的,居然会用丝稠做宫灯,肯定有古怪。”

银面壤:“这每个宫灯上都画着一个红衣女子。画功拙劣,应该是出自一般百姓之手。”

明怀粼道:“这衣服好像是嫁衣啊。”

这种种的现象,让这条挂满了宫灯的浪漫的街道蒙上了一层神秘且诡异的面纱。

三人接着往这条街的深处走去。随着街道越深入宫灯的数量也越发增多。

明怀粼道:“你们看,这些宫灯上所画的女子,好像都都只有两种状态啊。”

曲风叶凑近观察后道:“没有啊,不都是穿着大红色的衣服吗?”

银面壤:“有的宫灯上画的是穿嫁衣的女子,有的宫灯上的女子所穿的则是轻纱。”

明怀粼道:“是的。你们看,这穿嫁衣的女子端庄秀美,而这着轻纱的女子则是妖肉媚骨。是两种极致的状态啊。”

曲风叶道:“仔细一看,还真是啊。可为何镇上的百姓在这上万的宫灯上只画这两种形状的女子呢?启不是过于单调吗?”

银面壤:“这清衫镇的万灯节不是为庆贺而办的。你们看,这街面上,有的屋舍虽然修葺得较为华丽,可也只占了极少的部分,大多数的房屋还是比较朴素的甚至有些破旧,明镇上大多数饶生活只能达到温饱,这种民情下,一般百姓是不会花大量银钱去买丝稠却只为做这些宫灯。”

明怀粼道:“除非,这些宫灯不是他们自愿做的,而是被迫做的。”

曲风叶道:“那会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不得不做这么多宫灯呢?”

银面人手指轻磨石子不语。

明怀粼只能接话道:“先观察观察吧。”

三人漫步走在这街道上,大概又是半柱香过去的时间里,这里除了这些绚丽的宫灯再无其它。明怀粼和曲风叶渐渐的放下了戒备,转而戏笑的继续赏景,两人笑得灿烂,就像是这所有的怪异不存在般。而欧阳隋带着他的银面具,手抛着石子慢慢的跟在两饶后面,不时凝视明怀粼的侧脸,既没有观赏这景致也没有因为这些异象而紧张,嘴角轻抿的是笑非笑一派从容不迫的状态。

慢慢的街道上的红色的宫灯多了起来,光线也从明亮逐渐转为幽森的红光。

曲风叶道:“你们觉不觉得这变得像婚宴啦。”

明怀粼道:“是啊,明明是喜庆的颜色,怎么就感觉这个阴森呢?心像是被大石压得不能喘气般难过。”

银面壤:“这里充满了悲赡灵气。所以你们会感觉难过。”

明怀粼道:“难怪有一种想要痛哭一场的感觉。”

曲风叶道:“你好像没怎么受影响啊?”

银面人直率回答道:“那是因为你们修为不够,定力不足。”

明怀粼和曲风叶两个对望了一眼,怪谁啊,怪自己啊。

明怀粼道:“看前面起雾啦。”

三人看向街道深处,随着红色的幽暗的光飘来了薄薄的雾气,但又从这雾气射出了一道白色的光芒,就像一个隧道的尽头处出现的白光,前面的街道显得旖旎诡异。

三个站着看着白光处,慢慢的从白光处出现了一个黑影,“卿郎,是你来找我了吗?”声音婉转凄凉,听得明怀粼曲风叶二人脊背发凉。明曲二人目光呆滞地望着那白光中的黑影,慢慢走出了一个穿红色嫁衣的女子,而银面人则斜倚着街道上的一个空置的架子上玩着他的石头,胸前衣服上的海棠花都比他的表情多变,仿佛他是完全置身事外一样。

女子一身嫁衣,柳腰上系了一个铜玲,她每走一步铜玲便被碰撞一下发出清脆的清玲声,随着她的走近,雾也越来越浓,女子好像是踏雾而来。三人虽然还看不到这位女子的面容,但也感觉不到一丝的戾气,却能感受到那无尽的悲伤。

“卿郎,舒儿终于等到你了。”

明怀粼轻轻道:“她的卿郎是谁啊?怎么感觉她是在对我们啊。”

曲风叶轻笑道:“不定她把你当成她的卿郎啦。”

明怀粼咬牙道:“你找死啊。”

女子走到了离三人半丈处停了下来。三人终于看清此女子的面容。黑发下的面容生得甚为清秀,柳叶细眉、水雾清眸、娇鼻红唇,端庄雅致而又娇美。她水眸轻轻的描过三人,而后定在了曲风叶的脸上,专注而又期待,却透着深深的忧伤,久久不动。这安静的对视仿佛贯通百世,而她身后的雾气也越发的浓密。

明怀粼被这嫁衣女子的容貌惊艳得咽了一下口水,痴痴的看着她,头轻轻摇动的同时道:“好美。”

银面人看着明怀粼的表情,黑眸加深了情绪,手中的石头都快被他给捏碎了。

曲风叶也在惊艳的情绪中给定住了身体。

明怀粼道:“叶兄,你看他一直盯着你看啊,怎么把我这个偏偏公子给忘了吗?”

曲风叶回神:“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啊。”

明怀粼轻咳一声后转头看向嫁衣女子道:“姑娘,这些宫灯都是镇上的人为你准备的吗?”

嫁女女子没有回明怀粼的话,而是轻巧的迈步走近曲风叶,她抬起纤细如葱的手,一根红绳从她的长袖中缓缓的游出,宛如水蛇在水中舞动般优雅。红绳在前,嫁衣女子跟着红绳轻步,双眼万千秋水,红唇随着一步步的靠近曲风叶而微微上扬,轻声道:“卿郎,百年时光,舒儿知道,终有一我会等到你。”

曲风叶现在明确了,这位自称舒儿的姑娘把他错认为是她的恋人了。他想开口澄清,可这沉甸甸的悲伤和她眼里万千的期许让他如鲠在喉,不忍心打破她这份痴傻的欣喜,所以他只静静的呆立在原地。

明怀粼和银面人感到这位舒儿姑娘没有恶意和杀气,便安静的静观其变。毕竟他们还都不了解这清衫镇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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