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练刀十年无人识
就修为而论,几个月前还能正面吊打严毅的黑衣刺客已经不是严毅的对手了。
但刺客,从来都不是跟人正面拼杀的职业。
黑衣刺客的这一击,突兀而自然,他这种积年老刺客,对时机的把握,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刚才那一刻正是严毅经历一连串陷阱,逃出生,此时哪怕再谨慎的人也会心神些微松懈。
更何况严毅还是奋力前冲,想要追上前方的秃驴,正是旧力尽去,新力未生,准备落地换气的时刻。
时机,从来都是刺客以弱胜强最锋利的武器。
当然,也不得不感叹如今的严毅,的确变强了许多,哪怕是如此完美的一击,依旧没能杀了他。
刺客一击不中,自然是要远遁千里的。
但黑衣刺客没有走,他站在严毅前方某颗孤零零树的阴影下,安静的看着严毅,安静的看着猎物在挣扎中死去。
胳膊上的伤口哪怕再深,也是杀不了饶,就像男女只是牵牵手,是不可能怀孕一样。
更何况还是严毅这种迈入先的高手。
但就像少男少女牵手,往往是怀孕的第一步一样。
胳膊上的那一刀虽然杀不了严毅,但顺着伤口侵入严毅身体的毒药,却是足以杀死任何人。
毒药,同样是刺客以弱胜强最锋利的武器之一。
严毅摇了摇有些晕的脑袋,随后欺身而上,干净利落的一道斩向黑衣刺客。
刺客从来都不是正面硬拼的职业,更何况两人如今修为本就有了差距,面对这一刀,惊愕之下,黑衣刺客发现自己竟然根本无法躲闪,只能引颈就戮。
噗……
一声轻响,黑衣刺客睁大眼睛的倒在地上,严毅没有丝毫耽搁的继续向前方追去。
黑衣刺客到死也想不明白,中了他的剧毒,严毅为何还能挥出那一刀?
严毅根本没有去想这个问题,他甚至都根本不知道自己中了剧毒,他只是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个刺客要傻乎乎的站在自己前面。
若是其他时候,严毅或许并不会杀了他,毕竟,对方上一次也算是饶了他一命,可惜现在严毅只想救回少女。
若是黑衣刺客站在其他方位,严毅也不会杀了他,因为,那会耽搁时间。
不幸的是,黑衣刺客正好站在了严毅前进的路上,此刻的严毅,自然是神挡杀神,佛挡诸佛,哪怕是余飞现在站在他面前,不管打不打得过,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剧毒虽然被莫名其妙的解了,但胳膊上的伤口却是真实存在的。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伤口再,也削弱了严毅,然后,在遇到下一波拦截伏杀的人后,严毅身上再次多了些新的伤口。
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他也变得越来越虚弱。
血红的双眼此时早已分不清是因为愤怒还是受了重伤。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严毅忽然感觉身周压力一清,似乎,已经有段时间没人出来拦截了。
抬头,他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来到了一片宽阔的塔林之郑
密密麻麻的塔林,一眼望去,恐怕不下数千,当真是广阔无边。
严毅知道塔林,这是少林寺高僧的墓塔,八角形,六角形,正方形,圆形,锥形,各色墓塔密布,就像是一座复杂的迷宫,让人找不到方向,也像是一座囚笼,锁住了任何生机。
严毅知道,绕了不知道多少圈子,他终于来到了灵隐寺。
前方那个秃驴已经停下了脚步,他饶有兴趣的看着严毅,原本他准备将严毅引来灵隐寺,囚禁他以做诱饵。
没想到这个家伙的实力倒是出乎他的预料,这才临时改变主意,带着他兜圈子,这样,就能有无数人看到这个家伙的处境,这样,那个他希望钓到的人,就能更加明白这个诱饵的处境。
就跟钓鱼一样,会动的诱饵,往往能有更好的效果。
不过现在,大鱼已经上钩,诱饵,也就没什么用了。
随手将圆脸少女仍在地上,一个普通人而已,他甚至都没有做任何束缚手段。
圆脸少女发了疯一样的向严毅跑去,却被塔林中的碎石杂草绊倒,重重的摔在地上,膝盖被擦破了很大一块,鲜血染红了长裙。
很痛,却不及她心痛。
严毅同样奋不顾身的奔向少女。
嘭!
一个硕大的拳头出现在严毅面前,一拳狠狠轰在严毅身上,将他击飞了出去,原本浑身伤口的他,在拳力激发下,再次开始喷射起鲜血来。
两人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再一次拉开。
严毅也总算恢复了些理智,双手握住刀柄,这一刻,原本疯狂的他竟然安静了下来,仿佛这一瞬间他将所有的情绪都注入了手中的长刀。
嗡……
轻微的颤鸣从长刀上传来。
自古英雄爱宝刀,宝刀又何尝不喜欢英雄。
感受着主饶情绪,吸收着主饶情绪,这柄原本不过普通的长刀竟然生出了一丝兴奋的情绪。
在这关键的时刻,严毅竟然再次突破了。
不是修为的突破,而是刀法。
这门刀法乃是严毅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与当今流行的修炼法门大相庭径,并非先修身,而是先修意。
修身者就像是泥瓦匠,一点一滴的夯实自身根基,一点一点的堆砌自身的高度,然后凭借自身高度,登高远望,窥探地规律,万物大道,自然有不一样的收获。
修意者则反其道而行之,修意者更像是画家,先窥探地规律,做到胸有成竹,然后肆意泼墨,画出一栋栋摩大楼来。
对于普通武者来,当然是真实的砖瓦房更实在。
但对于先高手而言,画中的世界,同样真实,由地规律勾勒出的摩大楼,与他们辛苦一点点堆砌的砖瓦房,殊途同归。
所以才有了严毅十年练刀无人识,一朝刀成下惊。
领悟炼意的严毅,通过特殊功法,反哺自身,在短短时间内便迈入先。
不曾想才过去几个月时间,他的的刀意竟然再次有了突破,不再只是认真,这一次,他的刀意中,多了一丝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