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鬼神
“曜儿，你的爹爹其实是……”
“嗯？”曜儿看着花月紧张地舔着嘴唇，半不下文，不由得有些心急，“曜儿的爹爹其实是什么？”
“哎呀不管了，反正赵瑾尧他不……”
“曜儿！”
突然窗户跟前，像是眨眼功夫瞬间出现的赵瑾尧的脸，如旧的冷冰块一般，只是这次多了丝紧张。
“曜儿，可以出来一下吗？”赵瑾尧身侧的手攥紧，视线低垂，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花月因为赵瑾尧理直气壮的出现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愣了片刻之后才愤然的起身一拍桌子，“赵瑾尧，你终于舍得出现了吗！”
赵瑾尧不曾看向花月，大抵羞愧这一次的卑鄙是对自己心仪的女子。
“曜儿，出来一下，我们单独话！”
花月立刻将曜儿拉在自己身后，警惕地看着赵瑾尧，“如何？你还想谎话哄我儿子不成？！他是三岁孩子好糊弄，我这个做娘的还在这里站着，眼睁睁地看着你呢！有什么话不敢当面！”
赵瑾尧沉默垂首，心底的悲切被撕开，一时有些难堪。
“赵瑾尧，现在就放我们母子离开，便是做不成……你也别毁了我对你的好印象啊！”花月着，拉着曜儿就要走。
母子俩已经踏出房门，冲着外面去，眼看就要走出院门了，赵瑾尧却是又突然冲过来，一把拉专月的胳膊。
“赵瑾尧，你对一个孩子谎你亏……”
花月总是这般故意讥讽他，一点也不心疼地拉开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不曾因为这些话伤心，只是因为花月的这份用意，难受得整颗心脏都是疼的。
赵瑾尧低垂着视线，在花月还在喋喋不休之际，蹲下身子来，双手握住曜儿的肩膀，视线与其相平。
一大一严肃地对视着，片刻后，赵瑾尧平静开口，“抱歉，那日我对你谎了！”
曜儿的口张合了一下，脸上出现黯然的神色，“原来你不是我爹爹啊！”
“嗯！”赵瑾尧深深合了下眸子，“虽然我无比希望我是！”
“赵，赵瑾尧……”花月一下就消停了，实在没想到赵瑾尧会这般干脆地就同曜儿出实话。
赵瑾尧终于有了再次敢直面花月的勇气，站起身，身高的优势微微俯视着她，“你会带曜儿去找他的亲生父亲吗？”
花月抿了抿唇，下意识看向腿边的曜儿……曜儿再听到关于亲生父亲的讯息，比之最开始已经少了三分喜悦。
虽然他很想要爹爹，但是他更喜欢娘亲，能和娘亲待在一起他就已经很满足了……是故，曜儿反应很快地冲花月弯了弯唇角，露出笑容来。
没关系的，娘亲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
“无论我会不会去找那个人，赵瑾尧，陪在我和曜儿身边的那个人也绝不会是你！”花月抬眸瞥了一眼赵瑾尧的面庞，又迅速转移开视线，牵起曜儿的手，又用极低的音量同赵瑾尧道了一句：“告辞！”
赵瑾尧没再去跟上花月母子，也没再阻拦两人离开此处府邸的脚步。
只是平生有了一件极想要得到的事物，想要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可现实却偏偏得不到，抓心挠肝却又无可奈何。
甚至都有想坐在地上撒欢耍赖的冲动……但是他还是清楚的知道的，那个人不会回头看他一眼。
……
花月便连管事提议的马车都没坐，问了个大概的方向，便领着曜儿一路往家走。
已近黄昏，夕阳将母子俩的影子拉得老长。
曜儿一路上始终低头沉默不语，乖乖走路的样子惹人心疼。
“要不要娘抱？”
曜儿摇摇头，“曜儿不累，曜儿走得动！”
花月便失落地收回手臂，继续牵着曜儿的手默默往家赶。
“曜儿，你是不是生娘的气了？”
曜儿停下步子，抬眸看了花月一眼，忽然眉眼弯弯一笑，“曜儿怎么会生娘的气，这世上曜儿最喜欢的人就是娘亲了！”
花月一怔，随即也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片刻后，花月也蹲下身子来同曜儿平视着话，“娘答应你，等曜儿再长大一点，娘就把你爹的事告诉你，好不好？”
曜儿重重地点了下头，“嗯，我们之前就约定过的，曜儿明白，不过……”
曜儿歪着头似乎有了什么新的思路……比如自家娘亲花容月貌，日后定会有许多登徒子，像那位赵叔叔一样，上赶着当他的“爹爹”。所以以后遇到这种凑表脸自称是他“爹爹”的，他都应该举起大扫把打出去，不能叫娘亲再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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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条鲫鱼吧！”
“好嘞！”胖大婶爽利地从水桶中将花月所指的那条鱼捞出来，操起一旁的木棒“咚咚咚”几下将鱼敲晕，然后干净利索地去腮刮鱼鳞……
“对了，你听没？好像已经确定了今年祭河神的日子，就在这月初九。”胖大婶手上动作不减慢分毫，话间功夫就将鱼处理好了，用草绳串着递给花月。
花月接过鲫鱼，闻言脸上显露出不耐的神色，“真烦，年年都要花费人力物力做这些无用功，有这功夫还不如多给那些受难的百姓家中发些米面。”
胖大婶讪笑一声，“也不全是无用功嘛！神明的事不得，不得！”
花月咂咂嘴，长出了口气……忘记这买鱼的胖大婶同这古代的大多数民众一样，习惯寄希望于那些虚无缥缈的鬼神。花月便不再了，免得传到别人耳朵里引起众怒。
却不想胖大婶又长叹一句道：“希望今年的祭品河神会满意，少降灾于洪州百姓吧，毕竟这可是近几十年来第一次用活人献祭啊！”
“什么？！”花月原本已经转过身去预备要走了，却因为听到这一句而异常激动地转过身来，“你什么？活人祭？！”
胖大婶带着些慎重地点点头，“嗯，确实需要用到活人祭品了，毕竟前几年进贡给河神的祭品，显然不能令河神满意，所以年年爆发大肚子病的人数才只增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