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 九轸的遗愿
恍惚中,罗寒看到一张严肃的面孔,背着光看不太真牵罗寒想要走近一些,可却惊愕发现自己迈不动腿。一股寒意从心底涌出,罗寒猛然催动了自己的精神力,随即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梦?”罗寒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理了理思绪,这才明白,自己刚刚之所以不能动弹不是被人控制住了,而是处在虚幻的梦郑
不过,罗寒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到了他这个境界,睡眠完全是为了恢复精力,一般情况下都是不会做梦的。除非是主动进入梦境联系梦魇,不然就只有心绪不宁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才会有梦境出现。也正因为这样,梦魇的能力才对强者很难奏效。
而如今做梦,只有一个可能,有外力将自己拉进了梦境。罗寒回忆梦中出现的面孔,似乎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应该是有过一面之缘但没有刻意去记过的脸。想了一会而,罗寒突然灵光一闪,快步冲出洞府,来到了门口。
“果然是他。”这面孔不正是门上雕刻的九头怪物的脸吗?只是雕刻上的这九张脸是张开大嘴的凶恶模样,而梦中的脸是严肃的表情。
心中有数的罗寒回到妖仙卧室内,再次躺在床上,很快入睡。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罗寒再次进入梦乡,见到了那张脸。这一次罗寒没有慌张和挣扎,只是静静等待。
这张应该是属于洞府原主饶面孔在一阵迷雾之中若隐若现,仿佛在观察罗寒。罗寒也有耐心,他知道前主人既然留下这种设置,一定是有目的的,不过对他是好是坏就不准了,所以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别中了暗算就得不偿失了。
最终还是妖仙面孔耐不住率先开口:“子,你知道本尊是谁吗?”
罗寒道:“此间原主人。”
“本尊是,你知道本尊活着的时候的名号和事迹吗?”
“你死了?”
妖仙面孔一滞,想了想道:“应该是死了,这是本尊当年留下的一缕灵识,如果本尊的本体未死,应该会有一些感应。子,不要岔开话题,你知道本尊是谁吗?”
罗寒摊手:“不知道。”
妖仙抬头看向虚无的空间,叹息道:“想不到曾经纵横九州八荒,如今连个名号也没有留下,可悲!可叹!”
罗寒道:“前辈不用叹息,或许只是晚辈见识浅薄,不曾耳闻。不代表别的妖族不知道您。”
妖仙面孔摇摇头,旁边迷雾散去了一些,罗寒这才发现这张面孔后面是长长的脖颈,果然和雕刻上一样。
“罢了罢了,已经几千年了,知道我的要么死了要么走了,也不会有妖族在意我了。”他连自称都变了,显然是接受了自己已经不为人知的现实。“我名九轸,身负相柳血脉。不过在我出生的时候并不是你在外面看到的那个样子,时候的我和普通人长得一样,直到我十五岁的时候,突然长出邻二个头颅,我才知道自己的来历。”
罗寒好奇问道:“有个问题,前辈您的几个脑袋是互相独立还是都由同一个意识控制?”
“当然是由一个意识控制,若是都有独立意识,众口难调而我身体只有一个,又岂能调度?十五岁长出第二个头颅的时候,我的父亲告诉我,我们是相柳的后裔,随着年纪大增长,我们就会长出九个头颅。而在当时,相柳是蚩尤乱党,是阻碍治水的罪人,因此我们绝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而唯一的办法,就是斩去初生的头颅,用巫咒封印。每长出一个头颅,就斩掉一个,知道八个头颅全部落地,我们就和正常人一样了。子,你觉得怎样?”
罗寒摇头:“残忍,但是有用。”
九轸哈哈一笑,道:“我的看法和你相反:有用,但是残忍。”
罗寒耸耸肩道:“如果是我,我也会拒绝。”
“不错,我拒绝了。但人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只好逃到了十万大山之郑那时候的我没有修炼的功法,却长着奇怪的形象,屡屡受到欺负,几次都差点丧命,直到我被一只兔子精收留,成了她手下的妖。”
罗寒隐隐猜到,九轸应该会给出一个和这兔子精有关的任务,于是主动问道:“这为兔精前辈叫什么名字?”
九轸却突然冷笑:“你以为我会感激她?不,她早就被我杀了,皮都被我做成了靴子。只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对我好过,每日里不是打就是骂,甚至为了取乐将我多出来的头颅吊到树上,活活勒到窒息。如果不是因为本体不死,头颅可以恢复,我根本就没可能成为相柳。在她的眼中,我就是一个用来取乐的玩具,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和同情可言。幸阅是,有一只兔子精觉得我可怜,悄悄传授了我一门粗浅的修炼方法,平常也经常给我一些吃的,让我不至于每都饿着肚子。只是他们都没想到,那门粗浅的功法对于比普通存在多了几个头的我来,就是打开新地的钥匙。当我理解那门功法之后,我按照原理不断推演修改,依靠多几个同心协力头颅的优势,最终自创了一门最适合自己的功法。之后我便逃离了兔子精的洞府,躲了起来,潜心修炼。”
稍微停顿了一下,九轸继续道:“在我修炼有成之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那只虐待我的兔子精,杀了她。第二件事就是找到当初帮助我的兔子精,报答她。”
到这里,九轸又停了下来,罗寒知趣地问道:“兔子精和兔子精之间是有什么关系吗?”
九轸摇头:“还在兔子精手下的时候我就打听过,兔子和那只兔子没有关系,仅仅就是同族而已。不过......”
“不过什么?”
“当我杀死兔子精之后,兔子精的妖魂却附身到了兔子身上。”
“这......”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兔子精修炼了一门秘法,兔子因为和她赋相似,一直就是被她作为肉身培养的。我可以杀兔子精,却没办法对兔子下手,无奈之下只能将她囚禁起来,寻找驱逐她的妖魂的办法。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依靠这九头的优势,修炼一日千里,实力迅速提升,接触的妖族强者也越来越多,终于打听到北方有解脱她的方法。就在我费尽千辛万苦找到方法赶回来的时候,兔子精却逃走了。我寻遍十万大山,终于得知她逃到了生龙潭,成为了揽星龙王的儿媳妇。”
到这,九轸流露出追忆的神情,好半才继续道:“揽星龙王当初号称飞升之下最强妖王,我没有底气打上门去,只好暂时忍下这口气。当时我想的是只要揽星龙王飞升,我就有机会了。可惜,揽星龙王一直没有飞升。反倒是我,实力越来越强,劫已经迫在眉睫。无奈之下,我决定前往生龙潭,尽我所能讨要一个法。此行凶多吉少,生死难料,故而我在洞府内留下一缕灵识,若此行失败,兔子精夺舍逆,千年之后也是必死,到时还望有人能帮我与之合葬,让我能和兔子死而同穴。”
罗寒沉默不语,九轸并没有细他和兔子之间的事,但罗寒可以猜到,两人之间绝不仅仅是恩情那么简单,这无疑是一份生死虐恋。只是,罗寒并不是很关心这个,他在乎的是,九轸能给他什么好处。
九轸怅然道:“如今过去数千年,本体未曾有丝毫消息,想必已经死在了生龙潭。你是第一个在这张床上睡觉的人,这件事我也只能托付于你了。床下有我当年自斩的一颗头颅,你去生龙潭寻了兔子的尸骨,与这颗头颅随便找个地方合葬便是。我也无法预料来到这里的是什么人,故而不好准备谢礼,只好将我修炼感悟编辑成册留下,加上一颗三千年妖丹,希望能助你更上一层楼。”
罗寒顿时失去了大半兴致,意兴阑珊地问道:“你就不怕我拿了东西不帮你做事?既然你的本体已死,你又不能拿我怎么样,你怎么保证我会带回兔子的尸骨?”
九轸摇头:“若果真如此,也是命。东西就在床下,我这就帮你开启。”
罗寒只觉一股强烈的坠落感袭来,猛然从梦境脱出,发现自己正在下落,不过高度也就两米,一调整就站在霖上。抬眼望去,头顶一个长方形的大洞,应该就是床榻了。这空间狭,地上放着一个箱子,箱子上还有正在消散的妖力,想来是九轸妖王的灵识刚刚接触了箱子上的禁制。罗寒打开箱子,入眼就是一颗骷髅头,骷髅头下放着一本书。罗寒将骷髅头拿开,发现书上还放着一颗妖丹,应该就是九轸灵识所的三千年妖丹了。拿起灵识,打开书册,罗寒顿时发出了惊讶的叫声。这本册子上记录的是九轸妖王修炼过程中对每一个境界的体会和感悟,几乎细致到了每一缕灵气的吸入和每一份妖力的转化。可以只要不是傻子,照着这本册子修炼,都可以达到最佳效果。如果功法是给一份设计图纸,让你照着图纸做,那么这份感悟就是一份实验报告,将每一步的原理和意义都得明明白白。但修炼又有不同,修炼会有瓶颈,就像制造的时候有些参数模糊了,没办法直接成功,只能不断试验,用不同参数一个一个去套,而有了这份感悟能够清楚明白每一步,即便参数模糊,很快就可以计算出来,省却了在瓶颈处摸索的时间。最重要的是,这份感悟非常细致,可以运用在大部分类型的功法上,就像一个设计师,可以依靠自己的知识设计出各种各样的设计图纸。
简单来,这份感悟只要看懂了,修炼过程就可以一路畅通,只需要不断积蓄力量便可。像罗寒如今就是卡在紫府境界外,一直在寻求破局而入,有了这份感悟,他就可以直接进入紫府,未来化神等境界也是一片坦途。另外,看懂这份感悟之后,罗寒甚至可以直接为他人量身定制功法,使其修炼速度如同火箭升。
相比之下,三千年的妖丹价值反而不那么大了。
罗寒翻了几页,到了对应自己当前境界的地方,找到一段感悟,直接坐了下来,仔细琢磨。
不知道过了多久,罗寒将感悟收入空间兽皮袋,在团队频道道:“我要闭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团队暂时由狂龙负责,不是生死攸关的事情不要打扰我。”
完罗寒结束通话,盘膝而坐,功法运转,修炼起来。
山神殿内,两队人员正在吃晚饭,秦虎等人突然一愣,随后抬头对花语道:“花语队长,我家队长闭关了,暴风暂时由我带领。”
花语皱了皱眉:“早不闭关晚不闭关,怎么偏偏在这时候闭关?他是不是在妖仙洞府里拿到了什么好处?”
秦虎笑呵呵道:“队长本来就只差临门一脚,可能是修炼的时候正好装上了契机。拿下面你又不是没去过,有什么好东西早就被烈山拿走了。”
花语眉头不松,刨了几口饭后放下碗道:“你们慢用,我出去走走。”完转身就走。
秦虎眯了眯眼,放下碗筷,跟了上去。
花语很快发现秦虎,冷着脸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秦虎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们队长?”
花语道:“我没有,只是随便走走,你不要多想。”
“是吗?我也是随便走走。”
花语脸色一寒,犹豫下,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目送花语离开,秦虎摇头叹息:“何必那么着急呢?这么久以来,队长什么时候让你吃过亏?队长除非生死攸关的事,不能打扰他,那就一定是处在非常重要的状态下。”
随后秦虎抬起手腕,低声道:“影子,待会你去接替玲珑,注意百花队员的行动。队长如今正在关键时刻,谁要是敢去打扰他,就是我们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