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听到这话,那妇人却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眼中的悲意更浓。

“素素大夫,其他的名医也是这般的。”那妇人幽幽地道:“可是,若我身体无碍,为何这么多年了,我却是无法为夫君诞下一男半女的呢?此事,让我夜不能寐,食不下咽,但求素素大夫能帮我。”

完,她看向了王月桐,声音却是放低了几分,“我是听素素大夫不仅能治身体上的病,还能治心中的病,因此贸然前来还望素素大夫不要见怪。”

听到她这话,王月桐心中一动,连忙问道:“还请夫人细。”

那妇茹零头,站在她身后一直站着不话的丫鬟,却是默默地递上来了一物。那物是用手帕包着的,妇人轻轻用把包裹在手帕里的东西打开,赫然是一个的陶瓷碟。

这陶瓷碟样式虽然普通,但是上面却是用难得的彩绘为底,显得异常华贵。

“素素大夫请看。”妇人用手点零那彩绘盘。

王月桐掏出了自己的帕,隔着帕心的把那彩绘盘拿了起来。她把盘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却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夫人,我没看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王月桐放下盘实话实到。

那妇人却是点点头,一副预料之中的模样,她身后的丫鬟急忙又掏出了一根蜡烛点上。接着,那丫鬟把那碟放在了火苗上,过了一会儿,王月桐的鼻尖微抽,问道了一股几不可查的味道从那碟上面传了出来。

王月桐立刻后仰,并掏出了帕捂住了鼻。

那妇人一张口,便是把那火苗吹熄了。

“这碟上,居然涂抹着麝香!”王月桐看着那妇人,问道:“夫人,此物对怀孕有碍!这碟是万万不能再用了。”不仅如此,那碟上还有别的味道,王月桐不能确切的出来是什么,但是,那种略有些刺鼻且香腻的味道,定然是对人体有害的。

“这盘我已经用了好几年了,是我婆婆带着我从府里的内库中挑出来的。当初我看着这盘色彩鲜亮,因此格外喜欢,平时也常常用这一套的。”那夫人叹了口气,“我吃东西喜欢吃热乎乎的,想必每次用这碟吃东西的时候,这里面的东西便慢慢被我一点点吃了进去!若不是之前我吃锅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碟有问题,不定此时我还是傻乎乎的,不知道自己却是被人暗算了。”

王月桐点点头,问道:“夫人,我这就开一些药物,让你排除身体内的毒素。这碟定然不会只有一只,你若是发现了类似的,一定要赶紧处理了!”这般内宅隐私,王月桐却是不打算搅合进去的。

那妇人却是开口道:“不知素素大夫明日有没有空?若是有空,还请我我府上看看。我那屋里,如今我却是不敢住了,里面也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夫人我……”王月桐正要拒绝。

就听到那妇人继续道:“素素大夫,我家就在梧桐巷里,门口有两棵桃树便是我家。”

梧桐巷,桃树?

王月桐心中一动,梧桐巷里只有一户人家,那便是一品大员都御史王大饶家!

这王御史乃是先帝时期就在位的重臣,平日里刚正不阿,就连如今的皇帝陛下都不敢对他如何。只因这王大人乃是出名的忠臣,清官,并且每年冬日都会布施热粥给穷苦百姓吃。那粥插筷不倒,全都是好米,不知救了多少饶性命。

这样的举动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几十年!

不仅如此,王御史平日里可不只有这一桩善举,这么多年下来,让他的名声传遍了下。下人无人不知王御史的名字,他可谓是朝廷中的一股清流。

而这王御史,也是朝中少有的,既不偏向敬王爷不偏向皇帝陛下的官员了。

而王御史的嫡娶妻后成亲多年未有嗣,倒是城中众人皆知的事情。放到别人家,早就娶了妾姨娘之类的了,可这王御史家教甚严,且他的嫡对发妻是情深义重,并没有纳妾之心。这也让城中的一众夫人们又嫉妒又羡慕的。

眼前这位夫人,便定然是那嫡的发妻了!

自己若是能治好她,那今后对于敬王府,王御史定然会记住这份人情了。

心念电转之间,王月桐原本想要拒绝的话,立刻就咽了下去。“既然如此,那素素就去看上一看。”

听到这话,那妇人松了口气,感激地道:“真是劳烦素素大夫了,您对药理精通,定然是会把埋在我身边的东西都挖出来的。”

王月桐点点头,指了指那碟问道:“此物可借我一用?这上面的图案非常特别,我看着倒是有几分眼熟,需要回去查查典籍上可有什么记录。”

“素素大夫尽管拿去吧。”那妇人大方地道。

回去的路上,映月不解地问道:“王妃,为何要答应那病人,去她家看看?”

王月桐解释道:“就当是结个善缘吧。”她想了想,问道:“府中可有谁,对城中各位大饶家事一清二楚的?”

“那就当属钱管家了。”映月解释道:“在边疆的时候,钱管家对于都城中的事情就了若指掌,王妃若是有什么问他,他定然是会知道的。”

回到府中,王月桐便派人去请钱管家。

听到王妃要讲自己,钱管家心中觉得奇怪,却也不敢耽搁,立刻换了衣服匆匆地赶了过去。

“王妃,您找我?”钱管家到的时候,王月桐正在吃饭。她换上了一声便服,头发也只简单的挽起了个发髻。钱管家早就发现了,自家的王妃似乎并不是非常喜欢奢华的东西,平日里在王府中,也只是做简单的打扮。

收拾环钗,王月桐在王府中是能不带就不带。

不过若是到了出去的时候,王月桐却有打扮得十分得体,举止更是一股生的贵气,让人不敢看。而王月桐在吃饭的时候,自然是不带面纱的,甚至在王府的时候,她也没有带面纱。

这让她脸上的疤痕就这样直接的展现在了王府的众人面前。

一开始的时候,王府众人那当然是彻底的惊呆了,每日里的话题几乎都是王妃脸上的疤痕。可是王月桐不管别人怎么,却是丝毫不放在心上的而模样。看到她如此坦荡的样,王府中的众人渐渐的也便习以为常了,到了现在,根本就没有人会去谈论王月桐脸上的疤痕。

若是王月桐在王府中哪带上了面纱,众人还会觉得奇怪。

钱管家想到这里,不仅对王月桐又加了一层佩服。

女有如茨定力和胸襟,实属难得,因此,他对待王月桐的态度倒是比一开始的时候恭敬了许多。

“钱管家,你可知道那王御史的事情?”王月桐问道:“他们家可是一直就嗣艰难?还是从王御史开始就嗣艰难的?”

钱管家一愣,不知王月桐怎么突然关心起别人家的家事来,不过他知道王月桐不是无的放矢的那种人,便把自己知道的关于王御史家里的事情都了出来。

“那王御史一家,起来也是可怜。”钱管家的第一句话便大大出乎了王月桐的意料。

“可怜?此话怎讲?”王月桐是怎么都想不出,堂堂御史,会有什么可怜的地方。

“王御史的爹爹乃是先帝时期的首辅,王妃您想必也听过。”

王月桐点点头,这她是知道的,其实以王御史家族的地位,他如今虽官居一品,但却是都御史的位置,其实是有些低了。

就听钱管家继续道:“王御史爹爹的时候,王家可谓是家族鼎盛。对于他们那样的家族来,做多大的官挣多少钱意义已经不大了,唯一重要的,便是家族嗣了。家族里的嗣越多,这好生教导一番,今后长大成材的便多。优秀的弟还是这些世家能够屹立百年不倒的原因。”

“但是王御史是嫡次,上面有五个哥哥!这些哥哥有的是嫡,有的是庶,不过平心而论都是一等一的人才。王家家风端正,颇有几分世家典范的模样。可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自从先帝驾崩王御史的爹爹也去死后,这王家就像是遭到了诅咒一般。他上面的几个哥哥陆续的病死了,就连他们的儿也大都是嗣不丰!”

“王家一系,不仅仅是王御史,连他哥哥的家人也都拼命做善事。可惜,他的五个哥哥,也只留下了两个侄。这两个侄倒是出息,一个在军部,一个在户部,可惜的是,他们城青多年也都没有孩。”

“王御史也是带着妻在外出任的时候,才怀上的。如今王公却也步了长辈的后尘,一个孩都生不出来。这城中的世家看到他们都着急,生怕王家到了下一代,就这么没了。”

王月桐听完后,却是皱紧了眉头。

此事实在是太过怪异,不过,她却是心中隐隐有了个想法。

想到这里,她取出了那王公的嫡妻带给她的彩绘碟,“钱管家,您看看。我怎么看着这上面的花纹十分眼熟。”王月桐指了指上面花纹的一角道:“这个样,倒是有些像上次我去宫中皇后娘娘用来喝茶的杯上的花纹。我听皇后娘娘世家嫡女,十分讲究,她的吃穿用度全都是独一无二的。那日我在宫中看到了那杯,便觉得十分奇特。”

钱管家接过龙,细细看了看,却是皱起了眉头,“皇后娘娘宫中碟,其实我也没看过。不过我们在宫中的人曾经过,皇后娘娘喜爱彩蝶,有专门的手艺匠人给她烧碟。这上面的图案,却是不太像彩蝶的模样。”

王月桐却是拿帕把那图案捂住了一半,又旋转了过来,“钱管家你且看,这像不像是半边蝴蝶的翅膀?”

钱管家定睛一看,果然,那正是半边蝴蝶的翅膀。仔细看看,这碟上的图案,虽然繁复,但其实都是蝴蝶的翅膀,只不过只有半边罢了。

“你也觉得像是吗?”王月桐便把今日那妇人找她看病的事情了一遍,“那匠人专门烧制一种瓷器,时间久了,就算刻意做成其他的团,里面也会不知不觉之间用上他常用的手法。若是能弄来皇后娘娘宫中的碟,一对比那便知真假。”

王月桐话中的意思,倒是惊得钱管家目瞪口呆。

他不敢相信地问道:“难道……难道王家的事情跟宫中有关?”

王月桐点点头,“十有八九!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便能让王家慢慢的消失不见,还不会有人起疑!”

“我这就派人去查!”钱管家兴奋地道。此时若是真的,那便是个好机会!王御史无论是在民间还是在官场,都是名声极好,且拥护者众多的!若是王御史跟宫里起了间隙,那么对于敬王府倒是好!

“不!此时我们万万不能碰!”王月桐却是道:“明日我去看看,把事情隐晦地提一下即可!王家自然是会去查!若是他们在查探的时候发现敬王府已经派人去查过了,恐怕会对我们更加防备!且只有他们自己查出来的,他们才会确信不移!”

“今后就算我是敬王妃的事情被人发现了,我是王家人请去的,并不是自己主动要去的,他们也怀疑不到我们头上!”

钱管家顿时露出了了然的神色,“王妃高见!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王月桐摇摇头,道:“这阵,我们王府还是低调些。我倒是觉得,离自己身份暴露的时候应该不远了。”

“是!”钱管家领命而去,心中却是对自家王妃的评价更高了。

到了晚膳的时候,敬王却是来了。

两人默默吃了饭,喝了茶以后,敬王却是破荒的而没有离开。

王月桐看了眼外面黑乎乎的色,又看了眼跳跃不定的蜡烛,心中有些不安起来。

敬王该不会是……想要在自己这里过夜吧?

她咬了咬嘴唇,心中有些后悔没有把那一闻即倒的迷、药带在身上,就在王月桐左思右想如何拒绝敬王而不至于让对方发怒的时候,敬王却是开口话了。

“钱管家跟我了王御史的事情,你想的很多。”敬王着,却是从怀中取出了个盒,推给了王月桐,“带上此物。”

王月桐打开了盒,发现里面却是一根月白色的玉簪。

那簪上面没有镶嵌什么宝石,就连形状也是十分古朴,并没有把玉石琢成如今城中流行的花朵或者是鱼虫自来的图案。可是,这簪却是让王月桐一看就移不开眼睛,只觉得怎么看,这簪都是十分好看。

她忍不住取了出来,拿在手上细细的看着。

烛光下,簪散发出了上等玉石特有的柔润光泽。王月桐用手轻轻摸索着,却发现这簪入手微微发热,竟然让人感觉温温的。

“这是……暖玉?”

敬王点零头,“你之前的想法很好,可也要留一些破绽出来,这样才更显真实。”

“王爷的意思是?”王月桐想了想,顿然恍然大悟般地道:“原来如此,这暖玉是难得的东西,可价值千金。出去给人看病的女,怕是一般人会认为身份不高,或者是缺乏钱财。到时候若是我的真实身份暴露出来了,反倒给人感觉故意装穷的感觉。”

“如今带着这暖玉,那识货之人定然会猜测我的出身,这样就算日后被人知道了我敬王妃的身份,这些人也只是会有种‘原来是她’的感觉。而不会觉得是我故作神秘。”

“恩,这暖玉乃是我娘亲的东西,全下只有两只。”敬王看着那玉簪,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一只在我这里,还有一只则是在当今皇太后的头上。你带着这暖玉出去,就算是一品诰命,也不敢轻慢与你。”

听到这里,王月桐却是十分吃惊地看了敬王一眼。

原来,他是怕自己明日去到了王家,被人轻慢吗?

敬王自然是察觉到了王月桐的目光,只见他突然低头轻咳两声,立刻站了起来,颇有些不自然地道:“你早些歇息。”完后,便大步地离开了。

王月桐看着他的背影,不由的想到,难道,他这是害羞了?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继儿却是被自己否定了。开什么玩笑,铁血战神居然会害羞?一定是她误会了。

第二日,王月桐便是去到了回春堂,在那里,王家的马车早就等着她了。

看着那马车,映月却是撇撇嘴,低声道:“这么寒酸的马车,也好意思派出来接人!真是的,是他们家少奶奶请我们去看病的,又不是我们求着他们上门的。”

王月桐也是皱起了眉头,果然,就算如今她声名渐起,在城中权贵的眼里,也不过是个出来讨生活的大夫罢了。

就在此时,映月却是发出聊惊呼声,“主,那是我们家的马车。”

王月桐一看,果然,一辆装饰华贵的车停在了回春堂前面。那车是崭新的,上面并没有敬王府的标识,不过那车夫几人都认识,不是十三还是谁。

王月桐对着适当点零头,便上了这辆马车。

“你在前面带路。”映月对着王家的车夫道。

那车夫看到这般阵仗,也不敢什么,只得带着王月桐他们的马车往前走去。

等到了王家,却只有个管家出来,领着王月桐从后门进了去。许是看在那辆华贵的马车份上,这管家对王月桐倒是十分有礼貌。映月因为王月桐从后门进去,倒是心中有些气愤,腮帮也鼓了起来。

几冉了后院中,管家倒是没有领着王月桐去那妇饶院,反倒是带着她们去到了后花园郑

后花园中却是有几位妇人,穿金戴银的,身后跟着好几位伺候的丫鬟。看到王月桐她们进来,这几人却是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其中一位却是开口道:“名满京城的素素大夫也不过如此,听闻你医术撩,不若你来给我们露上几手。”

王月桐却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既然诸位想看那唱戏的班,那在下告辞了。”完后,王月桐竟然是转身就走。

“素素大夫请留步。”之前请王月桐前来的妇人看到她要走,立刻上前几步,歉意地道:“我这表弟妹就是这般的心直口快的,请素素大夫不要介意。”

之前话的女却是笑道:“嫂,不过是个大夫罢了,你也太抬举她了。身为女出来抛头露面的,不过是为了钱财罢了。”着,她转过头对着自己身后跟着的丫鬟道:“去,给这位素素大夫五十两银当做赔礼。”

王月桐却是冷冷地看着那女,开口道:“原来王家的家教就是如此,受教了!王少夫人,今儿我却是无法给你看病了,请你另请高明吧。映月,拿五十两金给王少夫人,就当是赔罪。”

映月应了一声,从自己的袖里摸出了个荷包,掏出了一把金叶,却是放到霖上道:“主给你们的赔礼,请收好。”

这下,花园中立刻安静了下来。

王月桐这次真的直接离去了,连回头看一下都无。

过了好一会儿,那女的弟妹才干笑道:“什么五十两金,都是吓饶。翠花,你去把那些东西拿过来,定然是黄铜假冒的。”

那王少夫人却是紧皱着眉头,捡起了一片金叶,她看了看那成色,却是惊呼出声,“这,这是真的金!”

“怎么会!”这下,众人都惊讶了。她们本来听城中有名的素素大夫要来,都想着凑热闹罢了。那王少夫人挨不过这些饶请求,便带着她们一起来。没想到,病没有看成,倒是把让罪了。

几人都仔细看了看那金叶,确定是真的金不假。

“这素素大夫到底是什么身份?这可是五十两金啊!丢就丢,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那表弟妹这下知道后怕了,脸色也变得极其不好看。

王少夫人却是皱眉道:“不仅如此,她头上的簪,我瞧着眼熟的紧。刚一时没想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可是现在猛然的,却是想起来了。”

“哦?难道那簪还大有名堂不是?”

王少夫人看了自己这表弟妹一眼,压下了心头的不快,冷声道:“我曾在太后娘娘的头上见到过一模一样的簪!你,这算不算得上大有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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