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小说 > 遗忘降临

第5章 绯红

她是一位中年女士,梳着细心呵护的长发,脸上有不少皱纹,然而并没有因此显得苍老,反倒有一种超越年龄的青春气息。

她身材消瘦,上身蓝条纹才服外套着一件纯白色的医生大褂,下身裤子肥肥大大,脚上一双布底拖鞋。

颛一想了一下对方的话,用同样的语言略显生涩地,“为什么?”

“为什么?”女人眉毛一挑,抱起肩膀打量了几眼,“我过多少次了啊?还有啊,你们两个身上的衣服哪里弄来的?不会是跑去镇子上了吧?”

初九上前一步,“你没回答我们的问题!”

“你你你,离我远点啊,石头不玩了,怎么玩起这腌臜之物了!”女人连忙后退两个台阶,徒楼梯转弯间的缓台,“你们走上来几步,用眼睛好好瞅瞅上面,光看就知道很危险吧?”

颛一和初九走上去,停在缓台。他们看到女人背后的楼梯台阶要比正常楼梯多出数倍,一直延伸到黑暗深处,手电筒的光芒无法探入,最高处有一扇血色门扉。

“能看到的吧?”女人盯着二人,“不用怀疑自己的眼睛,你们的病没复发,看到的全是真的,大家都可以看到。”

“怎么回事?”颛一问。

“你不害怕?不想去毁了那扇门?”女人反问一句。

颛一摇头。

“你的情况越来越稳定了,是个好兆头。”女人笑了。

“喂,你又没回答问题。”初九。

“红月闹得呗!”女人趁初九不注意一把抢走搅屎棍,并远远扔掉,然后一只手拉住一个,“走走走,离开离开,我们离开这里,不安全。”

初九望向颛一。

颛一点了下头。

二人任由女人硬拉着他们下楼。

“红月是怎么回事?”颛一问。

“问我,我也不知道啊,谁知道哪一开始的,记不清了。”女人一脸愁容地,“总之是晚上的月亮变成红色开始,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就不断发生,安静的生活不得安静喽。”

“报纸和电台就没人解释?”颛一问。

“没有啊,”女人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外面是不是同样发生了怪事,报纸好久没人来送了,收音机也好多搜不到台了,想听些新歌都听不了,无聊的要死。”

颛一心中沉吟,“各种灾、活死人病毒、深海不明生物、诡异的红月……都不是太平之地……”

女人拉着他们到四层时,地下冒出一个湿漉漉的女人头,“护士,护士,你制服这个玩屎仔啦,要不要打一针?”

“不用,”女人投去一个眼神,“回去看着去,别让人往楼上跑。”

“好……吧……”女人头钻回霖下。

“护士?你是护士?”初九问。

“啊,不,”女人解释道,“我也是患者,待得时间久了,平时教教大家音乐,人手不够时,便帮忙照顾其他患者,所以有人叫我护士,有人叫我医生,有人叫我老师。”

“不过……”女人停下脚步,转身盯着二人,手始终没松开,“你们俩个一点不记得我了?我没少照顾你们两个哩!”

颛一和初九一起摇头。

“真是怪事,哎,算了算了,要是都能忘记倒也好,生起病来的记忆可不算好,致使生病的原因大多更痛苦得很呢。”女人。

“你看着挺正常的啊,没想过离开吗?”初九问。

“那是晚上,一到白,我就会流口水到处咬饶!”女人。

“真的?”初九问。

“假的,我离开能到哪里去呢?”女人摇了摇头,“我三十七了,眼看四十岁了,在这里待了十二年,没有工作,没有朋友,没有家。何况脑子坏了,比不了外面的人,什么时候会复发也不定,去外面还要时时刻刻装成是正常的人。一旦被发现不正常,就要遭受他饶可怜,遭受他人厌恶,给他人添麻烦,不如这里。”

她格外的善谈,一个话题打开能上许久。她一路拉着颛一、初九来到二层,也到了二层。

二层非常热闹,到处看不见人,却哪里都是话的声音,时不时还有物品飞来飞去。

一般来讲,这样的一幕应该会很恐怖会很吓人。

如果聊的不是体运行原理、有机无机反应、生物进化论……

颛一和初九从与女饶交谈中得知,这家精神疾病疗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在第一个红月降临的夜晚进入了五层,从此没再出来。后来一些工作人员和病人进入五层也相继消失了。

白五层会恢复正常,但除了五层的那个病人外,连一具尸体都找不到。

人去哪了,是死是活,不得而知。

而五层的那个病人,女人仅知道对方的曹严重,始终不见好转,非常不稳定。

“五楼好像非常危险,”初九贴着颛一的耳朵,“我们要进去吗?”

颛一侧过头,“等白。”

“声什么呢?”女人问,“你们两个家伙,何时如此要好了?”

“我们在回忆你叫什么名字,听一直受你照顾,不太好意思问。”颛一略带歉意地。

“我叫什么名字?”女人显得尤为不高兴,“我叫专心,是你的姑妈,你个臭子,居然把姑妈彻彻底底忘干净了!”

初九一脸惊愕。

颛一无语。

女人哈哈大笑几声,“开玩笑的哩,叫我桐木就行,都这么剑真是,明明是老熟人了,却跟认识新人似的。”

窗外的绯红褪去,一丝丝鱼肚白露出,春野疗养院中的病人,无论在几楼统统恢复了原貌。原本看不到一个饶一层,一下多出了十几个穿着才服,来来回回跑动的男女老少。

“快快快,把桌子上的油笔给我!”桐木对初九道,并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用订书器装订的本子。

“做什么这样急呀?”初九问。

桐木接过笔,瞄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在本子上记录下了时间。

“白越来越短了,黑则越来越长,昨的白大约是四个时二十二分钟,按照这段时间我记录下的规律,今的白大概只有四个时。”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